傾玉良翻身下馬，撲通一聲跪在三小姐跟前：“皇后娘娘……”
“大膽，你誰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快閃開，真沒眼力勁！……這是霄成皇太后！”一個小侍衛一把推開傾玉良，厲嘴吧唧吧唧好一陣咕咚。
“哎哎……你退下！”三小姐玉袖一拂，那侍衛立即閃去邊上，垂手而立。“
“玉良，你這是從哪來的？怎麼人都變了個相？起來吧！”
傾玉良抬頭看了看三小姐，泣聲道：“皇帝陛下……真的……嗎？”
“嗯嗯……走吧，咱們先回宮。”三小姐仰面，片刻後她拭去眼角的淚滴。
走吧，我得回去……看看皇兒他倆！
說罷，三小姐騎著大金毛很快回了未央宮。
時下，正值初秋，炎熱的暑氣散去不少。不過，還是有些氣悶……
走過漪瀾湖邊，宮沿兩岸，秋海棠盛開得紅豔豔的，絢麗奪目。進入御花園，月季花壇邊，紅杏和兩個嬤嬤、乳孃正推著嬰兒車在花園裡遛彎呢。
“杏兒，阮嬤嬤，你們快過來！”三小姐喚道。
“噢？娘娘……回來了！圓哥兒、霄哥兒，您們母后回來了！“
“咯咯……咯咯”圓圓和霄霄一見孃親，咧嘴笑個不停，粉嫩桃紅，胖呼呼的小嘴邊，銀絲滴嗒滴嗒……
他們圓圓眉眼彎彎，小嘴嘟囔著，姆媽……姆媽叫個不停。雖然含混不清，她們卻聽的動心。乳孃笑道：“娘娘，倆哥兒快要學說話了！您聽，他那姆媽叫的喲……讓老奴的心呀，都快要融化了！”
“嗯嗯，本宮很開心，來，讓母親抱抱！”
母子三人哼哼哈哈，三小姐許久沒笑過了。今兒，紅杏看見自家主子笑中帶淚，如梨花帶雨般，讓人心疼得刀剜似的。
紅杏別過臉去，偷偷抹去就快溢位的淚珠。
“娘娘，今兒山情姑姑做您喜歡吃的鳳梨焦尾酥，奴婢去給您拿些……”
紅杏去拿點心了……三小姐抱著圓兒親親，又抱起霄兒親親，捨不得放下任何一個小寶貝。
“唉……自從皇帝仙去，皇后娘娘一直沒笑過，見了孩兒就更傷心。今兒，娘娘總算是笑了……”乳孃她們幾個宮人，籠罩在臉上的陰霾暫時消去。
“娘娘，晚膳還有其他人來嗎？”
“嗯嗯，師尊也許會來一起用膳，在清宴廳準備吧，多備兩人食物……”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時，聖尊帶著右丞相楚恆一塊來到清宴廳。
“聖尊，楚大人，請入席吧，嚐嚐我未央宮的小廚手藝。”
席間，宮人們默默伺候著，聖尊看了眼傾玉良，突然問道：“這位姑娘好面善，也不知老夫在哪見過？”
“聖尊，這位是傾玉良姑娘，是本宮的助手，目前任花箋閣領事！”
“噢！那個盟約策本，想必出自傾姑娘之手吧？”
“奴婢慚愧，還望聖尊多多包涵，奴婢，對不住陛下……奴婢……”傾玉良哽咽難言，淚流如雨。
“閉嘴！哭什麼，你是他們的內應，是嗎？……將我們騙去大梁，才是他們交給你的任務？”
“不，奴婢絕不是他們的人，玉良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傾玉良低聲說道。
“哈哈……本尊與姑娘說著玩呢！姑娘嚇著了吧？”聖尊解釋道。
右丞相楚恆細細品著那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嗯，這個好吃，太后娘娘，還是您這兒的御廚手藝好！卑職食得都停不下來了……”
他說罷，吧唧一大口，鳳凰魚翅羹，嘖嘖道：“鮮香嫩滑，入口即化”。
……
宴畢，楚恆這才對三小姐說道：“太后娘娘，這位傾玉良姑娘，可是您在半道結識的？”
“嗯嗯，本宮一年前去華陽州時，在晴川穀遇見的她……”
“哦，傾姑娘，你可是大梁國人？嗯，一個患有心肌乏血癥的病人？”
“是，奴婢是大梁人……楚丞相，奴婢沒病……”
“嗯嗯，啟稟娘娘，奴婢去月華宮祭拜下陛下……可以嗎？”傾玉良頷首開口道。
不急，傾姑娘，一會本相陪你，咱們都去祭拜祭拜陛下，卑職也好想念……皇上！“
楚恆的話裡夾著傷憤，聲音也有些哽咽。
“那，丞相大人，咱這就去吧？”
楚恆斜睨了她一眼，說道：“也好，有些事，當著先帝爺的面去說清楚，應該會減輕心底的一些壓力？是吧？傾姑娘！”
楚恆的眼底升起絲絲怒意，三小姐看得出，他一直是強圧著那份怒火的。只是，三小姐不明白，楚丞相為何會咄咄逼人，在她看來，傾玉良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
“楚愛卿，對人家姑娘客氣一點嘛！你看，玉良都難為情了！”
“娘娘，請，卑職也想去月華宮拜祭先帝爺，好久不見他了，甚是想念！”楚恆悲愴道。
聖尊似乎是聽出了楚丞相的玄外之音，第一個站起身：“走，老夫也去看徒兒！”
月華宮，是皇家宗廟，裡面陳列的是上官一脈的歷代祖先牌位。
三小姐走進太廟，只見裡面香火縈繞，燈火搖曳。
三小姐頃刻間神志有些迷漓，雙眸遊移在那些高懸在樑柱上的明黃經幡上，她愣住了：“大寶寶，你怎麼在那兒呀？”
眼看著她飛身掠去，眾人都驚呆了……傾玉良大呼道：“太后娘娘，您怎麼了？”
“陛下，陛下在這裡，大寶寶……！”三小姐抓住那一條條，垂掛向下的黃色布簾，口裡大喊著飛雲霄的暱稱。
正在這時，飛雲景、飛雲鴿也來了。他倆躬身行禮後，點了香燭，跪拜在先帝的牌位前。
“兄長，陛下…”
飛雲鴿道：“那不是皇后娘娘麼……”
“嗯嗯……娘娘前方的人，那是誰？陛下……陛下回來了？”
只見房樑上方，一身白衣飄飄的飛雲霄，正笑意盈盈地拉著三小姐。那份深情，那份愛戀，著實讓太廟裡的人都陷入迷惑又驚駭中。
啊！……傾玉良第一個嚇得渾身哆嗦、小臉慘白，站立不穩而跌坐在地。
“飛雲霄……他沒死？”
“啊，請您饒了我……奴婢有罪！”
聖主幻空道：“丞相，傾姑娘這是怎麼了？”
“她不姓傾！……這一切，看她怎麼給皇帝陛下交待？”楚丞相向著房梁拍手道。
（未完待續）餘熱焰原創
20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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