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空曠的大殿,地面是用寒冰玉石鋪砌而成,散發著絲絲縷縷如煙似霧的寒氣,映著幽蘭色的夜明珠光,整個大殿中溫度極低。
南宮墨盤膝席地而坐,雙手掐訣自然放於腿面,雙眸閉闔,
運功調息。
如墨的髮絲並未束起,而是隨意的散著,平添了幾分邪肆與魅惑。
他的臉色比往日更加白皙,如同籠了一層月光,額間一抹紫色的幽冥花印記,忽明忽暗的變幻著,
說不出的神秘鬼魅。
大殿中寒氣繚繞,
可他臉上卻有一層細細的薄汗,彷彿很熱。
而他露在外面的雙手與胳膊上交錯著猶如藤蔓般的紫色脈絡,
像是某種遠古的文字與符咒,詭譎而妖異。
倏然,南宮墨身體一僵驀地吐出一口鮮血,而那雙睜開的眼眸不是墨玉般的黑色,而是鬼魅妖異的幽紫色。
在那片如迷霧般神秘的紫色裡彷彿燃燒著兩簇火焰,搖曳跳躍,幽深明滅,望之如仙如魅。
南宮墨一手按著心臟,薄唇緊緊地抿著,眉心越擰越緊。
不對勁!
這一次九幽冥咒的發作與以往似乎有些不同?
往日發作時,身體如在烈焰中焚燒,炙熱疼痛難忍,而五臟六腑與奇經八脈,
則似有萬千毒蟲啃咬,
蝕骨啄心之痛。
加之氣血逆行,真氣紊亂在體內橫衝直撞,整個人都處於極度狂亂與暴躁之中,如瘋魔般叫囂著想要屠戮天下,
覆滅蒼生。
唯有鮮血與殺戮方可解心中之狂躁。
所以他每次發作都將自己關在這裡。
這大殿四周的牆壁是用漢白玉石雕砌而成,厚約三丈,殿門則是用千年玄鐵打造而成,並以天蠶絲陣加固。
除非他理智盡失,徹底走火入魔,否則,很難從內部強行‘衝’出去。
可這一次,那種熱似乎是另一種無法言說的燥熱?
一種流淌在血液裡,隨著氣血蔓延自全身奇經八脈之中的暗流與火焰。
他越是壓制,那團火焰就蔓延的愈發瘋狂,幾乎要將人的理智焚滅殆盡。
南宮墨再次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微傾一手撐在地面上,那白皙的手背上紫色的脈絡蔓延交纏,宛如藤蔓相繞。
而紫色的脈絡中似乎有紅色的流光隱隱浮現,如同烈焰在燃燒。
他的額頭上開始滲出大顆的汗珠,白皙的膚色漸漸染上一抹紅暈,映的眉心那抹紫色的幽冥花印記愈發詭譎妖冶。
南宮墨拿起一旁的匕首用力刺入手臂,
用疼痛喚醒一絲清明,不讓自己失去理智。
匕首森然的寒光映入眼眸,他驀然想起雲染刺傷他時用的那把匕首。
莫非是,那刀刃上淬了某種可誘發甚至改變九幽冥咒的東西?
雲染莫名出現在深山裡,一醒來就刺了他一刀,而她當時的眼神,分明不對!
空濛,縹緲,虛無,那不是他所熟悉的眼神,也不是他認識的她。
思來想去,倒像是她被人下了攝魂術。
可是,以她的機靈勁兒和身手怎會輕易被人下了攝魂術?
九幽冥咒……莫非是那個人?
可就算是他,也未必有這般本事吧?
可不管怎樣,那丫頭離奇昏睡在深山裡,又行為反常詭異,必須要儘快查清背後的一切,若是她真被那個人盯上了……
南宮墨眼底殺氣暴漲,因心緒浮動體內真氣狂湧而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而體內那道洶湧燃燒的火焰也愈發瘋漲,燎原之勢。
南宮墨抿緊薄唇,手起刀落,匕首再次刺入身體,以疼痛緩解體內灼升的熱浪。
就在此刻,緊閉的殿門外響起鎖鏈扯動的聲音,南宮墨倏地擰緊眉心,沉聲低喝:
“退下!不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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