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東記得田廣榮,老留級生,跟他也算是同學了,不過初中沒上完就輟學,對王海嬌一直賊心不死,沒少被他和王海生揍成豬頭,所以這個仇結得算是有些歷史了。
“田光頭,我想起你了,考試一直剃光頭。”說著,殷東抓了抓頭皮,很納悶的問:“誒,我就奇怪了,你是哪裡來的勇氣,在我面前秀優越感,至少我還見過大學通知書,你見過嗎?哦,對了,我都當爹了,你啥時候斷奶?”
王海生大笑道:“東子,這個逼裝得我給99分,留一分是怕你驕傲了!”
大灣村其他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田廣榮怒道:“你見過大學通知書,還不是跟勞資一樣沒上大學!”
“我都當爹了,你啥時候斷奶?”
“你老婆跟人跑了。”
“我都當爹了,你啥時候斷奶?”
田廣榮惱羞成怒,扯著嗓門吼道:“你當爹了,忒麼還不是跟勞資一樣是漁民。”
“那我也是能考上大學的漁民,智商沒欠費。”殷東悠然笑道,卻是一竿子打翻兩船人,大家都尷尬了。
王海生沒好氣的吼道:“行了,田光頭滾回你自家船上去,別嗶嗶叨叨了,要賭鬥就開始,不賭就給勞資認輸!”
田廣榮這一次沒反駁,乖乖的回去了,然後兩條船拉開一段距離,夜釣賭鬥正式開始。
剛從村裡出來時,天幕上還是繁星點點,此時,浩渺無垠星空,己漸漸被鬼魅般的黑暗吞噬。掛在釣竿梢上的熒光棒,就顯得格外顯眼。
算起重生前的日子,殷東真是很久都沒有夜釣了,可是此時此刻,手摸到釣竿,就有一種奇妙的熟悉感。甩釣竿的動作嫻熟無比,如臂指使,帶著魚線拋飛的魚鉤落點,幾乎就是他心中所想的位置。
深黑色的大海,在這一刻也讓他有種異樣的親切感,似乎跟他腦子裡的某處,引起某種玄奧的共鳴,發出“嗡”的像是吹銀元的微響,讓他有種跳入海里的衝動——要不是正在賭鬥,他真要這麼幹了。
最奇妙的是,那種玄奧的共鳴出現後,他的夜視力似乎變異了,竟然能看到海面泛起的漣漪,能讓他找到海面下游動的魚!
幾乎是魚鉤入水的剎那,就有一條魚咬鉤了,咬鉤的動作簡直是迅雷不及掩耳。殷東反應很快,迅速拉竿,一條小嘴巴的沙梭魚被扯了上來。
“好,沙梭魚,東子來了個開門紅!”王海生大樂,賭鬥搶個頭籌,兆頭太好了,虧得他死拖活拽把東子拉來了。
“就一條沙梭魚,也值得炫耀?”
田廣榮的聲音隨著海風傳過來,又引得王海生跟他對噴起來,而這期間殷東又一竿甩下去,等了半分鐘不到,竿尖快速點動,這是魚又咬鉤了,他一拉魚竿,又是一尾的海鯰魚被拉出水面。
“臥槽!東子又釣了一條海鯰魚,這次得有一斤多重了!”
“東子夜釣有絕活兒,還真不是吹的。”
“今天這波賭鬥穩了。”
“有東子哥在,肯定輸不了。”
“哈哈,我就在想,明知道有東子哥在,小田村那幫腦殘竟然答應海生哥夜釣賭鬥,難道真是智商欠費?”
聽著同船的兄弟們說笑,殷東只笑笑,也不摻合,把魚鉤上的餌換了,又甩到海面一圈圈漣漪盪開的中心。魚鉤入水,魚竿就開始兇猛點動,快速地下壓,他揚竿一拉,又是一條半斤重的黑鯛被拉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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