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眼睛，真的一點都看不到嗎？”
一道帶著狂暴殺戮之意的聲音，釋放出令他們靈魂顫慄的氣息，有如一連串的驚雷在他們腦中響起。
躺在地上的村民，還有些沒死的，以及拖著傷殘之身在救治他們的村民，也都仰頭看向肖光武這群人。
村民們不說話，只是每一個人眼裡都有無窮的怒火噴湧。
包括肖光武在內，這一群人都心底發寒，不禁瑟縮了一下，實在是這些村民的眼神太嚇人了。
“青龍城跟豬頭人這種畜牲結盟，怕不是全城已經徹底淪陷，所有青龍城的人，都成為異族的走狗了吧？”
“你放肆！”
肖光武終於回過神來，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嗓子，吼得嗓子都帶破音了。
他怕了！
怕得無以復加。
也後悔了，後悔不該搶著接這一次任務，給豬頭人首領送這個村莊的訊息。更不該……親自帶路！
可要是不親自帶路，他的功勞不夠，又怎麼能從豬頭人弄到大量特產，讓自己突破？
殷東不知道肖光武想的什麼，否則，他都懶得浪費一丁點唾沫星子，會直接將這個出賣同胞的異族走狗打爆。
但這時，殷東的關注力不在肖光武身上，而是他背後的……青龍城主！
“老子有空真得去什麼狗屁的青龍城看看，看那座城，是不是已經成了人奸的樂園，異族的天堂，人族的煉獄了！”
能跟異族簽訂那種狗屁的盟約，殷東認為青龍城自城主而下，所有高層怕是都淪為了異族走狗了。
此時，他冷冷的目光，就似在透過肖光武的臉，看到了遠處的青龍城。
肖光武聞言，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此時，他倒是想逃，可實際情況是在殷東的氣勢鎮壓下，別說是逃，就是想側轉一下身體都不行，還有窒息的感覺。
他的內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衝擊，冷汗冒出來，浸溼了他的頭髮，又從髮間滾滾而落，可他連抬頭擦一下冷汗的，都做不到！
“你要冷靜，挑起豬頭人族，乃至所有獸族人的怒火，引發人族與獸人族大戰，就是人族的罪人，被釘死在人族的恥辱柱上。”
身體不能動，肖光武覺得還可搶救一下自己，就搬動三寸不爛之舌，給殷東洗腦，試圖說服他。
“這麼清奇的角度，老子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長見識了，彷彿進入了某個神奇的新世界來了！”
殷東氣笑了，拳頭都握緊了。
世上有無數肖光武這樣的垃圾，散發惡臭的言論，讓人三觀盡毀，而他們還給自己標榜是為了大局，為了人族大義。
對這種人，浪費一點口水，都是對口水的不尊重。
只有……殺！
這時，肖光武身後走出來一個人。
在其他人都被殷東的氣勢鎮壓，無法動彈時，這人能行動自如，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不錯了。
殷東挑了挑眉，默許他走了過來。
這是一位面容堅毅的中年漢子，身穿皮甲，揹著弓箭，頭髮用繩子束了一個馬尾，表情嚴肅得有些呆板。
“青龍城不是唯一跟獸人族簽訂結盟協議的，朱雀、玄武、白虎四城也是一樣簽了，而且都是接到了人族聖殿的命令，統一簽署的，我們沒有拒絕的權利。”
這一番話，並不是直介面訴，而是用的意念傳音。
殷東愣怔了一下，詫異的提了一個問題。
“四方神獸城，還有一個聖殿，就是說獸神詛咒之地是有聖階的。在獸神不出的情況下，人族有聖者，為什麼底層人族生存如此艱難？”
這問題，不好答。
來自青龍城的中年漢子，也就是城衛軍副統領張堅，嘴唇動了動，終於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其實，殷東的話，何嘗不是他跟無數兄弟們的想法？
人族是有武聖的啊，不說稱霸，只要打造一個人族安居樂業的安全區，不難吧？
可就算是四神獸城裡，也是異族的樂園，人族面對異族時，就是孫子，是被任意欺凌的奴隸。
甚至是……血食！
張堅的攥緊的拳頭，也在微微顫抖。
他也不想同流合汙的，可他位卑言輕，能怎麼辦？
人族武聖高高在上，完全不作為。
掌控四城的家族，不擇手段的牟取私利，對異族奴顏媚膝，對各城及轄區內的人族橫徵暴斂，殘害壓迫人族同胞，犯下種種令人髮指的罪行。
這一些，難道人族武聖們真的不知情嗎？
別人信不信，張堅不知道，但他不信。
講真，今天碰到了殷東這樣一個野生的人族強者，疑似武聖，為村民們主持正義，張堅是無比振奮的。
人族，還是有武聖願意為底層的人說話的。
讓他覺得，人族還是有希望的。
但是職責所在，張堅不能讓肖光武死在這裡，否則，他一家子老小都得為這個紈絝當陪葬品。
見殷東不是那麼蠻不講理，可以溝通，張堅又快速傳音，將獸人族與人族簽訂的盟約細則說了一遍。
殷東的臉不出意外的黑成鍋底。
什麼狗屁盟約，直接說是喪權辱族的賣身契得了！
其盟約的核心就是，異族可以在人族地盤上燒殺搶掠，人族打得過也不能反抗，有能力反抗了，也只能把異族俘虜送去四神獸城，由兩族共同審判。
審判完了，確定異族有罪，但只要他交贖金，就能享有豁免權。
……
其餘的林林總總數百條，都是換湯不換藥，總之，看了就讓殷東火氣上衝，有種掀了所有異族老巢的衝動。
當然，他更想掀的，是人族的那個聖殿！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別說人族武聖不是官，也別說都是自己奮鬥，沒沾過人族的光，不願為人族出力……那你不要冠上人族武聖的名頭啊！
成就武聖，必然汲取了人族氣運！
對這種吃裡扒外的武聖，殷東一點好感都沒有，更不可能承認他們下達命令簽訂的狗屁盟約了。
“什麼審判，什麼豁免權，老子不知道。老子只知道要做一個好人，不能被人族同胞指著脊樑骨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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