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秋瑩跟顧文的視線撞上,能看出其中的殺機,有種他下一秒就會拔出槍來,給她一槍的錯覺。
噠噠噠……
顧文的長筒靴,踩在積水的石板路上,一步步的走了過來,加深了秋瑩心頭騰昇的恐慌情緒。
完了!
狗男人來了,他的手已經按在槍套上,隨時會抽出槍來,給她一槍!
秋瑩想逃,身體本來就中槍了,還被殷東抱緊了,卻無法動彈,就只能無助的看著顧文逼近。
她的心跳如擂鼓一樣,腦子裡閃過“這一下死定了”的念頭,無力的閉上了眼睛,俏臉上泛出了絕望的灰白。
就在這時!
顧文眼中閃過一抹愕然,看向秋瑩的視線,移到了殷東臉上,腦中就冒出“殷東”兩個字。
可他的記憶裡,根本沒有殷東的資訊!
這個男子跟他什麼關係?
或者說,是對劇情線有什麼影響的重要角色嗎?
他的身形微頓,又一個轉身,衝著剛從旁邊房子裡出來的幾個警員,劈頭蓋臉的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末了,他還吼道:“披了這身老虎皮,就無法無天了?滾,全都給老子滾回去,還輪不到姓馬的一手遮天!”
這一聲吼,還真是頗有氣勢。
他進入這個遊戲副裡的角色,就是顧大督軍的大兒子,前景強大,整個人的氣場還是挺強的。
哪怕他這個角色,是一個註定要嘎掉的大反派,還因為生母的死因,父子不說成仇,關係也降到了冰點。
但不管怎樣,他總歸是顧大督軍的長子,在他爹沒有明確接班人的情況下,他這個大少帥就是預設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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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罵幾個警員,就是指著警局的局長罵一個狗血淋頭,他們也得老老實實的聽著,辦不辦事且不說,面子得給。
但是吧,總有一些想燒冷灶的,或者說跟馬家有關係的人,想捧馬三爺的臭腳,硬著頭皮開口了。
“馬三爺下了死命令,飛賊必須……”
沒等那人說完,就被旁邊人捂住了嘴巴,也被顧文像刀子一般的眼神,給嚇到了,就沒敢再說了。
“馬三爺是個什麼東西?呵,就一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也敢把手伸進警局,是覺得黑風城就要改姓了,是吧?”
顧文的臉上一片陰霾,冷戾的眼神掃過眾人,都讓他們感到了後背一陣發涼。
剛才還一個個人五人六的警員們,都變成了受驚的鵪鶉,一個個都縮頭耷腦的,迎接著少督軍的死亡凝視。
就連馬三爺的那個死忠,都後悔了,覺得不該當著顧文的面,提馬三爺,簡直就是沒事找事兒。
大不了就是顧文發話之後,他們先撤了,糊弄走了顧文,再殺一個回馬槍,又不是多麻煩的事。
何必非要當面頂撞顧文,自己找罵?
對這些警員的想法,顧文不知道,只是看他們夾著尾巴走了,也沒再多逗留,只是朝秋瑩和顧文的方向,投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就一言不發的走了。
三個人的直播間裡,都詭異的安靜了。
這個進化遊戲副本還真是不一般,讓這三人明明神智清醒,卻完全想不
起彼此的關係了,就很離譜!
不管是敵我雙方陣營,還是中立陣營,所有的觀眾們,都已經在腦補了……三人自相殘殺的一萬種團滅狗血大戲!
腦補的同時,觀眾們也是瑟瑟發抖。
誰懂啊,看到明明是恩愛夫妻跟好兄弟,進了這個遊戲副本,竟然相見不相識,且都是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
這三個人可不是什麼普通人啊!
另外兩人就罷了,殷東的戰績可是相當亮眼的,就他這樣的,被扔進進化遊戲副本里面,就成這樣了?
細思極恐!
這是他們都沒有進入遊戲副本,還可以當個樂子看,但要是有一天,遊戲照進了現實,他們該怎麼辦?
到那個時候,他們,還是他們自己嗎?
製作出這個進化遊戲的存在,究竟擁有怎樣奪天造化之功?
……
直播間的觀眾們一片寂然的時候,顧文像一隻得勝的大公雞,趾高氣昂的,帶著手下的兵,消失在了巷子口。
搞得好像顧文帶了這麼多人急吼吼的趕過來,就是專程為了阻止那些警員,幫助被追捕的女飛賊逃走似的。
這個神轉折,把秋瑩都給整不會了,剛才那傢伙的眼神,分明是看到了她,也發現了她的秘密,要衝她來了,又突然改主意了?
是幾個意思?
秋瑩心裡莫名的不安,沒覺得有什麼死裡逃生的驚喜,反倒覺得有一把劍懸在頭頂上,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落下來了。
“狗男人真走了?就這麼放我一馬……不,放是不可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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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吧,一定是要玩什麼貓捉老鼠的遊戲,這種豪門大少爺,最愛玩的把戲!”
順著這個思路,秋瑩腦補了一出貓捉老鼠的戲……殘忍的戲弄,玩夠了,再撕成碎片,吞吃入腹!
再一想,這個顧文的身份,是她渣爹踮著腳尖巴結的物件,送了一個親閨女當禮物,連名分都不要。
就算她死了,渣爹搞不好還能鼓掌叫好。
假如她真是一個普通姑娘,在這個亂世中,惹上顧文這樣一個背景強大的男人,就只能等死了。
不,她還得祈禱死前,不要被折磨得太狠了。
秋瑩一時失神,不妨殷東鬆開了攬著她身子的手,還衝她笑了笑:“抱歉,妹子,剛才是一時情急,得罪了。”
“呃……”
真正該說抱歉的是她自己,秋瑩不是一個胡攪蠻纏的女人,只是全身無力,下意識的揪住了殷東的領口,“不怪你,怪我自己。”
聽她這麼說,殷東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關切的問:“你這樣能走嗎?得趕緊找個醫館,給你包紮上藥,要不然,你就要血盡而亡了。”
“我……”
秋瑩的話沒說完,腦子裡一陣強烈的暈眩感湧上來,眼前一黑,整個身體都進了殷東的懷裡。
“哎……”
殷東心裡發慌,正要問點什麼時,就被她塞了一把鑰匙在手裡。
“不能去醫館!送我去巷尾的那個院子,我租了個屋子,屋裡有藥箱……我被抓了,就跟馬三爺說,你是我同夥。”
秋瑩眼前一陣陣發黑,很費力的說完,就跟抓浮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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