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黎至尊才唏噓一嘆。
“所以啊，我們不是資源不好，是氣運不佳，才會一直處境艱難啊！早知道，老子就滿世界找氣運之子，大力培養，說不定時光長河源頭的戰爭，也不用打這麼久了！”
老張哈哈一笑，笑罷，又有些愴然道：“說得誰還不是個氣運之子似的！老子就是我們那一代的氣運之子，可有用嗎？屁！”
雷至尊是比老張資格更老的人族至尊，聞言，也是悵然：“是啊，誰又不是氣運之子呢？還得是逆命者，有個能逆天改命的師父啊！”
黎至尊笑了：“老雷啊，你這是吃了檸檬果吧，有點酸啊！”
“老子吃了老陳醋！”雷至尊說完，又有些傷感：“好久沒嘗過家鄉的老陳醋了，還真是想啊！”
殷東也聽到了，他的渦墟世界裡還真有，就拿了一箱出來，送給了雷至尊。
接著，他說：“你們還有什麼想要的，就說，等咱們藍星下一批人過來的時候，就可以帶來了。”
頓了一下，殷東又建議他們，可以趁現在戰爭結束，一時半會萬族聯軍不會反撲，走傳送陣，回藍星看一看。
這個建議，雷至尊他們都沒聽……得了大道之花，誰不想爭分奪秒的修煉，哪有空往藍星跑呢？
老張也說：“東子啊，你小子別勸了，別耽擱我們修煉。再不努力，我們這幫老傢伙，就被你們這一代超越了！”
還有跟跟著殷東衝進深壑之下，所見過的那些強者，都讓老張深感壓力，而老兄弟們聽了他的話，也是一樣壓力山大。
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敢鬆懈，浪費這個時間呢？
殷東失笑，倒也沒多說什麼了。
其他要離開的人，也都進了昊天領域中，連同貝殼基地號也一起進去，被小寶帶著，順流而下。
送走了小寶，殷東正打算帶著老張他們，進入他的渦墟世界時，突然
一剎那，地動天搖，整個時光長河的源頭都在轟鳴，彷彿被什麼外來者撞擊，撼動了，引發劇震。
“什麼情況？”
殷東感覺大事不好，還沒等他釋放出精神力探明情況，就遭了時光長河意志的劇烈排斥，而且深壑之中，也騰昇起恐怖的氣浪。
氣浪騰昇，周圍空間都扭曲了，模糊了。
這可真是大事不少，剛結束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殷東還想著能有一段平靜的時間，可以休息一下。
誰知道，這麼快又有新情況出現了！
咔咔咔……
從殷東的四面八方，都有細碎的炸裂聲響起，像是玻璃受到重壓出現裂紋，又像是凍土層受到震動而裂開。
殷東的精神力掃過，還能察覺到絲絲縷縷虛無之力，裹挾著大道碎片流轉而出，正在侵染時光長河源頭。
看到這一幕，殷東深感驚悚，心頭不妙的感覺更強烈了，渾身的皮膚都冒出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他想逃。
可他們的身體不受支配，像冰凍的了一樣，就僵直的站在那兒，被動的看著時光長河源頭的變化。
漸漸的，他的心神沉浸其中！
被虛無之力裹挾而出的大道碎片，跟時光長河中的水浪撞擊，化為大霧騰昇，彷彿一瞬之間就有無窮歲月流轉，無數世界生滅，璀璨文明之火燃起又熄滅，化為無盡的永寂虛無之地……
在殷東出現異常的時候，老張那些人也在渦墟入口，看向外面，一個個都心驚肉跳，也十分慶幸。
還好殷東帶著援兵來得及時，不僅剿滅了敵軍，還有一個隨身世界，能讓他們有一個棲息養傷之地。
否則，淌有殷東的隨身世界，就他們幾個人族至尊的洞天，不僅消耗巨大，還擋不住虛無之力的侵染。
儘管說，這麼想有一些丟臉，讓身為人族至尊的他們，顯得很沒出息。
殷東倒沒這麼想，他在認真的思考一個問題。
“這該不會是域外邪魔安排的又一個後手吧？一旦時光長河源頭的戰爭，萬族聯軍一方敗了，就會啟用這個後手，直接毀掉時光長河源頭？”
老張覺得很有道理，心情也格外沉重，給出一個可怕的猜測。
“域外邪魔及其走狗的實力，比我們想象的更強啊！可能，我們人族陣營能在這個戰場鏖戰這麼久，並不真是我們撐下來了，而是對方故意要維持這個局面！”
這個猜測，聽上去很沒道理，也很打擊人。
仔細的品一品，卻讓人靈魂顫慄……域外邪魔殘體，一直在時光長河源頭的深壑之下，汲取本源之力，牠跟所有萬族聯軍一齊出手，真的不能讓人族陣營團滅嗎？
不可能的！
真實的原因，只能是牠覺得這個戰場上，人族陣營有存在的必要，能麻痺時光長河意志，能讓牠溫水煮青蛙，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
大家深思之後，都感到一股寒氣從後背直竄上來。
連雷至尊這樣的莾夫，都感到深深的挫敗，冷汗從額頭滾滾而下。
要不是殷東帶著援兵闖入這個戰場，恐怕他們到死，都不會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而他們竟然是牠眼中的小丑，一直在陪著萬族聯軍演戲！
這樣一想，以往很多覺得不合理的情況，都有了解釋。
比如，萬族聯軍在本可以趁勝追擊的時候收兵，給了人族陣營喘息之機。
又比如，人族陣營在逆勢中，突然抓到敵軍的疏漏之處，逆風翻盤，讓本來已經撐不住的人族防線，又穩定下來。
……
過去的無數場景，在這一刻都變得清晰，一幕幕的閃過，讓大家心往下沉，下沉，一直沉到無底深淵裡。
大家的心情都無比沉重，甚至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與茫然，瀰漫在這裡的氣氛也變得壓抑無比。
無力！
殷東能感知到大家的情緒變化，也能感知到他們來自內心深處的無力，就說：“活著，就有希望！我慶幸，牠一直溫水煮青蛙，讓你們活下來了！”
這個大實話，很不好聽，也讓大家臉疼。
但不知道為什麼，壓抑的氣氛悄然消散了，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力量，讓大家都為之精神一振。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