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東上了快艇,看到快艇上的漁民們一個個都挺樂呵的,不由得苦笑。
漁民們還無法想象深海海域裡生長著什麼樣恐怖的海怪,只是聽說是要跟軍方的艦隊一起出海,一個個心裡滿是興奮和期盼,都沒怎麼關注村子碼頭上,那些翹首而望的親人們。
同樣的,村子裡的人,都是想著他們這一趟出海要遠行,是跟著艦隊一起行動,並不真心覺得有多危險,這也是村長提議全村青壯年都出海時,獲得大家一致贊成的原因所在。
但,殷東跟軍方的人,其實心裡都沒底,對這一趟出海,甚至都做了最壞的打算……折損大半,甚至更多!
快艇劈波斬浪,在海面上狂飆而去。抵達東海市港口時,己經是傍晚時分,橘黃色的落日掛在海天之間,像稚兒塗鴉,渲染出一大團一大團濃重的橘色油彩,輝煌無比。
軍方本來還想舉行一個歡行儀式的,不過殷東拒絕了,對凌凡說:“別浪費時間了,趕緊走吧,現在走的時候越高調,說不好回來的時候就越慘。還是低調點吧。”
凌凡眉宇間浮現一絲憂愁,卻強自笑道:“東子,你個烏鴉嘴呀,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這一次軍艦上可是帶有不少能源武器的,你要有信心一點。”
殷東呵呵一笑,並不多說。
艦隊是從東海艦隊抽調的,卻是另起爐灶,打的遠海艦隊的牌子,據稱後續還有新的軍艦加入。
艦隊司令員是海軍少將秦少坤,他是一位國字臉的中年人,笑得一團和氣,只是眼裡不得閃過的銳利精芒,讓殷東明白這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秦少坤對殷東的態度很好,而且也是真心實意的,在凌凡給雙方介紹時,他就對殷東表示,這一趟出海,自他以下,整個艦隊的官兵都聽殷東的指揮。
這個態度,太給自己面子了,殷東大汗,趕緊擺擺手說:別,秦司令員,到了海上,艦隊怎麼作戰,我就不瞎摻合了。我只負責帶人跟海怪搏殺,同時利用深海資源給大家淬體,提升實力。”
“這不行吧?”
秦少坤的笑容更盛,卻道:“你在灰島基地,可沒少幫凌凡這小子出謀劃策,怎麼來我這裡就撂挑子了?”
殷東苦笑道:“秦司令,我這真不是撂挑子,在灰島基地,我有時候給凌哥出出主意,也是因為我生於斯,長於斯,對這一帶海域的情況比較瞭解。可是,這一趟遠行,我也不知道會碰上什麼情況,心裡沒譜,哪敢瞎出主意。”
聽得出他說的是實在話,秦少坤就沒再提交指揮權的話了,笑道:“看吧,只從稱呼,就聽出了親疏,你把凌凡喊凌哥,喊我,就不能喊個秦叔?咱們還在一起在海上漂泊不少日子呢!”
凌凡也笑道:“秦叔跟我爸是老朋友,也是鵬宇的大舅。你就喊一聲秦叔,也不吃虧。秦叔對小輩們都是挺照應的。”
他這是用開玩笑的語氣,點明瞭秦少坤的另一層身份——周鵬宇的大舅。
殷東臉上的笑容依舊,並沒有什麼變化。
他清楚,凌凡點明這一層關係,肯定是有用意的。
果然,凌凡接著就說:“這一次遠海艦隊的司令員人選本來不是秦叔,他是主動爭取來深海艦隊的。秦叔希望用行動表明,他願意跟你並肩作戰。”
直白的說,就是秦少坤想要表明,周鵬宇的親友不願意跟殷東為敵。
事實上,周鵬宇乾的蠢事了,不僅自己倒了大黴,也讓周家及親友都受了不良影響。秦少坤想要消除不良影響,所以,才會爭取遠海艦隊的司令員位置。
凌凡把話挑明瞭,是替秦少坤錶明態度,又何妨不是對殷東的提醒!
對於凌凡的用心良苦,殷東是感動的。
而秦少坤則是苦笑,這小子!論親疏關係,凌凡跟他更近些,可凌凡明顯就是偏著殷東,對他都帶那麼一絲敲打的意思了,讓他照應殷東,別讓殷東出事了。
這個小插曲之後,殷東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都沒有遇到秦少坤了。
再次遇見秦少坤時,是殷東發現海面下的異常情況,通知艦隊停止前進,秦少坤很快趕到了甲板上,來到殷東的身邊,問道:“出什麼事了?”
殷東皺著眉頭,心頭有濃濃的危機感,語氣不太確定的說:“前方的海面下可能有海怪群,或者超大型的海怪,我去看一看。”
“艦上的雷達為什麼一點沒有發現?”說完,秦少坤又怕殷東誤會,又補充:“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斷,只是覺得奇怪,難道海怪也懂隱身?”
“說不清楚,我先去看看,把水底拍攝器材給我一套,你們在艦上即時監控。”殷東心頭很是不安,沒弄清楚情況,他不敢讓艦隊前行,擔心會出現什麼難以抵抗的危機。
秦少坤是真的意外了,沒想到殷東是打算親自到海里去查探,忙說:“你不用去了,我派人去檢視一下吧。”
“不用,我速度快一點。”殷東心裡的危機感越來越強烈了,堅持要自己下海,並讓艦隊後撤,並做好戰鬥準備,同時,他強調說:“一旦發現海怪襲擊艦隊,不用顧及我,直接開炮,我能躲開,不會有事的。”
看著殷東猶帶青澀的臉龐,真不懂他的自信從何而來,不過,秦少坤也沒多少,只是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並按殷東意思,讓艦隊後撤。
殷東入海之後,飛快的朝著讓他感應到危機的海域游去,身周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螺旋形水漩,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不到十分鐘,他就猛的停下,因為看到前方有一團巨大的黑影,長著兩排利牙的海怪頭顱,竟然有都比成年的牛更大。
它看到了殷東,臉盆大的魚眼盯著他,讓他心底升起一股寒氣,失聲叫了一聲:“我勒個去!這忒麼的也太大了吧,要怎麼殺?”
海怪似乎聽懂了,很憤怒,身周的水流都激盪起來。它張大了魚嘴,露出兩排像鋸齒的尖牙,朝著殷東迅猛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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