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東黑沉的眸裡寒芒掠過,話鋒一轉,冷笑道:“可惜,看樣子,你們是衝那三艘快艇的殺手而來,尤其是某人,把我們漁民都當刁民,把殺手當親兒子,還覺得我這個遵紀守法的漁民,應該冒死去救那些殺手了。我這心裡還真是瓦涼瓦涼的了。”
這就是誅心之言了!
周副局長他們都覺得刺耳,呂處長就更是氣急敗壞了:“汙衊!你這是汙衊!”
“你說我汙衊,就汙衊吧,反正你是大領導,你說了算,我們這種窮山惡水的刁民,還能拿你怎麼著?”殷東說著,聳了聳肩,又道:“古代有破家的知縣,滅門的知府,我書讀得少,不知道你這個官當得是比知縣大呢,還是比知府大了,能不能讓我破家滅門?”
“殷東,不要瞎說!”周副局長趕緊喝止,這話要是傳出去了,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他現在看出來了,殷東這小子看著清秀斯文,還真是一個狠茬子,不怕事,而且心思縝密,要是走到邪路,真會變成一個大禍害。
他覺得有必要挽救一下,一定不能讓殷東走歪了路,又放緩了語氣,微笑道:“呂處長很少下基層,他說話的方式有些問題,殷東,你不能這麼摳字眼兒。來來,咱們繼續說,你對灰島還有什麼瞭解?”
就算周副局長是在給自己打圓場,呂處長還是差點氣得吐了血,這老不死的倚老賣老,公然說他“很少下基層,說話方式有問題”,這話要是傳出去,簡真就是他一個抹不的黑點,還有這個殷東,太刁鑽了!
殷東搖頭說:“這個真沒有,我爸媽去年死在灰島的灰霧裡,屍骨無存,我看到灰島起霧了,怕得要死,快艇都不敢開動,就怕一不小心開進灰霧區域裡,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不過,灰島這裡的海鮮真是挺好吃,我頂多就是大白天,能清楚看到沒起霧,才會過來弄點海鮮打打牙祭。”
周副局長純粹是緩和氣氛,笑道:“那回頭等你弄到灰島的海鮮,我也來嚐嚐鮮。”
殷東笑道:“不用等回頭,就等天亮了吧,要是沒霧,我就到海里弄點海鮮上來,給你們弄個海鮮麵吧。”
羅隊長笑道:“殷東的手藝是真不錯,我昨天過來的時候,吃了個海蟹,跟烤魚,味道鮮美得差點咬了舌頭。”
呂處長逮到機會了,訓斥道:“你們下來辦案子,就是到老百姓家裡大吃大喝的嗎?”
被訓得臉發黑,但羅隊長還沒法反駁,但他不反駁,殷東卻說話了:“這大海還真不是我家,我就是下海揀了兩條鮮,幾個海蟹,弄多了吃不完,扔在海里就是汙染了海水的垃圾,所以,給羅隊長他們吃了。”
殷東說一句,呂處長臉黑一分,周副局長怕他臉上掛不住,咳了一聲,又把話岔開了:“你小子水性很好,可以潛多深?”
“很深,但沒法量,我估計能有個百八十米深吧。”殷東隨口說,讓人聽上去就是他在吹牛皮了。
呂處長冷哼一聲,不屑反駁。
羅隊長笑道:“東子,你少吹牛了。現在天有些亮了,你看那灰島的灰霧散了麼?”
“這哪能看得清楚,我眼力勁兒可沒那麼好。”殷東說著,隨意的朝著灰島方瞅了一眼,看到白濛濛的海面上,隱約可見灰島的輪廓,但是沒有看到幽靈船了,想必那就是普通的白霧,並不是詭異的灰霧了吧?
羅隊長也看了過去,說道:“好像還是有霧啊!”
“只要不是灰霧,就沒關係。”殷東說了聲,又扭頭看向周副局長說:“我們這一帶沒灰霧了,周局,我想回一趟漁場,顧文還在漁場呢。”
“不行!”
“可以。”
呂處長跟周副局長几乎是同時開口,這就有些尷尬了,本地一些*都垂下頭偷笑,而周副局長老臉一沉,喝道:“都笑什麼笑!”
隨後,周副局長對呂處長說:“呂處長就在這裡監視灰島這一帶的情況,我跟殷東去漁場那邊看一看,羅隊長,你帶兩個人跟我走,其餘的人都留下。”
他這麼安排了,呂處長想反對也不行了,就說:“還是我去漁場看看吧。”
“不行!”
殷東直接拒絕了,夷然不懼的直視著呂處長,挑明瞭說道:“呂處長對三艘快艇的殺手太關心我,我很害怕,萬一呂處長等下給一個畏罪潛逃,或者安個什麼別的罪名,讓我給你的親兒子們陪葬,那我死了也憋屈!”
“你敢汙衊我!”呂處長暴怒。
但這時候,隨著呂處長一次又一次的被殷東挑起怒火,他的態度在*們看來,就是很不對勁,內心裡就覺得殷東的指控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周副局長掃了呂處長一眼,強硬的說:“呂處長就留在這裡吧,殷東並不是嫌疑犯,誰跟他去漁場都一樣。”
呂處長想吐一吐血了,既然誰跟他一起去漁場,為什麼不能讓他跟著去?
殷東也不管呂處長氣成啥樣兒了,等他跟別的*離開自己的快艇之後,就駕著快艇往漁場方向狂飆而去。
周副局他們也跟著進了艙室,看到嬰兒床裡小寶睡得香甜,周副局長就不覺皺眉道:“這麼小的孩子就帶在海上,殷東啊,你也是心太大了。”
殷東笑笑,不說話。
羅隊長就說:“本來我想把小寶接到家裡住一段時間,殷東不肯,非要帶在身邊。他是藝高人膽大,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
這話裡有教訓的意味了,殷東干咳了兩聲,說道:“羅隊,你雖挖苦我了。”
“我挖苦你幹什麼?東子,你小子真是膽大包天了!行了,我也不廢話了,你把剛才錄的影片給我刪了。”羅隊長沒好氣的說。
周副局長老眼中閃精芒閃過,詫異的看了羅隊長一眼,又朝殷東看了一眼。
殷東失笑道:“還是沒瞞過你這種老狐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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