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帶著你的人來吧,我走的時候就吩咐張小田先著手分類著,等你們過去了可以先運著。”
周軍在前邊走,張萬和帶著他的人跟在他身後。
周軍沒有將人往工廠裡帶,從一處小道帶著他們就往五號倉庫去。
周軍說的沒錯,這裡面確實很是繁雜,既有一些武器裝備,還有一些張萬和沒見過的奇怪東西,說是兵工廠的倉庫,其實還不如說是周軍個人放置雜物的庫房。
之前兩個人都商量好了,看到運輸隊到了,兵工廠這邊的小戰士們手腳麻利地將物資全給搬到車上,各個運輸小隊往著他們各自負責的部隊而去,確保能在副總指揮他們計劃的時間裡完成任務。
兵工廠這邊,周軍有條不絮的安排著,王莊灣獨立團臨時駐地,莊外五百米開外,有一片空地。
這裡的地段稍顯偏僻,和兵工廠這邊中間有一處隆起的灌木山林遮擋,再加上正值二月,晉東北剛好碰上大雪封山,所以這處鮮有人踏足。
今夜無月,天色陰沉灰暗,傍晚時分,四周更是一片寂靜,凍徹入骨的寒意讓蟲鳥都無力低鳴。
此時,獨立團正在從二營,以及從一營、三營調集各部分精銳老兵而來,另外,李雲龍還特意挑選了幾個身手好的暫時負責小組長,在那種大縣城裡,還是化整為零才方便行動。此時合計一百六十三人在這片空地上整齊列隊,隊伍前列,也有十個戰士正手持火把照亮著對面的空地。
一營長張大彪站在隊伍最前排,掃視了一眼整齊列隊的眾人,他的語氣低沉,神情很是嚴肅:
“全體都有,十六人一班,每班四組,每一組一匹騾馬,裝備和物資全部放在馬背上,輕裝前進,各組長看好騾馬,班長注意各組組員不要掉隊”
這些騾馬是由周軍友情提供的,當然,這個也是由戊一派人送過來的。
十幾把火把的火光並不亮,但在這滿地的白雪反射下,也讓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面前眾人此時的模樣。
空地上,一百六十多人的突擊隊全部都穿著嶄新的灰色大棉衣棉褲,頭戴東北樣式的防寒大帽,踩著繳獲的鬼子大皮靴改裝的保暖靴,這些都是被服廠在周軍的提議以及物資供應幫助下趕工而成的。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面前的隊伍馬上就排成十列,每一列十六人,每四人一組。
每一組旁邊都有著一匹壯實碩大的騾馬,寬闊的馬鞍上裝滿了彈藥箱、武器和棉布袋,以及四床小棉被,用一張碩大的防水帆布將整個馬背遮蓋。
車上的棉布袋中裝的都是滿滿的白麵大餅,這些已經預先用蔥油煎好,趕路的時候完全可以拿出來直接吃,不過就是味道不好,有時候還有點磕牙,當然也可以水煮成麵糊,那樣味道比直接吃好多了,雖稱不上佳,但對於急行軍的他們來說美味多了。
為了隱瞞這次他們的行動目的,李雲龍決定給外面放一個煙霧彈,就怕隊伍中的那些間諜提前得到什麼訊息,讓鬼子提前轉移或直接包圍己方。
張大彪站在隊伍前面,振臂一呼,打氣道:
“同志們,這次我們的目標是孟縣以南的麻石嶺,距離這裡有一百二十里路,現在時間是夜間七點整,到明天七點為止,我們要趕到目的地”
張大彪的話音剛落,隊伍中便響起一陣嘈雜聲。
這大雪天的,一夜行軍一百二十里路,這怎麼可能?
這不是要人命麼?
一些今年剛入伍一年不到的新兵紛紛臉色大變,他們雖然平時訓練成績很好,身手也在戰場上得到了印證,但是一聽這個訊息也是面色一變,甚至就連那些挑出來的二年以上的骨幹老兵也都是面色凝重。
倒是還是有那些少數幾個入伍四五年以上的精銳老兵面色並沒有多少變化,這幫人都是戰鬥分子,或者說聽到有戰役就往上衝。
他們輕輕摸了摸身上暖和的棉衣,再看了看腳下厚實防水保暖的鞋子,面上竟然顯得躍躍欲試。
“安靜!”
張大彪眉毛一橫,語氣很是狠厲。
嘈雜聲一滯,空地上頓時寂靜一片,眾人就連呼吸聲都壓得很低,就怕惹得張大彪不快,將他們從隊伍名單中剔除。
張大彪也不愧為李大團長的心腹愛將,在李雲龍走後就有了直覺,團裡挑選人手也很是迅速,就連後勤那邊也都把物資準備的十足。
“怎麼,你們怕了?要知道你們身上可是連一粒子彈也不用帶,只需要你們全員輕裝前進,裝備,物資,還有吃的全部都在馬匹上,而且那些騾馬也不用你們照顧,它們的腳程走的比你們快”
張大彪掃視一遍對面的眾人,又接著說道:
“摸摸你們身上的衣服,你們的新棉軍裝也暖和,完全不用擔心被寒氣凍傷,你們腳下的靴子是特製的,很暖和,就算是踩在雪地上也不會溼腳,就連帽子都是東北大軍毛,這都是團長拜託周部長讓被服廠特別定製的”
“這山上的雪也並不厚,而且這次我們走的路線也不是什麼山間小道,我特意選擇的是馱馬道,地勢很平坦,你們行軍肯定更是順利。”
“怎麼,在這麼個條件下,你們還有人覺得一夜之間行軍一百二十里做不到麼?”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張大彪說出來的話語氣雖然帶著狠厲,但也讓突擊隊裡的不少人臉色輕鬆了不少。
這條件真的是沒的說:不用帶任何負重,任何的裝備補給都有騾馬負責攜帶,道路走的還是馱馬道,那是碎石子路,不怎麼滑腳,走起來比平時的雪地行軍應該簡單很多···
但是一夜行軍一百二十里····
屬於三營中的那些入伍年限較低的兵,依舊是帶著面色凝重,甚至有人腿肚子都還在打顫。
他們作戰的時候大晴天一次六十里野外急行軍都累得要死。
現在可是大雪天,就張營長說話的時候天上還飄著些零星的雪花子,而且還是在晚上,一路上不能點火把,要隱蔽行軍一百二十里······
環視一圈,眼見雖然有不少戰士依舊渾身緊張表情凝重,但總體上李雲龍還是比較滿意的。
不錯不錯,只不過有些人面上緊張凝重,或者害怕,但沒有脫退縮的。
一夜雪地行軍一百二十里,如果是負重,那幾十公斤武器彈藥補給都要自己攜帶,更別說是這群一年都不到的新兵,就算是自己也夠嗆···
那就再加點柴火,鼓舞鼓舞士氣,李雲軍覺得自己還是要加一把火:
“大家都是獨立團的戰士,想必都知道不久前獨立團在楊村遭到鬼子小股部隊襲擊的的那件戰事,大家都應該沒有忘記吧!”李雲龍沉聲道。
李雲龍是獨身一人來到獨立團的,可以說,這獨立團裡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原獨立團老人,但是作為一團之長,他調動戰士情緒的本事那可是一點也不差,果不其然,剛說完這件事,獨立團這些戰士心底計程車氣就全被激發起來。
“沒有忘記!”
隊伍前列,原二營營長蘇繼剛率先大聲吼道,在火光的映襯下,他的面部漲紅,頸部更是青筋暴起,顯得很是氣憤。
緊接著,戰士們便是一聲群情激奮的齊聲吼叫:
“沒有忘記!”
眾人頓時眼睛紅紅的,無論是原二營的戰士,還是從其他營挑過來的戰士也都是滿目仇恨。
怎麼可能忘記?
全團有多少人多少同志死在那夥小鬼子手裡?
有多少人的鄉親,戰友死在那夥小鬼子手裡?
這種仇恨怎麼可能忘記!
這種仇恨可不是一次兩次反擊就能緩解的,血債就要血償,你殺我一個人我就要翻倍討回來才行,可以說,獨立團的所有戰士都把這件事銘刻在心上,久久不能忘記。
“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這夥鬼子叫山本特工隊,是鬼子特地特訓出來的特戰隊,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
“知道!”眾人撕心裂肺地吼道。
李雲龍佔據張大彪的位置,這才繼續說著:“就是這夥山本特工隊,當初的情況很簡單,這支特戰隊從壽縣出發,徒步一百二十里山路直接就摸到楊村村後,並爬上了二十多米高的懸崖襲擊了我們獨立團的陣地後方,最終造成了我軍與敵軍三十比一的傷亡比例。”
李雲龍語氣很是悲涼,像是回憶著當初的情況。
“當時的戰鬥僅僅打了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全團就陣亡了兩百多個戰士,還有一百多個戰士受傷。”
“而我們竟然只留下了他們十多個人!”
“十一個人!”
說到這,李雲龍說的聲嘶力竭,面色猙獰,將這個數字重新提及:
“同志們,同志們,我們獨立團全團一千多人,和三十多個鬼子打了一仗,他們殺了我們兩百人,我們卻只殺了他們十一個人!”
突擊隊全員,聽到十一個人這幾個字,紛紛都攢緊了拳頭,一個個都咬牙切齒,面目猙獰。
突然李雲龍語調一變,語氣平和的說著:
“當然,這也不能全怪咱獨立團,那三十多人鬼子人手一把花機關,並且他們的子彈充足,香瓜手雷更是人手七八個,強大的火力再加上這夥鬼子平時訓練有素,槍法打的又準,咱們打不過人家那是正常。”
“你們想想,我們武器彈藥比不上,訓練強度比不上,正面對抗我們打不過很是正常。”
李雲龍掃視一遍眾人,語氣再度高昂狠厲起來:
“但是,看看你們手裡的武器,這都是昨天發下來的新槍,現在應該都發到大家手裡了吧。”
“全隊一百六十人,除了每人一把半自動化步槍,整個隊伍配備四十挺捷克式,看看上面的碼子,上面全都是德文,都是德造貨,每一挺還配有兩箱子彈,另外還有一百四十杆德造二十響駁殼槍,還有八百枚大菠蘿手雷。”
“現在咱們的裝備,比起當初的山本特工隊那些小鬼子的裝備那是隻強不弱,周部長已經把我們跟武器裝備方面的差距拉近了。”
“但是,訓練方面我們和鬼子還有很大的差距,當然,這不是說我們的訓練不足,而是我們的身體素質不同,看看我們跟鬼子的繳獲,不是肉罐頭就是魚罐頭,那都是大魚大肉,他們平時吃食比我們好得多,身體底子比我們強,平時的訓練也比我們強度大。”
李雲龍也不是什麼莽漢,這作戰還是要有條理的。
有句話說的很對“我們雖然要在戰略上蔑視敵人,但也要在戰術上重視敵人。”
戰術上重視敵人,是不管面對任何敵人,不管敵人多麼強大,我們都要有必勝的信心和決心。
戰術上重視敵人,是不管面對敵人,哪怕是最柔弱的敵人,我們都要認真的面對,不要掉以輕心,輕敵冒進,這是兵家大忌。
戰略指的是整個戰爭,而戰術則指的是每次戰鬥,說白了,就是要有必勝的決心,也要有謹慎的應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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