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眼,立馬猜到各自的來意。
應該都是受陳真的指派,才來聖瑪麗醫院。
俞秋煙放慢腳步,走到老三的身旁,小聲說道:“幫我拖住,支開的人!”。
老三不露痕跡地點點頭,拿起腳邊的暖水瓶,往開水處走去。
...
楚蘭坐在床邊,給王鬱專心地削蘋果。
馬淑芬正在開啟布袋子,取出裡面的薄鐵飯盒,裡面是給紅姐買來的飯菜。
路明在病房守了一夜,見馬淑芬來送飯,就返回鬼樓補覺,讓馬淑芬下午在這裡守著。
官大一級壓死人,她也只能領命。
“紅姐,楚蘭,該吃飯了!”
“小蔡特意在家裡做的雞絲粥。”
“醫生說你腸胃還虛弱,吃不了太油的菜,小鹹菜就拌了土豆絲!”。
王鬱慘白的臉,還是沒有半點血色,但不像前一天那麼虛弱,撐起身子,假裝感激地說道:“馬姐,回去替我謝謝小蔡。”
“我這一不舒服,到是把你們折騰夠嗆!”。
“大妹子,說那個幹啥,不是外道了?”
“你把身體養好,比啥都強!”馬淑芬憨厚地說道。
楚蘭看著馬淑芬淳樸,憨厚的臉,心裡就一陣陣噁心。
裝得可真像啊!
但他臉上也不敢露出厭惡的表情,不能讓馬淑芬看出破綻。
因為這陣子朝夕相處之下,自己透露出不少的情況,不能在犯這樣低階的錯誤了。
“楚蘭,紅姐腸胃不行,但你沒事兒。”
“我兩大清早,特意殺了一隻雞,做的小雞燉土豆,你快來嚐嚐。”
“這陣子,沒黑沒白地吃白菜燉土豆子,小臉都瘦了!”
“以後咋找媳婦兒!”
馬淑芬開啟飯盒蓋,出言調侃著楚蘭。
楚蘭嘿嘿一笑,但沒有答話,而是將削好的蘋果,放到盤子中,起身將飯菜端到王鬱的面前。
王鬱謝拒了楚蘭的幫忙,自己拿起小勺子,準備享用自己的午餐。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名護士端著一大盤子藥劑,走進房間。
楚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發現正好是往常換藥的時間,也就沒在意,起身給護士騰地方。
“暖水壺裡面還有熱水嗎?”
“藥剛從藥房取出來,太涼了!需要緩和一下!”
俞秋煙擺弄了一會針管,又摸了一下裝鹽水的玻璃瓶,轉頭問向楚蘭。
楚蘭趕緊拿起櫃子旁邊的暖水瓶,晃盪了兩下,發現裡面只剩下小半壺,感覺可能不夠,說了聲“稍等”,就拿著開水壺走了出去。
見楚蘭出去,俞秋煙拿起托盤上的單據,對著馬淑芬說道:“賬上的錢不夠了!”
“順便再去取瓶藥。”
“我都寫上面了,你去交下錢!”說完,就把單據遞給馬淑芬。
馬淑芬拿著單據,看了一眼,又猶豫地看向王鬱。
王鬱笑著對點點頭,表示這裡沒有事兒,讓她放心去。
馬淑芬見狀,也只好無奈說道:“楚蘭馬上就回來。”
“我去去就回!”。
“麻煩您了,馬姐!”王鬱感激地說道。
“對了!再買個盆回來,晚上要洗胃!”俞秋煙打斷兩人的對話,又囑咐了一句。
馬淑芬點了點頭,就拿著單據離開。
“護士,還是左胳膊嗎?”
王鬱費力地坐直,擼開左袖子,苦笑地問道。
“不著急!”
“你看過伊索寓言嗎?”俞秋煙擺弄著針管,淡淡地問道。
王鬱立刻愣住,眼神也變得冷冽起來,沒有回答問題,只是冷冷地回問道:“你是誰?”
俞秋煙沒有回話,而是繼續問道:“你看過伊索寓言嗎?”。
王鬱猶豫了一下,遲疑地回答道:“我只看過狐狸與獵狗!”
“你知道狐狸為什麼拒絕它嗎?”
“因為狐狸不知道,它是男是女!”。
俞秋煙用針管扎進玻璃瓶的橡膠上,只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王鬱,你們暴露了!”
“周乙也快了!”
“別讓他自作聰明瞭,他需要安靜!”。
短短兩句話,資訊量巨大。
王鬱立馬就愣住了。
“什麼都不要做,牽制住敵人。”
“北滿省委已經部署了營救計劃,不要擔心,你們會沒事的。”
“想辦法告訴周乙,如果有人跟他說,喜歡三炮臺?”
“到時候,他只需要回答,我更喜歡駱駝!”
“緊接著,接頭人會拿出駱駝煙,並且會幫他點燃!”
“這就是自己的同志,可以無條件信任!”
俞秋煙沒有絲毫地猶豫,快速將接頭暗語和防護措施說了一遍,之後就閉上了嘴,繼續調著藥。
王鬱還想詢問老張的情況,就聽到門口傳來暖水瓶摔碎的聲響。
緊接著,又傳來楚蘭同人爭辯的吵鬧聲。
“外面的爭吵的人,是保護你們的人,記住他的臉,還有他的大招風耳!”俞秋煙繼續說道。
王鬱點點頭,表示自己都記清楚了。
俞秋煙說完之後,就把調的亂碼七糟的藥,滋進痰盂中,端著盤子就離開了。
門口老三和楚蘭的爭吵,還在繼續。
俞秋煙出了門,對著兩人喊了一句:“要吵回家吵,這裡是醫院!”。
老三見俞秋煙出來,知道她完事了,就立馬偃旗息鼓,大氣的說道:“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
“真是晦氣啊!”。
楚蘭一聽老三怎麼說,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這個傢伙,撞到自己身上,才把暖壺碰掉,怎麼怪到他的身上。
正準備繼續理論幾句,馬淑芬就捧著盆,拿著藥,快步走回來,見到楚蘭再跟人爭執,就趕緊問道:“怎麼了?”。
楚蘭一回頭,發現是馬淑芬,就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準備回頭繼續跟老三理論。
馬淑芬只能化身老孃舅,拉住楚蘭,讓他別醫院吵吵。
楚蘭也只能作罷,不滿地哼哼了幾聲,就接過馬淑芬的盆,一同走進了病房。
王鬱正在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粥,見楚蘭回來,強打起精神,詢問道:“在屋裡,就聽到你在外面吵吵。”
“怎麼了?”。
楚蘭也懶得說,就搖搖頭,拿起掃把,將門口的暖水瓶的碎片,打掃乾淨。
見楚蘭不願意說,王鬱也不在追問,而是思考,怎麼將暗語傳遞給周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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