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一位公子哥,十分的有眼力見,直接拿起身旁的電話,打個酒店前臺,讓他們趕緊往101房送酒。
馬迭爾的服務生們,很快就出現在套間。
麻利地將桌子上空酒瓶收拾乾淨,又依次擺滿各式洋酒。
陳真叫住其中一個,掏出一張十元大鈔,讓他準備一點吃的。
自己這一天都著急趕路,晚上還沒有吃飯,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
順便又要了幾道下酒菜,滿桌子的酒,看樣子是要喝上一宿。
憑身體幹喝,小命容易交代在這裡,就算是太白在世,也受不了。
服務員接過錢,感謝了一聲,麻溜地下去準備吃食。
能陪鄭禹喝酒的,家世背景在濱江省,都是數一數二的。
這些人都是人精,見到陳真年紀輕輕,就成為少校參謀,還主管憲兵這個大殺器,自然明白他前途遠大。
最關鍵的是,他還管張景惠大帥叫姨夫,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朝中有人好做官,張景惠現在還是軍政部部長,以後陳真在軍中,不得飛黃騰達!
不少人立刻行動起來,走到陳真面前敬酒。
鄭禹也沒閒著,給陳真挨個介紹,幫著他熟悉每個人的情況。
一圈酒下來,陳真算是把濱江省的公子哥,認識個遍!
酒是男人之間的催化劑,幾杯下去,就哥哥弟弟的亂叫起來。
陳真也摟著身邊的白俄少女,大笑著聊著天,跟這幫公子哥們聯絡著感情。
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端著酒杯,湊到鄭禹的身旁,半蹲著身子,諂媚說道:“鄭秘書官,前兩天總理府下了公文。”
“讓我們濱江省給挺進軍準備軍費。”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今年海關結餘不多,各地官員組建也需要錢,您看是不是減少點,我們的確是有困難!”。
鄭禹正喝的高興,聽到旁邊胖子如此說,臉色立刻一變,生氣地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扔,摔得細碎,冷冷地說道:“這是關東軍司令部下達的任務。”
“總理府只不過是執行而已。”
“你有難處找武藤司令說去,看看他有沒有辦法解決!”
“王哲,我看你最近膽子越來越大了,都敢對軍務指手畫腳。”
“挺進軍的任務十分重要,耽誤了軍務,你的腦袋可不一定能在肩膀上安穩地放著啊!”。
王哲聽到鄭禹的話,身子也是抖動了兩下,連說了幾句不敢。
屋子裡談笑的眾人,也通通閉嘴,饒有興趣看著兩人,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
只有陳真表現如常,但眼中精光一閃,之後繼續跟懷裡的女伴調情。
王哲趕緊拿起一隻乾淨地高腳杯,倒滿酒,緊接著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一併放到鄭禹的手中,滿臉愁苦的說道:“鄭老哥,我家老爺子也真沒有辦法了。”
“您是高人,還求您想想辦法!”。
鄭禹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臉上立馬多雲轉晴,笑著說道:“我看你就是傻,我知道那筆軍費,分擔你濱江省,也就一百多萬。”
“哈爾濱怎麼多的商行商鋪,從哪裡找不到這點小錢?”
“你就以特別稅的名義,向商鋪徵集,行文警視廳配合。”
“不交的,統統以亂黨逮捕。”
“別說一百萬,就算一千萬也能收的齊!”。
王哲聽完,立馬起身,大聲喊了一句“鄭哥,高!”,立馬將杯中的酒喝乾淨,場面又回到花天酒地狀態中來。
鄭禹的主意夠餿的,濱江省的商戶,算是倒了血黴。
陳真心裡搖搖頭,對這個認識多年的老大哥,又厭惡了幾分。
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任先生,兩相對比,天差地別。
不過,更引起陳真注意的,是挺進軍的情況。
挺進軍的組建,是去年八月份的事兒。
總司令是張海鵬,此人也是奉系元老,跟張作霖,張景惠等人,是一個頭磕在地上的把兄弟。
原來是洮遼鎮守使,兼任東北騎兵第32師師長。
蒙古嘎達梅林起兵,就是他奉命鎮壓的。
後來因為跟少帥討要官職未果,直接投靠了日本人。
日本人對他還是不薄,任命他為執政府侍從武官處武官長,獲授陸軍上將。
所謂的挺進軍,就是由他手下的洮遼軍改編而來,一直駐守在黑省邊境。
張海鵬這個時候要軍費是要幹什麼?
難道是有什麼大動作?
陳真大腦一直在飛速運轉,之後開始分析不多的訊息,發現張海鵬很有可能,會去找自己把兄弟湯二虎的麻煩。
挺進軍要進攻熱河。
熱河的淪陷,只是時間問題。
明眼人都知道,東北軍守不住這塊飛地。
雖然張少帥在國內外報紙發表演說,表達自己守土的決心。
可熱河督軍湯玉麟用他的行動,啪啪打臉少帥。
他湯二虎明面上說要死守熱河,背地裡一車接著一車往天津公寓拉自己金銀財寶。
對部隊前線佈置,根本不上心,甚至都沒有去前線指揮部。
在哈爾濱的土肥原賢二,見此情況,也沒有閒著。
他立馬派人拿著大筆的票子,將熱河軍政腐蝕個遍,拿槍抵抗的死硬派,所剩無幾。
軍閥的立場就是自私的,只關心自己的權勢。
東北軍本身就是鬆散的聯盟,大軍閥套小軍閥,部隊打光了,人也就失勢了。
張少帥的直屬精銳部隊,就只有不到七萬人。
這是他看家本,絕對不會用來防守熱河的。
熱河很有可能,一戰而潰!
想到這裡,陳真心就一痛,拿起酒杯,猛灌了自己一杯,繼續套鄭禹的話。
“二哥,別管這點俗事兒,咱們喝酒!”陳真大著舌頭說道。
鄭禹見好兄弟找自己拼酒,也就跟他碰了一杯,一飲而盡,擦了一把嘴,笑著說道:“王哲的老子是濱江省的財政廳長。”
“挺進軍不日要開拔,正催著要軍費那,真tm讓人頭疼!”。
“張海鵬那幫土匪兵,有個屁用,他們又要上哪丟人現眼了?”陳真吃了一口菜,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鄭禹看了一圈左右,發現身邊的人,都在跟女伴喝酒親熱,也就小聲說道:“兄弟,張海鵬今時不同往日,還是嘴上留情。”
“關東軍制定了進攻計劃,要徹底攻佔熱河。”
“他張海鵬,就是新任的熱河省高官,還兼任警備司令。”
“這話那說那了,別外傳,也就是年前年後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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