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城區消毒的工作,大罐子真是沉的要死,我這個小身板,得走走停停。)
(遼源的第四次核酸已經結束,應該還會有幾輪,小城市,風言風語很多,但我一個都不信。)
(所有的醫生護士,都奮戰在第一線,這很讓人感動,雖千萬人,吾往矣!真不是說說的,還需要勇氣、血氣。)
(吉林必勝,中國必勝!)
陳真打心底不想參合這檔子爛事兒。
甚至心中升起一個念頭,想要給土肥原賢二打電話,藉著結婚的由頭,請一個大假。
但人都進來了,也不得不聽一聽,沒準真有意外收穫。
至於救人,這就別想了。
頂多在結束的時候,幫助東鄉的親屬,少一點痛苦,這就是最大的仁慈
戴上耳機,審訊室中的聲音,一字不差的傳入耳中。
高彬,周乙,路明,這三位特務科的老夥伴,再一次聯手,審訊這六位從新京趕來的新朋友。
這會是不眠之夜。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顧寧寧是第一位押進來的,她神色有點慌張,但還算鎮定,不卑不亢地坐在審訊椅上。
“顧小姐!”
“我是路明,您也可以叫我老路。”
“士兵們都是大老粗,舉止有些粗魯,還請您見諒。”
路明見高彬和周乙都不說話,只能率先開口,開啟話頭。
顧寧寧並不認識這個老路,畢竟她原先是在電訊處,隸屬於關東軍總部。
向來都是別人巴結她,根本不需要記住這些無名小卒。
這就是大機關出來的主,慣有的毛病,見到的達官顯貴多了,以為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
“路先生,您好。”
“有什麼想問的,我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就有一點,我不害人!”
顧寧寧掏出煙盒,看了看面前並排坐的三位,讓了讓,發現都不抽,便自顧自點燃一根。
“對,不能害人!”
“我們把各位請來,也是為了甄別地下分子,並不是打擊報復。”
“還是需要實事求是的!”
路明看著抽菸的顧寧寧,笑著說道。
“顧小姐,您是賓夕法尼亞大學的高材生,進入電訊處也是謝部長保舉的。”
“真是優秀啊!”
高彬翻閱著顧寧寧的檔案,微笑的說道。
顧寧寧本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路明身上,伶仃聽到高彬開口,反倒楞了一下。
“顧小姐,方便說一下跟謝部長的關係嘛?”
高彬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繼續追問道。
高彬嘴裡的謝部長,是謝介石,現任滿洲國外交部大臣。
謝介石是新竹人,從最南端,來到最北端當官,也是一個不小成就。
他早年於私塾就讀,日本接收臺灣後於新竹國語傳習所學習日語,並曾經擔任伊藤博文來臺時之通譯。
後來謝介石東渡日本,並且畢業於明治大學法律系,之後前往中國天津張勳處工作。
而後謝介石放棄日本國籍並且改入中華民國國籍。
張勳在1917年策動溥儀復辟時,謝介石也參與其中。也因為復辟事件,謝介石得以認識溥儀。
1927年,謝介石出任溥儀的外務部右丞與天津行在御前顧問,之後前往吉林省出任吉林省高官熙洽的吉林省陸軍部尚書。
1932年偽滿洲國成立後,謝介石任首任偽外交部總長,淪為漢奸。
謝介石曾經將熙洽、馬占山說服歸入偽滿洲國而立下大功。
這也算一方實權人物,但門下都是臺南人,並沒有形成像四大巨頭那樣盤根錯節的勢力。
聽到高彬在追問顧寧寧和謝介石之間的關係,就立刻搖頭,摘下耳機,對著韓又潔說道:“不能讓高彬怎麼問話。”
“高階官員的任命,都是舉薦制,有才便可舉薦。”
“讓高彬少問一點,跟本案無關的事兒!”。
陳真也沒有把話說明,但韓又潔也聽明白了。
按道理來說,高彬跟謝介石,已經沒有恩怨。
怎麼大的人物,找個理由,就能把高彬給摁死,說兩人有恩怨,這屬於給高彬臉上爭光添彩。
“去告訴審訊的人,不要瞎審,趕緊問正題。”韓又潔看向身後計程車兵,下令道。
士兵答了一聲“嗨!”,便推門離開。
監聽室內的眾人,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審訊室上。
高彬看到顧寧寧的檔案上,舉薦人居然是現在的外交大臣謝介石,這讓他如獲至寶。
如果能將謝介石牽扯進來,自己也算是大功一件,上面的人,一定會很開心。
但他的打算,並沒有奏效。
因為韓又潔的命令,很快就傳達到他的耳邊,讓他不得不放棄。
“顧小姐美麗大方,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怎麼還沒有結婚?”
路明見高彬被警告之後,也是暗自偷笑,都是老狐狸,沒有必要在他們面前唱聊齋。
這個公務辦好,大家都有功勞。
沒有必要參合進上層的爭鬥,他們幾個小胳膊小腿的,都不夠人收拾的。
高彬別的都算高明,唯獨是看不破權利和地位。
可能是前半生缺什麼,後半生就要拼命的彌補吧!
顧寧寧聽到路明的詢問,眉頭一皺,想要生氣,但想到自己現在正坐在審訊室的禁錮椅上。
“談著吶,只是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顧寧寧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沒好氣地說道。
路明知道自己的問題,並不太禮貌,但都到這裡了,還講什麼客氣。
這種靚麗姿色的,在特務科的大牢,路明早就享受不知道多少回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看著顧寧寧的美唇,路明下面都已經直接扯旗!
周乙知道路明的不懷好意,之前的過分舉動,他雖然沒有過多幹預,但也敲打了幾次,要不然,這個傢伙更不知道做出多少孽。
想到這裡,周乙將幹掉路明的計劃,又往上提了幾個重要度。
“是那個話劇演員嘛?”
“叫什麼來著,對,叫劉年心!”
“他可是現在新京最當紅的名角,女大學生都去看他的話劇,名氣非常大,聽說年後,就會來哈爾濱演出。”
周乙透過電話,派人去查顧寧寧的底細,發現她的未婚夫,或者說是男朋友,是滿洲國最火的話劇明星。
顧寧寧聽到這裡,越發的生氣,但自己現在一點反制措施都沒有,只能冷著臉點頭說是。
審訊室內,不止有高彬,周乙、路明,還有四個記錄人員,他們會將審訊室內的發生的一切對話,都記錄在紙上。
周乙見記錄員的筆停下,就繼續說道:“劉年心可是個左派分子,一直都在舞臺上宣傳赤色思想。”
“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就是地下分子,或者說民族主義的激進分子。”
周乙說的,幾乎都是實情。
顧寧寧早就勸過自己的心上人,要他不要跟政府對著幹,實在要是喜歡話劇,那就去上海,去香港,反正顧家並不缺這點錢。
劉年心能在新京活躍五六年,主要是兩個原因,不管是新奉系,還是老奉系,都不太注重思想圍堵。
甚至在這些軍閥的眼中,學生只是鬧一鬧,畢業就好了。
但奉系坐鎮東北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現在是關東軍當家做主。
關東軍對輿論,有著超乎尋常的警覺。
這也難怪,現在正在崛起的皇道派,坐江山的憲政派,都是靠報紙起家,用輿論煽動群眾。
靠什麼起家的,自然更關注什麼。
所以,東北的文學界和電影界,算是遭了大殃。
這些藝術工作者,只能紛紛離開家鄉,遠赴上海,繼續自己的藝術創作。
周乙就是負責整個濱江省的文化演出審查,自然明白這些人的所思所想。
同時,他也看出來了,這個顧寧寧是真的很喜歡這個話劇演員,只要一提起這個名字,情緒就會有變化,可以在這方面開展攻勢。
“顧小姐,在接收完電文之後,你是不是見過這位劉先生。”路明開口詢問道。
都是老行伍,周乙已經給自己打好基礎了,他要是不懂順杆爬,是不是太蠢了。
顧寧寧沒有開口回答,而是沉默著。
三樓的監聽室中,陳真立刻摘下耳機,對韓又潔說道:“這需要給新京司法部去電話啊,讓他們抓人。”
“擺明這個話劇演員有問題。”
韓又潔抓起電話,不知道打給誰,全程都是用日文對話。
但陳真敢斷定,這個電話,一定不是給司法部打去的。
“嗨!”
“わかる(我明白了!)”
韓又潔客氣地結束通話了電話,而後對陳真無奈地說道:“這個話劇明星,三天前就去了北平。”
“說是一個電影大導找他,讓他參演最新的電影,據說還是男主角。”
“是咱們這位顧大小姐給找的關係,真是個傻丫頭!”。
愛情!
”我也是命中註定,一輩子只能有一次真正用愛情去戀愛。”
“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人將佔有我的心靈的最初的同時也是最後的嘆息。”
陳真大聲的背誦著《懺悔錄》中的著名選段,但看到韓又潔一臉迷惑,就知道自己雞同鴨講。
路明沒有著急追問,而是仔細地觀察著顧寧寧的表情變化。
“他不知道,我透過我父親的商業夥伴,找個大導演,捧他當男主角!”
“現在他應該在北平的攝影棚中,念臺詞吶!”
顧寧寧一提起自己的男朋友,就是滿臉的幸福,給人的感覺,她不是在審訊室,而是在嫁人的教堂。
“顧小姐,你要明白,你說的一切,都有人會去調查。”
“如果跟您說的對不上,您的下場不會太好!”
路明雙眼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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