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瞌睡的時候,有人送枕頭。
話雖然直白,但句句都說到韓又潔的心坎中。
土肥原賢二要在中國設立梅、菊、竹、蘭,四個特務機關的計劃,被內務省和陸軍部批准了。
而且遠在東京的天皇陛下,為表彰土肥原賢二近期的功勳,特意下旨,晉升其為中將。
並且為了方便特高課行事,進一步幫助駐華司令部的軍事行動,將其從憲兵隊獨立出來。
編制雖然還在憲兵司令部,但可以獨立行動,不用事無鉅細地稟報憲兵司令部。
而且土肥原賢二也高升了,兼任特高課總課長。
雖然是在籌備階段,但警務系統中的眾人都關注非常。
新機構,新人馬。
這就代表這四個新成立的特務機關,需要大量的骨幹人員填充。
韓又潔為武藤機關效力八九年了,把自己寶貴的青春,全都奉獻給天皇陛下。
武藤機關內都是精兵強將,自己雖然立下策反拉攏張海鵬的功績,但跟上面那些前輩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
誰能想到,這幫陰謀家,還真成立了滿洲國。
在中國內部搞出個國中之國,這是日本千百年來,朝思暮想的美事兒。
既然在武藤機關爬不上去,那為什麼不換個地方吶?這是自己老公提醒她的。
韓又潔最近一段時間,也在考慮這件事兒,沒想到,土肥原賢二組建新特務機關的小道訊息,就傳到她耳朵裡。
竹機關的業務範圍,就是平津、河北,察哈爾。
一把手的位置,不是韓又潔考慮的範疇之內。
根據日本的傳統,這幫大男子主義,是不會任命女人為政府機關首腦。
可副官的位置,韓又潔倒是認為自己可以嘗試一下。
嘗試過後,可能會失去。
但不嘗試,其實已經失去了。
自然界中,蘊藏在一個人身上的力量,是全新的。
除了本人,誰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而且,不經過嘗試,甚至本人也弄不清自己有什麼本事。
想到這裡,韓又潔抬起頭,看向眼前這位,臉上永遠掛著陽光微笑的陳大處長。
“既然陳處長作保,就怎麼著,先把人放了。”
“不過,我需要善意的提醒您一句,要是這個人出問題,您可逃不脫干係。”
“最好派人看好了!”
韓又潔關切的囑咐一句,讓陳真加倍小心。
有些時候,斷定一個人有問題,並不需要確實的證據,看他的行為舉止,就能看出端倪。
話中的道理,陳真何嘗不懂。
可陳家跟袁家的生意,都維持了十幾年了,每一年都有十幾萬袁大頭的利潤
北方各地的關節,都是袁克文想辦法搞定的。
這個大人情,陳真不能不還。
小安子一直站在走廊中等待,見韓又潔離開,立刻上前,小聲問道:“有什麼問題?”。
陳真聞言搖搖頭,沒有回答問題,而是開口反問道:“你見過袁家老五嘛?”。
袁家老五?
袁克桓?
小安子不知道自家大哥,好端端為什麼問上這一嘴,心中雖然心裡充滿疑問,但還是如實答道:“認識,我倆是網球俱樂部的球友。”
“在北平足足打了一個月的網球,熟的不能再熟了!”。
陳真看向臨時審訊室,無奈地說道:“這位袁五爺來哈爾濱了。”
“就在後面的屋子裡,你去看看,要真是袁家老五,你就給他帶出來,安排到新世界酒店去住。”
“告訴朱安東,所有費用,都走督察處的賬!”。
小安子聽說袁克桓來哈爾濱了,也是比較驚奇,這傢伙不在北平和南京好好待著,跑到這冰雪世界幹什麼?
小安子點點頭,就往臨時審訊室走去,可沒走兩步,又扭頭回來,悄悄說道:“不會怎麼巧吧?”
“好死不死的,就出現在這趟列車?”。
陳真聽到這裡,感覺自己頭更疼了。
但就算是知道里面的利害關係,他也得伸手撈一把,讓袁克桓脫險過關。
“去吧!”
“甭管他是來幹什麼的,我們都得伺候著。”
“否則大太子那邊,說不過去!”
陳真拍了一下小安子的肩膀,讓他抓緊辦事兒。
身不由己啊!
小安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之後快步走進臨時審訊室。
審訊室內,周乙和蔡真,都在盯著,眼前這位泰然自如的男人。
能讓陳大處長都小心對待的主,甚至邀請韓主任出去相商,這就不是自己這幫小蝦米能招惹的。
門打開了,但進來的不是韓主任和陳處長,而是秘書室的劉安室長。
蔡真同周乙,雖然跟他同級,但也沒有拿大,都起身相迎。
小安子笑著點點頭,而後走到袁克桓的面前,笑著大聲說道:“五哥,來哈爾濱了,怎麼不打聲招呼?”
“是嫌棄弟弟這一身黑皮,汙了您的眼?”。
熟人相見,自是開心。
袁克桓也是站起身,用手指了指小安子,調侃道:“你小子還是嘴上不留情。”
“幹警察不太適合你,要是幹律師,單憑這張顛倒黑白的嘴,就夠你富甲一方了。”
“生意上出問題了,我這心急,就從奉天著急趕來,想著趕緊處理完,返回北平陪家母過年。”
“家裡的僕人也是不中用,還買到了假票,就讓人扣在這裡了。”
“哎!不說了,流年不利!”。
這通訴苦,把從奉天趕來哈爾濱的原因,一一道出。
只不過,聽者信不信,就不干他袁克桓的事兒了。
小安子自然心裡清楚,袁克桓被帶到這裡的真實原因,但陳真已經決定保他,就沒有必要細究了。
“老周,小蔡。”
“這位是我多年好友,人我就先帶走了。”
“要辦什麼手續,明天去我辦公室辦!”
小安子回過頭,對著周乙、蔡真使了個眼色,裝腔作勢的說道。
“既然是劉室長的朋友,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就是臨時詢問,不需要什麼手續。”
“都是這個假票販子鬧得,我們兄弟已經有一陣子沒休息了。”
“劉室長,我們兄弟還有工作要忙,就不送您了。”
“改日請您喝酒!”
周乙笑著說道,並準備把二人送到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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