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銀棕櫚島數百里之外,巨大的鰩魚浮在海面之上。一頭銀髮的俊逸男子,站在鰩魚背上,遙遙的看著銀棕櫚島的方向。
他的眼睛閃著淡淡光輝,盡收遠處的景象。
半晌後,男子唇角一勾,眼底閃著莫名的精光:“籃子巫婆的人,居然現在去試探利維雅堂,門未開,利維雅堂可不會輕易離開呢。”
遠處的島嶼,利維雅堂眼神冷漠的看著天空,無形的高頻波紋開始往外生出漣漪。一個長著蝙蝠翅膀的女子,原本飛在高空,耳孔突然流出了汨汨血液,眼睛一個昏花,頭往下便栽到了海中。
利維雅堂翻滾起自己巨大的身軀,朝著女子的方向遊動過去。
就在利維雅堂快要接觸到昏迷在海面上的女子時,一道尖利的笑聲,劃破蒼穹。
蝙蝠女眼睛猛地睜開,瞥了眼近在咫尺的巨口,她表情有點驚慌,咬了咬牙,貼著海面疾馳飛去,想要逃離利維雅堂的捕獵範圍。
利維雅堂巨大的眼瞳變成豎線,剎那間近乎真知巫師級的威壓籠罩住蝙蝠女。
蝙蝠女停滯了海面上,動彈不得。同時,她的表情絕望,強撐著腦袋看向東南方,陽光很刺眼,她的眼睛慢慢變得昏花,最終,隨著一道翻湧而來的海水,被衝進了利維雅堂的血盆大口之中。
利維雅堂滿足的對天嘶鳴一聲,然後彎過身體,重新蜷在銀棕櫚島的邊緣。
此時,在東南方的一片靜謐海面之上,一個坐在怪異籃子上的小女孩,雙手捧著自己的下巴,表情嬌羞卻病態,嘴裡發出無意識的“嘻嘻嘻”笑聲。
她的身邊,一位臉上全是疤痕的貴婦人,拿出蕾絲摺扇遮住自己的嘴,輕聲道:“主人,看起來利維雅堂的確不會離開銀棕櫚島的範圍,剛才哪怕它開始追擊,尾巴也一直盤踞在銀棕櫚島上。”
被她稱為主人的卻是那個籃子上的小女孩,她歪著頭,依舊用雙手捧著下巴,彷彿只要鬆手,腦袋就會掉下去般。
“縱然如此,可是它現在似乎也開始焦躁起來了呢。嘻嘻嘻,或許它也在懷疑自己為何一定要守在這裡了吧?”籃子上的女孩歪著頭,眼睛瞪得滾圓,但瞳孔卻是在眼眶裡亂遊移,看上去極為可怖,“小佩佩,你說對嗎?”
小佩佩,正是滿臉縫線的貴婦人,同時她也是夏露海嶺的大管家——佩夫人。
“主人說的沒錯,在這之前,利維雅堂可不會破壞銀棕櫚島的一草一木。可現在嘛。”佩夫人看向遠處一片狼藉的銀棕櫚島,但笑不語。
“利維雅堂雖然愚不可及,不過不可力敵。它的心情已經開始浮躁,看來距離神秘空間開啟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小女孩嘻嘻笑道。
“自我懷疑的種子,已經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的時候就是門開之日。”佩夫人腳踩海水之上,收扇應道:“主人,離摘果子的時候還有一段日子,我們不如先回去吧。”
小女孩點點頭,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拍了拍身下的籃子:“呼嚕,咱們準備回家了!”
原本靜靜懸於大海之上的籃子,突然聳動了幾下,在凸出來的籃身上長出了一個大嘴巴,鮮紅的舌頭在唇邊繞了繞,發出尖利的聲響:“呼嚕收到!主人請坐穩,呼嚕巴士要開車了!”
小女孩被逗得嬌笑連連。
佩夫人則回過頭,看了眼蝙蝠女被利維雅堂吞噬的地方,眼裡帶著一絲惋惜。
突然,坐在“呼嚕巴士”上的小女孩問道:“對了,小佩佩,盧卡斯的資訊打探的如何了?”
佩夫人搖了搖手上的摺扇,輕點香肩:“根據絲蔓傳來的訊息,盧卡斯其人並無異常,生平幹過最大的事,就是撒了一個彌天大謊,欺瞞了整個安茹王朝。這個謊言,此前已經向主人稟報過了。”
“沒有異常?不可能。那就繼續查,盧卡斯和神秘空間一定有聯絡。”
“明白。”佩夫人頓了頓:“對了,絲蔓還傳來一個訊息,幻魔閣下的那個新收的弟子,如今在費蘭大陸做引導者任務。”
“噢?是那個天才鍊金術士?”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海際盡頭。
另一邊,鰩魚背上的男子看著她們遠去,輕笑一聲後,才低聲道:“碧姬,可以解除隱匿狀態了,我們回去。”
鰩魚擺了擺身體,漸漸潛入了大海之中,同樣消失不見。
……
在船之墳墓的安格爾,正滿懷疑惑的拿起一次性空間軟囊,想探尋一下內裡的情況。
可精神力觸手剛碰到空間軟囊,還沒開始探察時,意外發生了。
一開始只是腳下的地板在搖晃,安格爾正疑惑的時候,周圍傳來船艦相撞的巨大聲響,就連他現在所在的這艘船也沒有避免,被幾艘船同時夾在中心撞擊。
屋內的陳設開始搖晃,書架紛紛栽倒,就連他面前的屍骨也出現了跨架子的情況。
安格爾帶著疑惑,從艙內飛了出來,當他飛到半空中看向周圍時,眼中閃過訝異。整個船之墓都開始出現大變動,死寂的海水也掀起了波瀾,潮浪不停的推動著密集的船墓,許多本就腐朽的差不多的木架子,在這次的擠壓中化為了灰塵。
到處都是垮塌的聲音,以及船隻碰撞時產生的巨大聲響。
安格爾還在思索,是不是海中有什麼海獸出現,下一秒他便感覺周圍的空間能量出現了一陣劇烈波動。
“難道是有船從齒輪海淵傳送進來了?”安格爾眉頭緊蹙,如果每次船隻誤入此地,都是如此大陣仗,船之墓裡的船,豈不是早就爛成碎渣了,哪還能保持如此完整?
就在安格爾疑惑的時候,他發現並沒有任何的空間裂縫產生,空間能量之所以出現波動,完全是因為整座小島在晃!
“難道地震了?”安格爾落到了海岸,能明顯感覺大地在晃動,帶著周圍的海水也濺起巨浪。
地縫在開裂,枯死的樹木紛紛倒下,潮浪拍打在島嶼上,帶來了濃郁的腥臭。
好在,這次地震持續的時間不長,不過最後船之墳墓的受損卻很大。
幾乎80%的船隻,在這次地震中出現了垮塌與沉淪的跡象,哪怕還浮在海面上的船,也是破破爛爛沒有一個全樣。
安格爾此時卻是懸停在半空中,腳下飛靴閃爍著金色光輝,身後的披風在腥風中飛舞。
他的表情帶著疑惑,並非是疑惑此時地震,而是就在剛才地震的時候,他隱隱聽到了一聲嘶吼。好像是某種獸類的叫喚,充斥著一股“自我疑惑”的情緒。
重要的是,這聲獸吼他似乎隱隱有點熟悉。
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
“地震的原因,或許就是源於這隻獸類。可是,它在哪呢?在外海的迷霧中,還是說在小島的地底?”安格爾一一排除了懷疑,因為他總覺得,這隻獸類的聲音並非出自這片區域,而是從……天外而來?
可是,天外又是哪裡?
安格爾重新回到了先前的船上,白貝海運的貨輪在剛才的撞擊中,有點破損,可質量比起周圍的木船要好很多。
安格爾再次來到四樓坐鎮者的房間,裡面一片雜亂,地板上全是各種書冊皮卷。
隨意閱覽了一下,基本是講述魔鬼海域之事,和雲螺號上羅曼的房間裡擺的書差不多。
來到骸骨邊上,他繼續探測起空間軟囊內的東西,發現裡面裝的東西基本都是生活物資,僅僅有一部分是超凡相關的。
其中,安格爾就發現了他的身份卡。
他並沒有立刻開啟來看,因為一次性空間軟囊裡的東西太多,開啟會直接全壓在這裡。安格爾先是繼續在房間裡搜查了一番,在骸骨身前的桌子裡找到幾頁他自己記錄下來的皮紙,確定無遺漏後,這才離開了貨輪。
回到島上選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安格爾打開了一次性空間軟囊。
隨著“砰”的一聲,煙霧彌散之後,他面前堆滿了各種東西。
操控著三隻魔力之手,飛快的整理不同的物資擺放,將普通的生活用品放在外面,他的面前則是一堆超凡用品。
安格爾先是拿起他的身份卡,這是和野蠻洞窟骨卡類似的東西,裡面應該有很多資訊,不過開啟需要本人的魔力。可惜主人已死,身份卡卻是無法再開啟,好在身份卡的背面有一些不用魔力作為引子的基礎資訊,譬如他的名字。
“名字叫……哈斯卡。”
安格爾又拿出在他桌子上發現的幾頁皮紙,仔細閱讀了裡面的內容,等他看到最後的落款也是哈斯卡時,他基本能肯定這個叫哈斯卡的人,應該就是那艘船的坐鎮者。
哈斯卡的記述,和其他船上的日誌差不多,都是莫名其妙就來到這裡。不過從其工整的字跡,以及特意咬文嚼字的措辭,可見哈斯卡在寫下這些內容時,明顯比較輕鬆。
哈斯卡甚至還記述道:“這裡雖然環境不好,不過沒有什麼危險,倒是可以在此閉關。”
可哈斯卡就在記述了這一段話沒多久,應該就死了,因為後面的日期是空白的。
至於為何會死,哈斯卡並沒有記載。
這讓安格爾心中的警惕更高,顯然哈斯卡以為的“這裡很安全”,其實是假象,這裡應該還是存在著某種危險。
確認沒有其他線索可尋後,安格爾才開始整理哈斯卡的物品。
“瑩絨藥劑、解讀劑、資訊素易變水、溫莎女巫湯……都是低階藥劑,不過種類倒是很全。”安格爾按照標籤,分門別類的放進自己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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