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虛空的穿梭,速度是極快的,用外界的時間來計算的話,幾乎是眨眼間他們就抵達了終點——銀森空間。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失重感,安格爾感覺自己從意識虛空跌落,不斷地下墜著,彷彿要從高維的世界跌落。
直到……他猛地睜開了眼。
鼻腔裡聞到的是森林的氣息,腳下也不再虛浮,安格爾也能感覺到周圍的能量浮動。
那種在意識虛空裡的時間錯落感,也消失不見。
毫無疑問,他回來了。
安格爾打量了一下四周,他依舊是在銀森空間的草地上,身體也沒有異常,便撐著柔軟的地面站了起來。
安格爾站定,正想看看拉普拉斯在哪裡時,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響起。
“要過來喝杯茶嗎?”
安格爾回首一看,發現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黑紅色長裙的“拉普拉斯”,她的頭髮是暗紫色的,雙眸一黑一紅,看上去頗有點哥特的味道。
安格爾知道她,她就是路易吉的天敵,也是拉普拉斯所有分身中一個特殊存在——神血分身。
神血分身此時正坐在那跳舞的長桌邊,手上端著一杯冒著滾滾煙氣的熱茶。
安格爾本想拒絕,但還沒等他開口,便聽到身旁傳來窸窣聲響。
轉頭一看,才發現是拉普拉斯正朝著長桌走去,在擦身而過的時候,拉普拉斯輕聲道:“過去聊聊,緋燈妖后那邊給出了一個有趣的資訊。”
話畢,拉普拉斯已經來到了長桌邊上。
那彷佛有多動症的長桌,為了迎接拉普拉斯的到來,擬人化的捲起一角,就像是女孩拉起兩邊的裙襬微微福身。
不僅如此,周圍還飄過來一個蹦蹦跳跳的靠椅,讓拉普拉斯能順利的坐下。
安格爾撓撓鬢角,也跟著走了過去。
跳舞的長桌面對安格爾時,同樣給予了熱情的“福禮”,伴隨著長桌的動彈,桌面上的哪些餐具也跟著被掀飛,落在桌面上發出噼裡啪啦的清脆聲響。
但就算如此,這些餐盤茶具並沒有破碎,也沒有被搖亂,落定後還是擺放的很規整。
安格爾在注意茶具時,身後也飄來了座椅,讓他能無礙落坐。
落坐後,長桌上的燭臺,開始舞動身姿,獻唱了一首《森林之歌》。
擺在燭臺旁邊的厚殼書,則飄到安格爾面前,自動翻起了頁。一邊翻頁,還一邊發出尖銳的聲音詢問道:“這一頁怎麼樣?風靡熱金之城的嘟嘟茶飲?還是說這一頁?牙仙女王最喜歡的凍齒紅茶?”
安格爾注意到,厚殼書的每一頁上面都有精美的圖案。這些圖案都是熱騰騰的茶以及對應的差點。
別看是圖案,但它卻同樣冒著煙氣,煙氣甚至透過了書頁,往外散發。
安格爾能輕易就聞到煙氣中那濃濃的茶香。
每一頁的煙氣或濃或淡,散發的茶香也不一樣。
這時,一旁的拉普拉斯開口:“給我一杯冰水。”
厚殼書愣了一下,一邊翻頁,一邊嘀咕道:“明明有好喝的茶飲,為何你總是喜歡冰水。這讓我很沒有存在價值啊。”
拉普拉斯瞥了厚殼書一眼:“想要存在價值的話,就少說幾句話。”
對面的神血分身也說了一句:“沒錯,你實在太吵了。”
面對兩個“拉普拉斯”的雙打,厚殼書完全不在意,甚至呵呵呵的笑了起來,彷佛被關注被插話就是它存在的價值。
不一會兒,厚殼書便翻到了一頁。
安格爾注意到,這一頁上面的畫是冰山與雪湖,旁邊還標註了一下:來自冰國別盧卡雪峰的融泉。
冰國?別盧卡雪峰?所以這一頁上的冰山與雪湖,就是別盧卡雪峰?
安格爾正好奇時,厚殼書突然一震,頁面上便憑空流出了極寒的冰泉。
這些冰泉憑空落下,但並沒有滴落在桌面,而是被“蹦”來的茶壺給盛上了,一滴未灑落在外。
茶壺盛滿後,再次蹦蹦跳跳的倒入旁邊的茶杯。
安格爾哪怕隔著一米遠,都能聞到那種沁人的冰寒氣息。
拉普拉斯端起“冰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這時,厚殼書再次飄到安格爾面前,詢問道:“這一頁如何?不行,我還沒翻頁,我可不想總是傾倒冰水,我會被凍到的。”
安格爾看著活力十足的厚殼書,表情有些微妙:“這裡每一頁的水,都是你變出來的?”
厚殼書:“當然不是,這些都是我從外面購買回來,存在書頁裡的。”
對面的神血分身也補充了一句:“買水的人是我,你只是裝水。”
厚殼書沒有反駁,只是低聲嘀咕了一句:“可是繪製書頁圖案的是我。”
聽著厚殼書和神血分身的對話,安格爾大概明白了,厚殼書的每一頁估計都是一個儲存空間,裡面裝著對應的水飲與點心。
從神血分身喝著的那熱氣騰騰的茶水,以及拉普拉斯那冰寒之氣十足的冰水來看,厚殼書的書頁空間裡,應該還有保鮮、凝凍時間的功能。
安格爾在思忖時,厚殼書依舊在翻頁。
厚殼書:“選好了嗎?還是說,這些你都不喜歡?”
安格爾本想說不用,但這麼拒絕好像也有些不合群?最終他隨意選了一頁:“就這個吧。”
在選擇的那一刻,安格爾都沒有看到底是什麼。等到他定睛端詳時,才發現頁面上顯示的畫面是一個渾身繚繞著黑雲的鏡龍,正對著一片湖水大飲特飲。
“是元素龍的特調電水啊。”厚殼書:“挺好挺好,電水一直沒人喝,我都以為要爛在書頁裡了。”
一邊說著,厚殼書一邊往外不斷地滲水。
安格爾面前的茶壺,主動蹦跳過去,接起了這些滲出來的水。
水看上去是正常的泉水,沒有任何的異常。
不過,就在安格爾端詳間,長桌上空那沉睡的迷你黑雲,突然睜開了萌萌的大眼,緊接著一道閃電霹靂打下,直中茶壺。
然後安格爾便看到,被打的發黑的茶壺暈頭轉向了一會,又飄到半空,然後對著茶杯倒出了一杯滿是電蛇遊離的……電水。
安格爾:“……”這就是所謂的特調電水?當場雷電劈出來的啊?這是人能喝的東西嗎?
安格爾默然無語,倒是對面的神血分身見狀說道:“那水沾染了元素龍的氣息,最適宜雷電了。喝下去不會造成太大傷害,還會有麻麻酥酥的感覺。”
“據說,外面很多人喜歡這種電水。……當然,我不喜歡,因為在我看來,這水就是元素龍的洗澡水。”
聽到神血分身前半句話時,安格爾都已經將水端起來了,就差送入口中。
可她的後半句,又讓安格爾默默的將電水放下。
在厚殼書充滿疑惑的目光中,安格爾咳嗽一聲:“等會再喝,我還不渴。”
厚殼書雖然還是覺得不解,但也沒有再催促,飄飄乎的飛到一邊,和哼唱著柔情小調的燭臺,低聲竊竊私語。
看著眼前跳舞的長桌、唱歌的燭臺、流芳的書冊……還有頭頂萌萌大眼的雷雲。
安格爾在感覺荒誕中,又有些莫名的放鬆。
這或許就是女巫喜歡參與茶話會的原因?
……
安格爾最終還是嚐了一口元素龍的“洗澡”水。
和神血分身說的差不多,喝到嘴裡的確是酥酥麻麻,喉嚨裡的感覺有點類似於吃了跳跳糖配花椒。
真的會有人喜歡這種口感嗎?
只能說,安格爾個人是欣賞不來的。若是再聯想這是所謂的洗澡水,那就更難了。
雖然不太喜歡,但為了不浪費,安格爾還是憋著一口氣,飲了一整杯。在茶壺準備倒第二杯的時候,安格爾果斷拒絕了它。
“緋燈妖后那邊來訊息了嗎?”安格爾轉頭看向拉普拉斯。
拉普拉斯:“格萊普尼爾作為中轉媒介,已經開始斡旋兩邊。血禍那邊還沒開口,不過,態度比之前要軟化一些。”
安格爾:“格萊普尼爾不是在和各族開會麼,不會影響她吧?”
拉普拉斯搖搖頭:“不會,再說血禍本身也可能知道厄難木偶的資訊,這與格萊普尼爾開會的目標是一致的。”
頓了頓,拉普拉斯繼續道:“雖然血禍那邊還沒有什麼進度,但緋燈妖后之前傳過來了一些血禍的情報。”
“這些情報,頗為有趣。”
神血分身抿了一口熱茶,也開口道:“的確有趣,而且幸虧我沒去,否則我還有可能翻車。”
神血分身去會翻車?
安格爾疑惑的看了眼神血分身,又回首看向拉普拉斯:“是什麼情報?”
拉普拉斯:“血禍的能力。緋燈妖后將血禍擁有的能力情報,傳了過來。”
安格爾下意識問道:“血禍有什麼能力?”
“一種等級極高的規則能力。”拉普拉斯淡淡道:“而且,這種規則能力與血脈等級有關。”
拉普拉斯也沒藏私,直接將得到的情報說了出來。
血禍的能力是近乎“規則”級的,這是很正常,所有災禍類的鏡鬼幾乎都擁有類似的規則能力,只是能力的強弱不一樣。
就譬如當初安格爾在肖克鬼屋裡對付的光禍,其能力是“與光同化”,聽上去很強勁,實際也的確很強,但弱點也很明顯,安格爾用一面反照鏡子,便將它困住了。
血禍的能力卻和光禍不一樣,它的能力幾乎沒什麼弱點。
根據緋燈妖后傳來的訊息可知,血禍的規則能力是:每間隔一段時間,會對周圍存在的敵方單位,進行一次血脈等級的判定,當敵方的血脈層級低於自己時,那敵方身體血脈會被全部吸走。
而它釋放的條件也不難:所有目之所及,或者鏡面映照的物件,都會被納入規則判定中。
當初十八商旅隊在神域中,有人不斷地被未知存在吸乾血液而亡,其實就是血禍的這種能力作祟。
直接隔空吸血,而且只要對方血脈層級比自己低,那基本就沒得跑。
安格爾:“那如果血脈等級比血禍高呢?血禍會受到判定反噬嗎?”
拉普拉斯搖頭:“不會,如果敵方的血脈等級比血禍高,那麼可以豁免血禍的規則能力。但血禍也不會受到任何的反噬與懲罰。”
這也是血禍之所以強大的原因,強行給別人判定,但自己完全豁免所有的判定反噬。
安格爾皺著眉道:“這麼說來,血禍只要不斷地提升自己的血脈層級,它的能力就會越來越強大……”
拉普拉斯點點頭:“沒錯。這也是為何血禍會對神下之血、雙神之盤感興趣的原因。因為它能透過吸收高等級的血脈,提升自己的血脈層級。”
同時,這也是血禍不斷的製造災禍的原因,它要吸收更多的血脈以維護自身的成長。
安格爾聽完後,也不得不感慨:“很恐怖的能力。”
這可比光禍要強太多了。
不過,話說回來,光禍有自己的弱點。那血禍呢?血禍應該也有弱點才對,否則它的這種規則能力就真的無懈可擊了。
“弱點?當然有,不過弱點對它的限制並不大。”拉普拉斯:“首先,就是必須被血禍目光看到,或者鏡面映照到,才會受到血脈層級的判定。如果能躲開的話,那就能避免進入規則中。”
但想要躲開或者不被鏡面映照,很難。
想想十八商旅隊的結局,他們也猜到了被吸血是鏡面的原因,但他們最終還是近乎團滅。
因為,血禍製造了一場雨,藉著雨滴的鏡面映照,無死角的把他們給圈住了。
“第二,血禍的規則能力每次只會對一個人生效。”
所以,當血禍在殺其他人的時候,你能逃走,那也算是避免了進入規則漩渦。
但無論是躲避還是逃走,都是針對血禍的對手……這看上去不像是血禍的弱點,反而像是對敵人的警告。
“第三,也是血禍真正的弱點,那便是……它的規則能力對能量體、或者能量生命不奏效。”
因為能量體沒有“血脈”可言,更談不上被“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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