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米原本對安格爾使用的那把遠端鍊金武器,只是帶著讚賞,並沒有過多關注。但上午安格爾與蒙多的比賽,使出的可不是普通的鍊金武器,而是過十的入階鍊金小箭!而且附魔各不相同!
這就讓普羅米有點好奇了。
他自身是走最正統的“調合”路線。在鍊金術中,調合路線的潛力最大、成就最高。而附魔路線,潛力近乎沒有,成就也有限,甚至從古至今,有很多守舊派的鍊金術士,根本不承認附魔歸屬於鍊金。
因為鍊金的本質是材料的交融、思維的碰撞、真理的具象。
而學習附魔的鍊金術士,絕大多數連基礎魔紋的含義都不清楚,只為了附魔才強行記住一個魔紋影像,根本不知其理。與鍊金的本質是背道而馳的,故而不被鍊金術士承認也屬正常。
但不得不說,調合路線在前期效果的確比不上附魔。
附魔,只要你記住一個魔紋,再按照材料的特性刻畫,就一定能賦予鍊金武器想要的特殊效果,致使鍊金武器入階。
調合,卻需要大量的時間去參詳、去思考、去配比,沒有經年累月的沉澱,是很難做到有所成果的。
普羅米浸淫調合一道已經快要五十年,如今也不過堪堪摸到門面。偶爾思維擦撞出來火花,有了創意與想法時,才能製作出一把入階的鍊金道具,所以他數月才出貨是有原因的。
比起附魔來講,調合實在太考驗鍊金術士有沒有天馬行空的創意,與深厚紮實的功底。
普羅米作為最正統的鍊金術士,一開始是很瞧不上附魔的。但他的鍊金術已經幾十年沒有太大精進,偶爾還是會懷疑自己當初是否選錯了路。
要是一開始就選擇附魔,他會不會如今已經功成名就了?
這種心態,其實就是典型的鴕鳥心態,不服輸不願意面對現實,將一切推給當初做錯選擇。但不得不說,這種想法讓普羅米好過了些。
普羅米的心態雖然有點鴕鳥,但他對於自己選擇的路,並沒有真正的後悔過。“調合”是真正的通往真理的大道,作為一個鍊金術士,哪怕無法敲開真理大門,但夢想還是要有的。
普羅米之所以想找到煉製金屬小箭的那個鍊金術士,也並非是為了探討“調合”與“附魔”的高下,其實是另有所求——
一位曾經對他有恩的故人,拜託他煉製一件遠端鍊金武器,並且指明要有“驅魔”、“聖光”、“淨化”等……對亡靈有震撼效果的入階武器。
這個委託已經過半年,他煉製了很多鍊金武器,但始終找不到感覺。
他知道很多種材料調合的效果,其中能產生“聖光”效果的譬如:彌撒清露配合聖靈石,以及一些輔助提純材料。
將這些材料中的特殊性提取調合出來,的確能讓武器擁有“聖光”之效。但只有近身聖光才有成效,一旦距離過遠,聖光的效果就會揮消失。
如果是其他人的委託,他大不了再拖下去。但畢竟是對他有恩的故人所託付,半年時間已經讓他覺得羞愧了。既然“調合”的靈感始終不來,所以他想到了附魔。
但野蠻洞窟精通附魔的鍊金術士,已經好多年沒有出現過了,恰好在這個時候,安格爾的附魔小箭出現在了他眼中。
……
普羅米因為自身所求,所以對於那位附魔鍊金術士,很是在意。
如今,那位神秘的鍊金術士,只與戴維的那個小朋友有所交集。所以,當戴維具體詢問那個小朋友的情況時,普羅米也不曾隱瞞,將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短短半日內,普羅米能查到的資料只有公開的那些,譬如安格爾什麼時候參賽,與誰對戰過一類的……
當戴維得知,安格爾已經比賽了快一個多月了,他心中隱隱覺得不舒服。他自認為,好歹和安格爾也算是朋友吧,比賽了一個多月也不知會一聲,如果他們這一個多月內沒有見過面也就罷了,明明他們見了不止一次面。
雖然心中有點不舒服,但戴維對安格爾的爬塔度還是十分驚歎的。尤其驚訝那恐怖的勝率,目前竟無一敗績!
直到普羅米說出安格爾的名號時,戴維愣了片刻,突然繃不住笑了。
他有些明白了,為何安格爾不說自己在登塔了……如果他取了這麼幼稚的名字,也不會告訴別人的好嗎!
普羅米說完這些後,略微感慨道:“你的那位小朋友,性格也是冷傲孤高;很少說話,動作絕不拖泥帶水,待人接物也是疏離冷漠。也對,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有點傲氣也是正常的……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這樣高傲性格的人,怎麼會與你成為朋友的。”
普羅米看向戴維,眼中帶著探究與好奇。
戴維則是感覺滿腦問號:大師,你確定說的是安格爾?而不是什麼龍格爾、傲格爾、天格爾?
冷傲孤高是什麼鬼?
很少說話?也不見得啊!安格爾雖然不是話嘮,但也算不上寡言。
戴維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重塑了一遍。
“額……其實我個人覺得,大師口中說的那個高傲冷漠的人,不是我的朋友安格爾。”戴維有些遲疑道。
普羅米愣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那你朋友平時的性格是什麼?”
戴維想了半天,憋出來一句:“挺好的,就是有時候蔫壞。”
普羅米聽到這,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噢,原來如此。他平素都是帶著兜帽罩袍比賽,並且刻意改變性格,想來是不願意被人認出來吧。”
戴維:“應該是這樣的。”
普羅米突然笑道:“那太好不過了,外面找牛奶男爵的人不知凡幾,卻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們正好可以捷足先登,早一步找出那個神秘的鍊金術士!”
戴維:哪有什麼神秘的鍊金術士,其實那個鍊金術士就是他本人啊!
“大師為何要找這位……鍊金術士?”
普羅米也不隱瞞,很坦蕩的道:“其實我有件事情,想要拜託那位鍊金術士……”
……
下午三時,安格爾精神飽滿的從靜室走出來。
還有半個小時就是與暗夜暮光的比賽,安格爾憶起資料上對暗夜暮光的記述。
「暗夜暮光,本名賽琳娜.沃頓,女,24歲。血脈側的巫師學徒,目前處於二級學徒巔峰。已經融入血脈五年,具體血脈種類未知,魔獸血脈可能性較小,推測為幻獸血脈。身法詭異,擅長度遊擊。」
暗夜暮光的資料大致如此,還有一些師承、擅長技能,安格爾瞄了一眼便過了。
她的擅長技能,無外乎是配合高移動的術法。
這些,對安格爾都沒有什麼意義。
比度……他還不信學徒中有人能比託比快!
安格爾穿戴好衣袍,對著閣樓高喊一聲:“託比,今天該是你表現的時候了!”
託比從閣樓中飛出來,緩緩落在安格爾的肩膀上。從其不停閃爍的眼睛以及趾高氣昂的姿態,可以看出託比也對即將迎來的初戰興奮不已!
半小時後——
安格爾重返死亡三階的擂臺。
從選手通道出來時,安格爾就感覺到了異常熱烈的氣氛。
觀眾席滿滿當當的。上午他與排位比暗夜暮光還高的廢土勇士比賽時,觀眾席都還有大片空位。如今卻是坐滿了人,而且幾乎所有人都盯著安格爾。
上千人的目光,就跟針扎一樣,如芒在背。
在觀眾席的最遠端,一位小辮子老頭躬著背靠在石墩上,他的旁邊站著一位身材凹凸有致、穿著制服中年盤女子。
“梅蘭莎,你說那小子會贏嗎?”小辮子老頭看向擂臺一側的安格爾。
中年盤女子正是梅蘭莎,平日裡梅蘭莎都在天空塔一層抽籤區待著,今日卻反常的擅離職守,來到了死亡三階。
“不知道。”梅蘭莎想了片刻回答道。
“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不是一目瞭然嗎……以那小子的綜合戰力,上午能打敗蒙多,也是因為蒙多太輕敵了。”
“如今和賽琳娜對上,有了蒙多作為前車之鑑,賽琳娜肯定有所準備;再加上她擅長度,如果那小子的魔紋小箭裡不刻畫加魔紋,想要讓賽琳娜中箭幾乎不可能。”小辮子老頭頓了頓:“就算有加魔紋的鍊金小箭,擊中擁有血脈之身的賽琳娜,也沒有多大傷害。除非,金色小箭上不僅刻畫有加魔紋,還要有其他的攻擊魔紋。”
“若是真有複合魔紋,那這附魔能力就太高了,魔能陣附魔啊!本部都沒有幾個鍊金術士能做到。”小辮子老頭說的本部,正是以鍊金之術聞名南域的天空機械城!
梅蘭莎也很贊同這番話,但她始終記得,當初安格爾找到管理處要求縮短比賽間隔時,她也曾對他提起過死亡三階的恐怖,但安格爾的回應充滿了自信,稱自己擁有秘密武器。
安格爾的秘密武器是什麼,梅蘭莎不知道。但既然他說出口了,那麼應該也是有底氣的。
“看看吧,或許他有什麼秘密武器,也說不定。”梅蘭莎低笑道。
“是嗎?”小辮子老頭但笑不語,在巫師級別的真視之眼下,安格爾的那層巫師袍形同虛設,有沒有秘密武器,他怎會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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