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了...
莉絲嘗試掙扎了幾下，可墮淵之矛將她牢牢的固定在地上。
當然，並不是那種跟人體烤串一樣的固定，雪莉不會做得這麼過分，而是靠，將長矛密密麻麻地插在少女四肢周邊的地面上，從而讓莉絲沒有絲毫動彈的空間，類似囚牢。
這樣，既不傷害到少女，又徹底展現出，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
就像雪莉說過的，她很有分寸。
“你知道你輸在哪裡了嗎？”
雪莉解除了墮淵形態，來到了一臉不甘，但又自知技不如人，所以陷入消沉低落，躺在地上的少女旁。
“你不應該一上來，還沒摸清敵人的實力水平，就動用消耗極大的招式，更不應該，在自以為敵人陷入劣勢的時候，就不管不顧，喪失判斷能力，想試著靠孤擲一注去取得勝利。”
雪莉冷淡的聲音下，莉絲雖然別過了腦袋去，可實際上，少女抿著嘴唇，知道對方說的一點也沒錯。
她最後之所以，會被像現在這樣，給釘在地上，就是因為她前面消耗得太大，導致後面體力與魔力都跟不上，被雪莉一個反撲，就徹底擊垮。
這無關實力上的差距，這是經驗，她一個從小出生在貴族中的大小姐，這方面幾乎為零，與墮淵培養出來的怪物比，會輸得這麼慘，並不意外。
然而，之後雪莉的開口，卻是令莉絲愕然轉頭，重新仰視著站在她身旁的女子。
“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的，如果放到我們的狼群中，就是最先死的那一批，任何有經驗的狼都知道，我們拼力量比不過獅虎，拼速度比不過羚豹，拼體型更比不上犀象。”
“但為什麼，我們狼族仍是頂級掠食者，就是因為，我們在戰鬥中會不斷學習，懂得去運用戰術，我們從不與獵物硬碰硬，而是慢慢去消耗它，摸清它，找到最利於我們的時機之後，才會發起進攻。”
傳授戰鬥技巧什麼的都先不談。
最讓莉絲驚詫的，是從雪莉口中說出的“我們狼群”這幾個字。
“狼？你...你難道不是...”少女第一次主動對雪莉開口。
“我們現在所處的這片森林，原本是我的家鄉，也是...墮淵降臨的發源地，那一天，我至今還歷歷在目。”
“我外出狩獵的族兄回來，先是咬死了母親，我的父親去將它撲倒制服，可誰想到，被咬死的母親屍體，變得和兄長一樣，毫無防備的父親也被咬到。”
“而我...”
說到這裡的雪莉目光放低。
在莉絲眼中，一種少女似曾相識的表情，出現在了這位墮淵的神使女子身上。
因為，那是正如她當初，被變身成怪物的父親，綁在床上時的樣子。
“當時的我，明明有機會阻止這場災難，提前通知其他族人，可我因為害怕，恐懼...我什麼也沒有做，躲在了角落裡，看著親人被咬死，再看著被咬死的親人，變成相同的怪物，去奔向其他部落中的同族。”
“我逃跑了，可那時候的森林裡，早已遍佈了被墮淵感染的怪物，哪裡還有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遇到了黑大人，我恐怕根本沒有機會，還站在這裡跟你講話。”
“而之後，在黑大人的帶領下，我們重新殺回到了領地，淨化了那些被墮淵汙染的同族，可...或許這就是報應吧，在戰鬥的途中，我也被墮淵感染了，眼看就要也變成怪物...”
“還是黑大人拯救了我，將我從墮落的邊緣拉回，但代價就是，我將永遠和這股，造成了這一切慘狀的邪惡力量，共生共存。”
雪莉口中的“黑大人”就是白。
這點只要莉絲不傻，都能聽得出來。
同為女性，甚至說具有類似的經歷，少女完全能感受到，雪莉的心情，以及雪莉每每當提到白的時候，儘管看得出來，是有在刻意控制面部表情，但不經意間所流露出來的，那種依賴，信任，乃至到...愛慕。
這些莉絲都深有體會，就彷彿看到了一個自己的縮影一樣。
少女更為之前，將雪莉誤認為了是邪惡墮淵怪物，而感到自責與愧疚。
“對...對不起。”
“我不知道，原來你...”
能從這位傲嬌的大小姐口中說出道歉的話，可以說是非常難得了。
而雪莉則搖了搖頭，似乎表示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甚至說，象徵不打不相識，同甘共苦好姐妹，雪莉還向倒在地上的莉絲，伸出了自己的友誼見證之手。
多麼一副感人的畫面啊！
在遠處吃瓜的廖子軒，表示很攢！
就是可惜男主的戲份少了點，男主在哪裡啊？不對，要什麼狗男人啊，百合貼貼她不香嗎？
什麼？
狗男人是我自己啊，那沒事了。
不過很可惜。
雪莉就是雪莉。
那個腹黑的小哈士奇...呸，各種意義上黑白相間的小母狼。
雪莉對好像陷入與自己共情中，親切地扶住她的手，準備站起身的人類女孩，直言開口道：
“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的話，那不如，你就此從黑大人身邊離開如何？那雪莉一定會對你感激萬分。”
“如果你希望，我每天還都能給你燒根香，作為回報。”雪莉另一隻手的玉指，頗為認真，點著下巴補充道。
“蛤！？”
莉絲扶住雪莉的手，那是一下就僵住了，之後，啪的一下給甩開。
自力更生，騰地從地上跳起來，一同騰起來的，還有心底的火氣。
咱大小姐還就那個暴脾氣喲！
什麼叫一秒變臉，塑膠姐妹情啊。
“呵呵，你真會開玩笑，你難道不知道，一旦被我們血族咬過後，就終生是我的人了嗎？”
莉絲想詐一下雪莉。
可怎料，對方用一種“就你？”的眼神，直接把她給臉紅的懟了回來。
確實，實力越強後，莉絲反而更對白的實力感到好奇，那個臭流氓...到底得有多強？
話說起來，少女忽然想到，白似乎有一次跟她說過，說達米爾和哈維，都搶著想要當他徒弟。
當時的莉絲，以為是廖子軒在滿嘴跑火車，吹牛不帶打草稿。
可現在看來...
他當時，不會沒在開玩笑吧？
“是，我...我現在能力還不足，可能效果不太明顯，但至少我可是咬過白的人，你呢？你不會在白的身邊這麼久了，還...什麼都沒做吧？”
莉絲尖牙利嘴下，雪莉是臉色一變，隱隱又要有繃不住的趨勢，明顯是被破防了，這確實是她忘不了的痛點。
而反觀對面的少女，高昂起頭顱，像個勝利者一樣，頗有種後來居上，彎道超車的得意之色。
“還有，雪莉，雖然我很同情你，也很想支援你，但有些時候，人和魔物，是真的沒法在一起的，跨種族之間...太禁忌了。”
莉絲遺憾的搖頭，還在乘勝追擊，陰陽怪氣呢，這是貴族的基本操作，也是新一輪“莉絲vs雪莉”的戰鬥開始。
但令少女沒想到的是。
在她這句可以說是“必殺”的話下，對面雪莉的臉色，卻反而一下好了許多，甚至...
莉絲還從女子的神情中，看到了嘴角微揚。
“確實。”雪莉強忍著憋住笑意，努力維持著冷淡臉，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而少女，莉絲雖然心底狐疑奇怪，這跟她想象的有點不太一樣，總覺得哪裡似乎不太對勁，可為了面子，也還是強行硬撐著，對雪莉哼了一聲。
雖然距離遠，不知道兩女到底在說些什麼，是的，雪莉和莉絲一開打，廖子軒就溜得遠遠的，給她們騰出舞臺空間來。
但看她們此刻，如此這般和諧相處，彷彿有聊不完的話，熱火朝天的樣子，廖子軒倍感欣慰，覺得他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至少，他是將本來遊戲中悲劇的結局，引導向了美好，不是嗎？
他改變了遊戲中NPC的命運軌跡。
雖說有點不務正業吧，此NPC非彼NPC，家裡的還沒養成好呢，就先去養外面的了，練手了屬於是。
不過總之，一股自豪感還是油然而生的。
廖子軒可以想象，莉絲今後未來的成就會有多高，當正式遊戲開服，海量玩家湧入後，無論是從少女的身份地位，還是外貌模樣，乃至到實力，都無可挑剔，絕對立刻就會擁有大批的粉絲，成為最受玩家們追捧喜歡的人物之一。
而到時候的他就可以很驕傲地說，瞧見沒，這顆大白菜，爺養出來的！
這可真不是說說，而是實打實的養。
那讓廖子軒心疼的，面板血條肉眼可見，被莉絲給吸走了，近乎少了20%的空缺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話說起來...
沒看出來，這位大小姐可還真是個榨汁姬！
本來廖子軒以為，莉絲能吸他個10%就不錯了，可誰想到竟然翻了個倍，甚至他看少女那架勢，還意猶未盡，遠遠沒到極限。
若是普通雜魚的面板也就算了。
可要知道，自己這是禁忌魔物的面板，眾所周知，大部分網遊中，BOSS可都個個是血牛，而他作為BOSS中的BOSS，血牛中的血牛，他20%血條的生命值，已經可以相當於同階普通BOSS的全部生命值了。
所以，莉絲這是約等於，直接吸乾了一個30級的BOSS？
好傢伙！
這麼一細想之下，廖子軒看莉絲的眼神都變了。
所以，
這...真的是一個“親王”級別血脈能做到的嗎？
可是“親王”再往上，那可就是“君主”了！
廖子軒依稀記得，當初玩家們在“青楓”國所打的世界級BOSS，好像才是個君主級的血族，名字似乎是叫做...魯伊·德古拉？
等一下。
該不會他隨手改變的這個炮灰NPC命運，之後，會再給他牽連出一整串的超大隱藏劇情吧？
不會吧不會吧？
廖子軒如果沒記錯，伯爵說過的，莉絲她母親在全大陸九國，風流無數，有過無數子嗣，估計那位伯母...咳，老奶奶，早忘記有莉絲這號女兒了吧。
嗯。
...
...
風神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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