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邦大人,這不好吧,你讓本卿這麼大一個貪官去抓貪官,真的合適嘛?”任囂直接自爆,這就是得罪人的活啊。
“只有貪官最懂貪官心裡,本相覺得沒有比大人更合適的了!”李斯笑道。
世人都知道我李斯愛名聲,克己自律,進退合度,可是這不是你任囂不給我送禮的理由啊。
你知道這《秦藍策》需要多少錢嗎,我李斯,窮鬼一個,去哪要那麼多錢來養那麼多不事朝堂,一心編纂的門客啊。
你送我不受,你就不會送我門客?我不收,不代表我門客不收啊,大不了你幫我養著我的門客不久好了,雖然是養在我家。
“相邦大人有隱退之心,在家編纂大秦國策之書!”張蒼在一邊低聲提醒。
“簡單說,就是,相邦大人缺錢!”陳平在背後也低聲提醒。
“我……”任囂苦澀,怪我跑回來太快,沒能瞭解咸陽水深啊。
你要早說,我,李斯,打錢。
作為下屬的我,還能不給?
“諸子以為如何?”扶蘇看向群臣問道。
“臣附議!”
“臣附議!”
“附議!”
文武百官全票透過,清廉的人覺得任囂出身南府,跟樗裡衛也嫻熟,很合適,貪官則是覺得,這是自己人,總強過派個真正清廉的御史大夫來做這事。
“任子怎麼看?”扶蘇看向任囂笑問道。
“臣,遵命!”任囂還能怎麼說,文武百官全票透過,他還能拒絕?
“但是臣有言在先,若是真捅出了什麼大簍子,臣會第一時間跑回南海的!”任囂繼續說道。
“哈哈~”群臣都忍俊不禁,敢這麼直白的說出自己惹事能跑得掉的也就是任囂了。
不過也沒有人覺得意外,真的事有不可為,任囂真跑回南海郡,咸陽真可能那他沒辦法,人家手中有著海師,又有金陵庇護,往南海一跑,想找到他難如登天。
至於捅出天大的簍子,沒人會信,有陛下和武君給你撐腰,那就是頭頂兩片天啊。
“總覺得,他說的捅婁子不是我們理解的捅婁子!”李斯突然感覺心底一顫,有了不好的預感。
百官理解的捅婁子是任囂捅了貪官的馬蜂窩,可是再大的馬蜂窩還能掀翻了咸陽和金陵?
“握草~”李斯、張蒼突然一驚,驚撥出聲。
李斯和張蒼對視一眼,他們都瞬間明白了任囂說的捅婁子是什麼意思了。
任囂是治粟內史啊,也就是大秦的稅務官和財政收入官啊,手底下是有黃河浚兵的。
而治粟內史是做什麼的?為大秦賺錢的啊,可是任囂知道怎麼收稅,災年荒年各稅幾何嗎?鹽鐵糖賈又是幾何?
恐怕任囂真不懂,也不想懂吧,那任囂的這個治粟內史的錢哪裡來?
“請陛下收回成命!”李斯和張蒼是真的慌了。
他們貌似放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兇獸出去了,而且這貨一旦出去,就真的是代表著陛下和武君,代表著咸陽和金陵啊,等同於是手持定秦劍,先斬後奏,來者皆斬啊。
“???”扶蘇和百官們都愣住了,看先大驚失色的李斯和張蒼,滿頭疑惑。
舉薦任囂的是你們,現在阻止的還是你們,這是鬧哪出?
李斯和張蒼心急如焚,可是卻找不到不同意的理由了,總不能說是自己猜測任囂會借查處貪腐,暗中盤剝貴族,充盈國庫吧?
就算他們說了,一來這是猜測,未成事實,二來,這麼做真的是比收稅來的要多得多啊,恐怕陛下和武君知道了,都會在背後推波助瀾,更不會不許任囂去做了。
“現在後悔,晚了!”任囂放肆的看著李斯,居然想坑老夫,信不信老子拿錢砸死你。
扶蘇也似乎明白過來,不過正如李斯和張蒼所料,他把任囂調回來其實就是看中了任囂的攬財能力,至於指望任囂去按部就班的收稅,那隨便安排誰不能做?
之前扶蘇還在想把任囂調戶來,該怎麼隱晦的告訴任囂去發揮他的特長,現在好了,李斯和張蒼不愧是帝國中流砥柱啊,幫他連藉口都找好了。
“一個大貪,應該有多少家資?”扶蘇已經浮現起任囂那暴發戶的身影站在金錢都漏出國庫外的場邊,指著國庫中堆積如山的金幣對他說一句。
“陛下請看,這就是臣為陛下打下的江山!”
再不濟自謙一點的躬身行禮,從身上掉下幾顆大入鴿卵的珍珠說一句:“臣,幸不辱命!”
想到那個局面,再想想自己這些年夙興夜寐,為大秦準備的盛世藍圖,扶蘇嘴角都不自覺的咧到了耳根。
“天下貴族得恨死我倆了!”李斯果斷拉上張蒼,雖然是自己舉薦的,但是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得拉個師弟做同盟。
不然這鍋,他一個人真有點背不動啊,以任囂的性格,到時絕對會在剝削後補上一句,本官是奉李斯大人之命,再不濟也是補一句,要怪就怪他李斯沒事舉薦老夫。
到時候,那些被任囂剝削的貴族,都會把一半的責任和鍋丟到他李斯頭上,畢竟沒人敢去埋怨陛下和武君啊。
“這相邦不能久呆了,得想辦法去金陵了!”李斯心如死灰,看著張蒼,認真的點了點頭,嗯,這個繼承人不錯,我很中意啊。
張蒼看著李斯看自己的目光,不覺一陣雞皮疙瘩,我知道我長得白白嫩嫩,但是我是九卿啊,愛好正常啊,我們不適合,強扭的瓜雖然解渴但是不甜啊。
下朝之後,扶蘇退去,只剩下文武百官恭喜著任囂拿到這個位置,官位不如九卿,可是權利太大了,連九卿、國尉府和御史臺都可以查。
“諸位大人,任囂新來,對咸陽也不熟,諸位大人晚上不如到府中一敘!”任囂笑眯眯的看著一眾官員,雙眼冒出了精光,彷彿是在看著一枚枚行走的秦半錢啊。
李斯看著春風得意的任囂,再看向咸陽百官,你們現在恭維得多得意,過後就得苦的有多慘啊,真以為任賣孫的名頭是白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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