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接風宴，滿朝文武，齊聚一堂。按理說，大家該好生熱鬧熱鬧的，只是上頭太子和皇上顯然都不甚開懷，周圍氣氛也是帶了幾分沉悶。
這會兒四爺說話，幾乎所有人都向著四爺這邊看過來。
康熙爺瞧著面前擺放的一堆餐食，也有些食之無味。吃溫酒的吃食吃的多了，再用這公里的吃食便覺得沒什麼滋味似的。
聽了四爺的話，所幸撂下了筷子：“可有大礙嗎？朕讓太醫過來給你瞧瞧。”
四爺只輕輕搖頭：“皇阿瑪不必擔憂，兒臣只是在外頭坐著時間長了，如今這身子虛弱些倒是有幾分乏力了。想必回去休息上一日便無礙了。”
康熙爺瞧了一眼天色：“嗯，時辰也確實不早了，你且先回去吧。”
說罷，又看向身旁的梁九功：“梁九功，等會兒去庫房尋一些好的藥材來，一併給老四送過去。還有，王李兩位太醫一直照看你的身子，此番便是隨你一同回府吧。”
四爺即刻抱拳：“兒臣謝過皇阿瑪，那兒臣就先早退了。”
康熙爺點了點頭：“去吧。”
四爺又對著身旁的太子和直郡王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這位四爺瞧著身子好像極弱，怎的皇上還對其十分看重的樣子？瞧著就是比太子還要親近幾分。”宴席末尾的羅大人和一個稍微熟絡的同僚，忍不住唸叨了這麼一句。
“禁言！咱們這位四爺，可不是尋常人。若他身子是好的……”身旁那官員猛的一頓：“反正這位王爺是皇子裡一等一不能惹的人物，你可小心些，萬不可去說他的口舌。也千萬不能招惹了他府上的人。”
“這……雖說聽聞四爺是有些本事，可到底是一個病了的王爺。一副殘破的身子，往後還能成什麼大事兒？王大人，這話是否太過誇張了些？”
“你可知四王爺傷是因何而起？你又怎知四王爺當年又是何等的人物？你若還想活得長一些，就千萬不要再說這種話了。若在如此，咱們交情就此做罷，你可莫要牽連我。”
王大人瞧了一眼自己多年的至交好友，當下下意識的離他遠了些。
這人竟是連著局勢都看不清楚！
四爺許是沒有能耐榮登大寶，可是單憑他和直郡王和太子的關係都十分要好這一點，以後一個親王是絕對跑不掉的。
哪裡輪得到他們這些芝麻綠豆的小官來分說了？
“不說便是不說便是，王兄，可莫要生氣。羅某敬你一杯。”
羅大人嘴上賠罪，但心裡卻有幾分不以為然。不過是個病秧子，活到什麼時候還不一定。
再者，眼瞧著四爺和太子好似也沒有想象中那般親厚。
而今身上對著太子便是冷臉，對著四爺倒是十分關懷。太子便是記恨，也是人之常情。往後的事兒，可還真是說不準了。
王大人到底還是抹不開臉面，隨著羅大人一同喝了酒來，隻字不提四爺的事兒。
“皇阿瑪，四弟這樣回去，兒臣覺得有些不放心，要不還是兒臣去送送他吧？”
就在此時，上頭的直郡王也將自個的杯子撂下了，站起身來飯。
康熙爺瞧了直郡王一眼，雖然沒說話，卻也和他擺了擺手，顯然默認了。
“兒臣送了四弟回來，再來同皇阿瑪暢飲。”
說著撿起自己搭在桌子上的大氅，對著上頭的康熙爺抱了抱拳頭，大步流星的追前頭的四爺去了。
“熱臉貼他的冷屁股做什麼？大哥當真太過良善了。”
八爺看著和大哥喝了一半的酒，當下皺起眉頭來。他那個討人嫌的四哥！就不能讓他好好喝完一頓酒，再瞎折騰麼？
“哈哈哈，八哥你這模樣跟個怨婦似的，是不是沒人跟你喝酒？要不弟弟陪你喝點？”十爺端起杯酒，遠遠的比劃了下，笑呵呵的一飲而盡。
“你說誰像怨婦？”八爺頓時瞪起眼睛來。
“八哥倒是不像怨婦，只是也太過小氣了些。怎的，連四哥的醋也吃？四哥身子不舒坦，大哥去送。難不成八哥覺著不對？”
十三爺笑眯眯的道了這麼一句。
八爺眼瞧著身旁幾個兄弟都看了過來顯然結實，不大讚同的樣子，當下也知道自己已寡敵眾，得不到便宜，只扭過頭去喝了一大口悶酒，暗自生氣。
太子此刻，眉頭卻是一直瞧著遠處直郡王漸行漸遠的後背。不知在想些什麼。
上頭，康熙爺好似也不經意間向這邊瞧了一眼，卻也只是低眉臉目的喝茶，並未說什麼。
四爺這會兒方才出了前清宮的大門，腳步確卻猛的頓住。
他瞳孔猛的一縮：“晦暗之氣……宮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到了他目前的境界，即便是已然相隔百米。只要他閉上眼睛感知便能夠感知到大廳裡頭所有人的動作。
臨時在所有人身上巡視了一圈，就是沒有察覺到有晦暗之氣的存在，便是那幾個一同跟著皇阿瑪回來的和尚們，這會兒也都穩穩當當的坐在宴席上，並沒有任何的出格之舉。
四爺眉頭皺的厲害，剛才那個感知非常努力，絕對不會是他的錯覺！
“老四！是不是冷了？我就說你應該披上大氅。”
四爺忽而察覺到身後一件大氅披在身上，側頭一看，就見他大哥笑呵呵的道：“走吧，大哥送你回去，聽說近日京中混入了逆賊，太子都險些遇刺，這路也不大安生。”
想了想，他又道：“你自個走怕是會累一些，要不然大哥揹著你走吧，免得等會兒你摔了。這天涼，摔一下也夠你這小身板受的。”
四爺聽了這話，一瞬間被直郡王拉回了思緒，一時竟也有幾分哭笑不得。他現在已經比他大哥高出半個頭了，到底誰才是小身板啊？
“不必了，大哥，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怎麼能成便是你，不讓我揹著你，也得送你回去快些吧，天涼的緊。”
四爺向著身後有灰暗之氣的地方再次巡視了一遍，到底沒尋到什麼結果，索性便是由著直郡王送他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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