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點了點頭,又道:“而今府上屬你一頭獨大,倒是不錯,免得本宮的幾個乖孫受委屈。”
頓了頓,又道:“眼瞧著來年就要選秀了,回頭本宮看顧些,找兩個好拿捏的送到你府上。”
溫酒怎麼也沒想到,德妃娘娘會說出這樣一句來,一時也忍不住愣住了:“娘娘……您的這份心,酒兒當真受之有愧。”
溫酒倒是不想任何一個人進院子,但是,站在德妃的角度能做到這樣,可太不容易了。
德妃撇了溫酒一眼:“怎麼就受之有愧了?你給本宮生了四個大孫兒,就是最大的功臣了。再說,你是本宮跟前出去的人,本宮不心疼你,又心疼誰去?”
“娘娘……”
即便是生了四個孫兒,德妃也不必如此的……
溫酒忽然意識到,德妃對自己的好,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
“好了,你可莫要在本宮面前抹眼淚,跟你姑姑似的,動不動就這德行。”
溫姑姑這會兒擰了乾淨的帕子過來,一個給了溫酒,另外一個拿在手裡幫著德妃擦手,也笑道:“娘娘,您和側福晉說話,怎的還把奴才也給帶進來了?奴才可不服,奴才今日可沒哭呢。”
德妃嗔了她一眼:“你呀。”接著又看溫酒道:“再有,你府上那兩個,關的時間也夠久的了。估計今兒這年關過去,皇上許是要重提。老四一向是個念舊情的,若是放出來了,你還是要加心些。最要緊的就是護著些孩子。”
溫酒聽著,便是點頭:“娘娘,酒兒曉得,您放心。”
德妃終是點頭:“嗯,這些事兒還沒定準,只是皇上來的時候提過一句,說老四院子裡頭人到底少些。你稍稍留心一些就是了。”
“哎,酒兒曉得。”
“對了,皇上上幾日來還說,你給他送過禮,這是怎麼回事?”
能讓皇上親口提及的。德妃便覺著必然是大禮。皇上還藉著自己的由頭給這丫頭賞過幾次東西呢,實在有些不對勁兒。
溫酒聽了便是笑:“娘娘,說來給皇上的那個禮,酒兒也給您帶過來了。”
這邊說著,便和身後的流蘇使了一個臉色,流蘇即刻小跑著呈上一個盒子來。
溫酒接過,放到桌子上,和德妃娘娘笑,示意她開啟。
德妃:“什麼東西啊?虧得你這般神秘兮兮的?”
德妃將盒子打了開來,瞧清楚之後,也忍不住愣了一下:“這……這是人參?”
“這麼大的人參?”
身旁的溫姑姑這會兒也呆了一瞬:“這這這……瞧著比皇上給太后送去的那一隻還要更大些。側福晉,您這是打哪弄來的?”
溫酒聽了便笑:“偶然所得,這不是送了皇上一株,想著這一株便是送給娘娘。”
德妃瞧了又瞧,只覺得這人參似有化形之態,兩隻腿盤扣在一起,像是一人在悠閒的坐著。周圍的細絲整個已已遍佈這半人高的盒子裡頭,一眼看過去,便知不是俗物。
好一會兒,德妃才回過神來:“酒兒,這……這人參比著皇上的那一株如何?”
溫酒眨了眨眼,看了一下這個人參,道:“應當……比皇上的那個年限要長一些?”
畢竟這一株是她才拔出來不久的。
”你這丫頭,這樣的東西哪敢往我這送,還不抓緊送到太后跟前去。”
溫酒聽了,眨了眨眼睛:“四爺和酒兒得了這東西,光想著孝敬您了,太后那兒還有人參的,您就放心收下吧。”
德妃笑著拍了一下溫酒的手接著又道:“罷了,暫且先在我這放上一放,這樣貴重的東西我也不敢處置,回頭還是要和皇上商量商量。”
當下便又笑著道:“不說這個了,快和我說說,幾個孩子身子可好?可會叫人了?”
溫酒便是笑著撿了孩子們的趣事兒說給德妃聽,逗得哈哈直笑。
“娘娘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許是該去慈寧宮了。”溫姑姑一直盯著時辰,這會兒適時的提醒了這麼一句。
德妃這才意猶未盡的起身:“這時辰過得怎麼這麼快?走吧,咱們去太后宮裡頭轉一圈,然後就去東三所看看本宮的孫兒們。”
溫酒聽了便是點頭:“哎,酒兒扶著您。”
“太后娘娘其實也念著你好幾次了,這般過去,說不定會見你。你呀,一如尋常就好,太后娘娘喜歡你,必也不會太過苛責。”
路上,德妃叮囑溫酒道。
溫酒當下便是點頭,還沒等說話,便聽見前頭忽然傳來了聲音。
“真是嬌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正頭福晉呢,進個宮還用轎子去接。也就德妃這樣的出身,能幹出這樣小家子氣的事兒來。”
聽到前頭那熟悉的聲音,德妃眼睛一眯,頓時攔住了溫酒,腳步頓住。
“姐姐這又是生的什麼氣?四爺府上四胞胎本就矜貴些,皇上太后也時常提及的,德妃教慣些也是常有的。”榮妃輕撫了撫自己鬢邊的東珠流蘇,漫不經心的道了這麼一句。
身旁的惠妃卻更是臉色不好看:“下了個金疙瘩,就不曉得天高地厚了?
四爺府大阿哥身子就不好,也木訥的厲害,這幾個小的還不定如何呢?這是顯擺給誰看?以本宮看,她壓根就是沒拿宮規當回事兒。”
“姐姐,請了軟轎去接,說是皇上允了的。說是四妃協理後宮,但咱們兩個手上的管的事宜,到底不如德妃和宜妃兩個手上的多,這些事兒,咱們就甭跟著操心了。”
“哼!本宮偏是瞧她不順眼,一大把年歲了,也能腆下臉去勾皇上。
算下來,這個月皇上在她那裡住了有八日。正值盛寵的王嬪統共才分了四日,咱們這些人,更是連皇上的面都沒瞧見。”
“姐姐,皇上還是到我的宮裡用了兩次午膳的。”榮妃聽她這般說,便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惠妃一噎:“成,你們都有能耐,就我見不著皇上,成了吧?
呵,我偏是做不來這下賤胚子做的事兒。
奴婢爬上去的到底不要臉面,即便是做了妃位,也是改不掉那一身小家子氣。
四爺的嫡福晉她不喜歡,時常給人家臉子瞧。而今這等奴才爬上去的,她倒是捧在手心裡頭當個寶了。
四爺府那個溫酒也是個能耐的,給她這轎子她真敢坐。本宮瞧著,她壓根就沒將這宮裡頭的人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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