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忽而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
“姑娘,您穿件衣裳啊。”
山楂立即拿了個衣裳,追了出去。
四爺一出門,差點被一個紅色人影撞上,還好他躲的及時,只掉了一點種子而已。
“放肆!”
四爺呵斥了一聲,即刻將帶子收緊,蹲身下去撿。
好在掉的顆粒不算太多,地面還算平整,不多時四爺便撿了起來,這才輕輕吐了一口氣。
當下臉色陰沉的向始作俑者瞧了過去。
四爺本身生的就不是一副和善的模樣,而今生了氣,這般模樣嚇得了劉氏撲通一下便跪了下去。
“貝……貝勒爺吉祥,妾身不是故意的。”
“什麼東西,拖出去打死。”四爺心有餘悸的將種子塞進了懷裡,語氣平和的道了一句,轉身便走。
身後蘇培盛滿臉同情的看了一眼劉氏。
哎喲,自打姑娘爬床得了爺的寵愛之後,這後院的女人,隔三差五就來這麼一遭。
就說這個月吧,前院伺候的丫頭,已經拖出去打死三個了。
怎麼,而今這身為格格也來這麼一招?
當下猶豫著要不要跟主子提醒一聲。丫頭打死也就罷了,可這為是皇上賞下來的格格,段然不能打死了的。
劉氏本是一臉嬌羞的模樣,聽了四爺的話,當下滿臉不可置信。
猛的跑上前去,跪在四爺跟前:“貝勒爺,妾身劉氏,剛剛實在不是故意的,妾身只不過是拿錯了溫妹妹的吃食,特意給溫妹妹送回來。”
四爺被攔住了去路,眸子裡頭已然顯出了幾分不耐煩。細細的盯著劉氏的臉看了一眼,眉頭擰巴了起來:“這誰?”
蘇培盛即刻上前,解釋了一句:“主子,這位是劉格格,剛回府的時候,您還去過她的院子裡瞧過。”
見四爺依舊皺著眉頭,顯然還是沒想起來,蘇培盛便又壓著聲音解釋了一句:“就是姑娘說要修理的那個人。”
四爺恍然大悟般的低頭看去:“原來就是你搶酒兒的吃的,夠貪嘴的。”
劉氏見四爺沒了那些打打殺殺的樣子,但是也鬆了一口氣,聽了這話便帶了幾分委屈的道:“貝勒爺,妾身冤枉。妾身是不小心拿錯了溫妹妹的吃食,自己也覺著愧疚,這才過來,想要同妹妹好生道歉。
妾身真的不是貪嘴,身在後宮,自當清心寡慾,行善積德,制止貪念。貪嘴之人向來也難成大事。
妾身自己並非貪念重的,也仰慕嚴於克己的君子。”
說話間一雙,水眸盈盈的盯著四爺身上。
四爺生的這般剛正俊逸的模樣,想來他便不是重欲的人,還沒進府之前便聽說了,這位四爺最是清心寡慾,身邊女子也是最少的。
想必,四爺一向極為剋制,她的這一番話,必定能引得四爺側目。
事實上,四爺的臉色卻又黑了幾分,他看一下身旁的蘇培盛:“難成大事,是在說誰?”
平白無故搶了酒兒的吃食便罷了,如今還換著法子的在罵自己,身在自己後院,還仰慕別人?皇阿瑪是選了一個腦袋不好的扔到自個後院來了嗎?
蘇培盛一噎:“這……奴才也不曉得。”
四爺眯著眼睛看了劉氏一眼,終究還是一甩袖子走了。
酒兒說過,女子的事不要瞎摻合。今日他姑且就忍上一忍。
還沒等走上兩步,便見劉氏再一次擋在了面前。
四爺拳頭捏的咯吱作響,顏色黑的跟墨似的。
劉氏每次瞧見四爺都是沒什麼表情的,她也不曉得四爺而今已經生氣了,只扯了一抹笑道:“貝勒爺,妾身這湯水味道十分不錯,要不您稍稍用一些?”
這般說著,側身將她最好看的一邊側臉展現出來,又微微垂下了眸子,小心的端了湯給四爺。
四爺盯著劉氏看了好一會兒,就在劉氏嬌羞的輕咬薄唇的時候,偶爾聽到四爺涼涼的聲音:“你剛剛不是說,這東西是給酒兒賠罪的嗎?現在又要給爺了?”
這話一出,劉氏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了一瞬,倒是腦袋也算快,迅速地緩和了一下,即刻道:“妾身回頭還可以再去給溫妹妹再弄一些吃食,總之陪了溫妹妹就是。”
四爺冷笑:“怎麼?爺的女人還差這點吃的?”
想了想,四爺皺眉回頭吩咐:“蘇培盛,回頭交代一下姑娘身邊伺候的人,讓他們小心些,姑娘進口的東西都要細細查過。”
想起溫酒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四爺到底補了一句:“別誰送的東西都往嘴裡塞!”
蘇培盛即刻應了一聲:“嗻。”
四爺到底有公事在身,懶得和這幫人計較,轉身便走了。
身後蘇培盛淡淡的瞥了一眼劉氏,說實在話,有些瞧不上這人。
他們這府上最喜歡半路攔人的,就是側福晉。
可側福晉也不會做出這種在人家門口等著,投懷送抱的動作。
側福晉永遠都是在四爺去的路上給攔住,到底算是個光明磊落。
這劉氏若真是個有膽色的,不妨進了院子和姑娘較量一番,各憑本事。這樣守在人家大門口,不夠噁心的了。
偏生還拿姑娘當由頭,一口一個溫妹妹,溫妹妹的,聽著叫人這個難受。
姑娘在這後院待著多少年了,這位格格才來了幾日,倒是拖大的很。
細細想想,估計她也沒給貝勒爺留什麼好印象。
還說什麼貪嘴的都成不了大事。
遠的不說,就說貝勒爺和諸位皇子們,哪一個不貪嘴?
她可倒好,一句話給罵了個遍。
就是自己這個閹人,也是貪那一口啊,怎麼就成不了大事兒了?自己現在,不也挺得貝勒爺的重用嗎?
溫酒在身後,聽小錦一五一十的,將四爺和劉氏兩個的話說給她聽,頓時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碰上她家爺這麼個大直男,劉氏媚眼兒啊,全是拋給了傻子看。
劉氏聽見笑聲,猛地回頭,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瞧溫酒,嚇了一大跳。
面前女子衣著再簡單不過,長髮束在腦後,頭上一隻木質的釵子,一襲利落的黑衣在沒有旁的。可是隻要瞧在那一張臉,便再也挪不開視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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