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十爺當下對視了一眼。
“到底是誰得罪你了?”十爺問。
“還敢讓你吃虧,這人當真膽子挺大的。”九爺道。
十四義憤填膺的捏起小拳頭來:“就是一個討人厭的女人!”
九爺聽了一臉莫名:“你說你跟女子較勁兒幹甚麼?不是九哥說你,你雖年輕,但是遇事也一定要沉著冷靜。”
十爺十分贊同的點頭:“就是,要不是你整天喊打喊殺的,咱們幾個會被皇阿瑪罵?反倒得連累德母妃,都被皇阿瑪訓斥了。”
十四聽著,頓時火氣又來了:“”都怪她!都怪她!要不然小爺怎會如此?”這般說著,氣的頓時又要往前衝,
“小十四。”
忽而聽見後面德妃的聲音:“你給本宮回來。”
十四腳步一頓,眉頭皺巴的厲害。
“再敢多走一步,把你的腿打折!”德妃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十四今日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萬歲爺好不容易過來用膳,本是和和美美的,都被這臭小子給攪和了。好好的局面,生生的惹了萬歲爺氣怒而去。
今日過後,萬歲爺怕是許多時日不會來她這裡。明兒個去太后那兒請安,又要被後宮的那幾個看笑話了!
“額娘,我……”十四眉頭皺巴的厲害,依依不捨的看著九爺十爺。
九爺道:“自求多福吧小十四。”
十爺說:“回頭等你自由了,哥哥們再陪你去報仇。”
十四終究還是耷拉著腦袋回了永和宮。
德妃早就備好紙筆:“喏,抄吧。”
十四一臉委屈的去扯德妃的胳膊:“額娘...”
“今兒個就是叫了老祖宗都沒用,你皇阿瑪罰你的,不寫完怕是當真沒飯吃了。”
十四應了一聲,惡狠狠的磨牙去抄書去了。
德妃去偏廳裡頭,倒是又坐在了飯桌上,將她吃了一半的麻辣燙又撿了起來。
“娘娘,這可使不得。”溫姑姑嚇了一跳:“這餐食都涼了,娘娘若是沒用好,奴才叫膳房在給您上上一桌子?”
德妃擺手:“這罈子裝來的,倒是也沒涼,好吃著呢。”
不知怎麼的,倒是惦念起來這一口了。
等撂下了筷子,德妃自己都驚訝了:“本宮將這一罈子都吃完了?”
溫姑姑也是哭笑不得:“娘娘,您腸胃不好,吃了這般多,拍是晚上要折騰了。”
德妃臉色怪異:“奇怪,沒覺得胃裡頭不舒服,反而覺著熱乎乎的,十分舒坦。”
溫姑姑聽了便笑:“娘娘,看來這是四爺送到您的心坎上了。”
說起四爺,德妃倒是想起另外一茬事兒來了:“對了,剛剛老九老十說,這吃食都是酒兒做的?你可知曉這是怎麼一會事兒?”
溫姑姑皺眉搖頭:“娘娘,奴才也不曉得,上次見到酒兒還是年前入宮的時候,那會兒四爺瞧著對她不甚喜愛似的。”
德妃盯著那麻辣燙的罈子好一會兒,忽而道:“明兒個本宮給老四送賞,你走一趟,問問清楚。再有,萬歲爺算是記住她了,過些時日萬歲爺要去老四府上,想來必定傳召她。讓她警醒些,莫要下了我永和宮的臉面。”
溫姑姑即刻墩身福禮:“是。”
德妃忽而又道:“對了,把全德叫來。”
德妃想,還是要問清楚小十四今兒個到底碰上了什麼事兒。
小十四雖然魯莽,但卻不是個扯謊的孩子,今日這般反常,怕是當真受了委屈。
她倒是要看看,誰敢給她的小十四委屈受!
...
溫酒這裡,瞧著天色漸暗,便是先回清涼閣了。
午時餐食用完,三爺九爺十爺便是先後告辭。十三爺倒是和四爺又待了許久,不多時七爺也過來了,溫酒又給上了些小菜。四爺三人一直在書房,現下都沒出來呢。
“姑娘,你累不累,大勺揹你吧?”大勺見溫酒有些疲憊的樣子,便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問。
溫酒瞧她,當下便是伸手:“好。”
真的有點累,一整日不間斷的圍著灶臺轉,蹲下又起來的,覺得腰有些酸。
“姑娘上來。”大勺樂呵呵的蹲下來。
溫酒也不客氣,直接趴上去。
大勺走路極穩,早些剛認識的時候,溫酒趴在她身上都覺著硌得慌。如今大勺也是被自己養的有些肉了。
晃晃悠悠的,溫酒舒服喟嘆了一聲,閉著眼睛笑道:“回去給我的大勺加雞腿。”
大勺憨厚的應了一聲:“姑娘,您的分量可不輕呢,加一個可不成,得加兩個。還想吃辣的。最好是一個辣的,一個蒜香的。”說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似的。
溫酒聽她吸口水的聲音,忍不住輕笑了聲:“好,加三個,還給一個琥珀的。”
“哇,姑娘,這樣的話,大勺願意揹著姑娘一輩子。”
溫酒佯裝生氣:“怎麼,沒雞腿你就不揹你家姑娘了?”
大勺呵呵直笑:“沒雞腿也背,那就揹著半輩子吧。”
“嗯?”
“因為,下半輩子沒雞腿,大勺就被饞死了。”
“噗,”溫酒忍不住笑出聲:“大勺啊大勺,你學壞了你。”
大勺眨巴眼睛道:“姑娘,這可都是和您學的。”
溫酒搖頭失笑:“孩子,學點好吧。”
旁邊幫忙提燈的流蘇聽著,忍不住向著兩人瞧去。
丫鬟背主子,倒是天經地義。但是後宅裡頭,主子就算是累,也不會讓自己的丫頭揹著,怕是落得一個嬌嗔且苛待身邊人的名聲。
這樣的情形,許久沒見到了。
現下天還未曾黑透,天邊尚且泛著淡淡霞光,微風襲來,溫酒鬢邊不知何時散落的髮絲輕輕揚起,映著大勺滿滿笑意的臉,莫名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此刻,並不覺得這兩人只主僕,只覺得像是一對少不更事的小姐妹一般。
流蘇從來沒見過溫酒這樣恬靜的模樣,也沒聽過她溫和的說話。
從前在東三所的時候,每次見到溫酒,都是她板著臉在訓人。說的話也大多刻薄。
流蘇那時候就想,世上怎麼有這般狠毒又刻薄的人?她明明也是奴才出身,何苦為難奴才呢?
時至今日,流蘇方才曉得,原來她從未看清楚過溫酒這個人。
看著溫酒的睡顏,流蘇一時間竟覺得可人的緊,忍不住想要靠近些。甚至,覺著自己也是能揹著她走的。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流蘇即刻晃了晃頭,自己是吃錯什麼藥了不成?忘記她怎麼坑騙自己五十兩銀子,還將自己拐到這四貝勒府來了?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流蘇,你清醒些吧,別被人買了還給人數錢。
當下,再不敢看溫酒了,只覺得這溫酒怕當真是狐狸精轉世,瞧久了就莫名的會被她蠱惑。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