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倒忍不住向烏拉那拉氏瞧去,去見烏拉那拉氏一直不動聲色,臉上噙著淺笑,彷彿沒有聽見似的。
自己都能得到訊息,她烏拉納拉氏會不知道?
之所以這般沉穩,是不是也想著坐山觀虎鬥?
李氏一時之間倒也隱隱有些期待溫酒回來了,讓她們去咬個你死我活,自己正好趁著這些時間哄住了四爺。
她雖然有了弘昐,可到底不及烏拉那拉氏的弘輝更得四爺的器重。以自己的恩寵,想要早些懷上倒也並非難事,如今身子調理得也差不多了,也是時候了。
……
“阿嚏!”
東山所裡,溫酒揉了揉鼻子。
“姑娘,是不是覺得屋裡頭有些冷啊?我讓人再添一盆炭火來?”大勺道。
溫酒擺手:“不用了,也不知是誰在唸叨我呢。”
說著,伸手在炭火邊上烤了烤。
大勺撇了撇嘴:“這宮裡的人也不知是怎麼的,說話冷冷冰冰的,到現在連碗熱茶也沒有。咱們在路上的時候,貝勒爺從來都不會少了姑娘的吃食,更別說想要喝口熱茶了。”
溫酒聽了便笑,懶洋洋的往大勺身上一歪:“如今能有盆炭火就不錯了。出門在外,你姑娘我是四爺身邊唯一的女子,回來了就不稀罕了,全府位分最低的就是我了。有間暖和的屋子就不錯了。”
溫酒想,當年她那清涼閣,夜裡冷的耗子都不願意進來。那時候進宮,連馬車都不給坐呢,一路從府上跑到宮裡來。
那滋味,嘖嘖……
大勺卻是有些不滿:“這怎麼能一樣呢?可是貝勒爺吩咐讓姑娘您在這兒好生歇著的。”
“傻丫頭啊。”溫酒聽了便笑:“爺是說了讓我好生在這歇著,可也沒告訴這些宮人要給我上熱茶上好吃的點心呀?”
宮裡的人慣是會聽吩咐做事的。陰人也是極其厲害。
若這裡是永和宮,有她親姑姑在,必然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怠慢她。
可現下這是東三所,是四爺從前住的地方,這裡的宮人大多在原主手底下做過差事。
原主當年對待下屬,可是沒什麼好臉色。今日她沒受掛落,便已然是不錯的了。
這般想著,便從空間裡面拿出兩隻烤雞腿來。給了大勺一隻,自己也拿在手裡面一個。別人不給上吃的,自己給自己創造唄。反正現在她是餓不著。
見大勺呆愣愣的看著自己,溫酒打懷裡掏了掏,又拿出了兩個桃子:“喏,還想吃什麼?我這全都有。”
大勺一臉古怪的瞧了一眼溫酒:“姑娘,你身上是藏著百寶箱不成?”
姑娘今兒個的衣裳雖然不是她穿的,但是剛剛她也給姑娘披了大氅,她記得清楚,大氅裡的腰肢細軟的一隻手都能跟掐斷似的,哪裡有地方藏這麼大的桃子?
還有這雞腿,更是神了,還是熱的呢。
金黃酥脆,外焦裡嫩的模樣,跟剛炸出來沒什麼區別。
一口下去,滿嘴都是炸雞的香味兒,直恨不得將舌頭都吞下去。
“被你發現了。”溫酒半真半假的道:“裝著一個大大的百寶箱。”
“哼,才不信,姑娘又唬我!”大勺瞪著眼睛在溫酒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細瞧:“姑娘必定是跟江湖上的那些人學了變戲法,明擺著糊弄我呢。”
溫酒:“……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見大勺瞪大眼睛瞧著自己的樣子,溫酒屬實是有點……被帥到。
溫酒伸手在她那一張小奶狗的俊臉上捏了一把,然後把她手上的雞腿懟到她嘴邊:“快吃吧,等一會兒該涼了!”
大勺惡狠狠的咬了一口,眼睛還盯在溫酒身上呢。
溫酒悠悠的道了一句:“誰先吃完,就獎勵一包辣條……”
話音才落,就見大勺一口就將雞腿全塞進了嘴裡。
溫酒:“……”
你牛。
【主人,我也想吃辣條……】
溫酒:“……”
果然低估了辣條受歡迎的程度,就連小錦這條魚都愛上了!
就在那大勺欣喜的得了一包油紙包著的辣條,吃的美滋滋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丫頭的聲音。
“溫姑娘,您休息了嗎?主子讓奴婢帶個人過來見您。”
一聽這話,溫酒和大勺對視了一眼,即刻將桌面上的骨頭收了起來。
大勺還在吃,溫酒想搶下來,誰知她一口全塞進了嘴裡。
溫酒:“……”
等大勺將辣條吃完,溫酒把油紙收了起來,哭笑不得的用手將周圍的空氣扇了兩下,而後對著外頭道:“進來吧。”
宮女方才一開門,撲面而來的是辛辣鮮香的氣息,頓時皺起了眉頭。
她明明吩咐不許給送吃的,這屋子裡是怎麼回事?
一聞味道,她這肚子倒是忍不住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溫酒瞧了一眼那尷尬的愣住的丫頭,只做沒聽見,淡然的道:“貝勒爺叫誰來?”
丫頭反應了過來,臉上即刻帶了幾分笑意,溫和的說:“溫大人,你且進來吧。”
而後,她自己率先進了門,將手上的食盒放下,從裡頭拿出了幾碟子小巧的點心和熱茶:“那些個小丫頭不懂事,竟忘了給姑娘這上點心,奴婢已然教訓過她們,還請姑娘您莫要見怪。”
溫酒忍不住瞧了一眼那丫頭,剛剛還一副冷若冰霜不遠不近的樣子,這一會兒竟然這般好說話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溫酒只笑著點了點頭。
那宮女見溫酒這般模樣,也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喜氣洋洋地回過頭去,又道:“溫大人,您怎麼還在門口站著?快些進來吧。”
溫酒這才側頭看過去,溫大人?是誰?
下一秒,便見一中年男子弓著腰進了門來。對著溫酒拜了拜:“姑娘安好。”
他顯然有些激動,連手都是在抖著的,眼眶通紅的看溫酒。
溫酒瞧見他有些熟悉的眉眼,忍不住愣了愣:“……父親?”
“哎,哎。”溫守財許久未見到女兒,忽然聽了這麼一聲父親,激動的眼淚落了下來,連著應了好幾聲。
想上前些,卻又生生的忍住,站在原地盯著溫酒瞧個不停。
溫酒此時也有些發愣,原主記憶中,父親的印象不是很好,總是為了蠅頭小利跟人點頭哈腰,也總是偷偷摸摸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溫酒對於這個父親的記憶也並不太多。上一次還是從溫姑姑的口中知曉,父親得了六品的官。
記得最深的,是他給了自己一包滿滿當當的金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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