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既定,順其自然,劉擎便將目光放在了西面的長沙郡上。
拿下丹陽當日,劉擎便遣大軍出發,先進豫章,再進長沙,而自己主帳的人,則在宛陵逗留一日。
然而,翌日一早,劉擎剛醒,便聽見典韋來報,主公,沮使君和劉使君已經城下會師。
“好,你通報一聲,入城之後,郡府相見。”劉擎道。
典韋卻愣了愣,又道:“他們並未入城。”
“為何不入?”
“據報,張飛在城外叫陣。”
劉擎腦中冒出幾個問號,莫不是他們以為本王沒有趕到?還是劉備這一路過來,攻城拔寨,武德過於充沛了。
周昕沒有守劉擎,自然也不會守劉備,恐怕真因為這一路上過於順利,劉備誤判周昕將堅守一城,故而放棄其他縣城,這也導致張飛路上都沒有地方施展,技癢難耐。
“主公,要不,我去會會他?”
這一路上,汝南沒動手,揚州依然沒動手,典韋也是閒得。
典韋這麼一說,劉擎倒來了興致,打量了典韋一番,說道:“你換身行頭,再將臉蒙上,否則,會被張飛認出。”
典韋詫異,主公不僅同意了,竟然還幫他喬裝,當即笑道:“好嘞,但聽主公吩咐!”
說罷,典韋興沖沖的前去準備。
一旁的郭嘉笑道:“主公,何不親自一試?”
“本王就算了,刀光劍影之事,還是留給他們,若是鶯歌燕舞,本王倒可一試。”劉擎打趣道,說著,披了一件斗篷,向城門而去。
五月初的天氣,十分多變,連晴數日,今日天氣開始陰鬱,也略微有些沉悶,劉擎未行多久,典韋便趕了上來,此時他一身行頭,也不知是從哪弄來的,反正不是劉擎軍中的。
“主公,怎樣,認不出吧!”
典韋這行頭,雖然護具上鐵片不是全覆蓋,但面部有革甲護著,掩住了口鼻,這麼一來,反倒是免去了蒙面。
“不錯,即便是本王,也差點認不出了,去吧,不過,點到即止,不可拼命。”
“若他拼命怎辦?”
“那你便棄戰,本王算你贏!”
典韋濃眉一蹙,“還能如此?”
劉擎笑笑,“本王說你贏,便是你贏!”
說著,劉擎自顧上城,典韋則手持一柄長戟,是一位禁衛所長所使,亦是鑌鐵打造。
“陳溫小兒,周氏小兒,快來與我決一死戰!”
城外,張飛策馬在城外空地上來回奔走,時不時喊一嗓子,“俺乃燕人張翼德,誰敢與俺決一死戰!”
劉擎登上城頭,遙望前方,沮授劉備兩軍相會,亦有幾分氣勢,而離城最近的,便是張飛。
實際上,宛陵的城門壓根沒有管制,一早上便開了,但因為今日又有大軍前來,所以百姓不敢靠近,城門洞開,不見一人,難免會認為是疑兵之計,特別沮授這麼小心的人。
估計張飛前來挑戰,便是一種試探。
門口突然走出一將,騎一匹黃驃馬,著一身棕色革甲,單手拎著一根鑌鐵長戟,宛若無物。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俺丈八蛇矛,不殺無名之輩!”張飛將蛇矛前指,大喝道,想在氣勢上,先壓垮對方。
面甲後的典韋咧嘴一笑,應道:“吾名惡來!”
說罷,也未再多言,舉戟奔向張飛,張飛一見,竟被對方搶了攻,頓時惱火,矛柄輕拍戰馬,迎了上去。
劉擎看著快速接近的兩人,笑道,“奉孝,押否?”
郭嘉也笑笑,“我壓主公!”
劉擎無奈搖頭,這傢伙,現在都不會上當了。
也怪自己,打賭的事,一次沒讓他贏過,感情無關痛癢的事,應該讓他贏一贏才對。
另一邊,觀戰的沮授和劉備各自率人,期待的瞧著前方。
“這丹陽之地,好似也沒有聽過有惡來這號人。”劉備道。
關羽回道:“大哥,聽名字,興許是個蠻人,再看那個頭,敢出戰三弟,應該有幾分本事。”
沮授眉頭微蹙,“我總覺得此人身影,有些眼熟,一時又說不上。”
然後沮授喚來信報官,問:“主公大軍位置,可聯絡上了?”
“信使未回。”信報官道。
沮授不由得盤算,三軍到的時間,應該差不多才對,為何連信使都聯絡不上呢?
實際上,劉擎的兵馬,昨日已經出發前去豫章,方向不對,無論如何探,都探不到。
幾人說話間,典韋和張飛第一合,已經交擊一起。
張飛選擇舉矛重劈,妄圖以力量壓制對方,然典韋鐵戟一橫,雙手舉撐。
“鏗!”
一聲重響之後,鑌鐵長戟一震,一股巨力將丈八蛇矛彈了回去,顯然,張飛全力一擊,被典韋輕鬆的招架了下來。
這也令張飛微微側目,瞪著一雙滾圓環眼,戰馬分開之後,再度遊走向典韋衝去,這回,張飛選擇了夾腋突刺,一手穩定戰馬,雙腿緊鎖馬鞍,蛇矛前指,徑直衝向典韋。
這等攻勢,通常極難化解,局勢的衝鋒勢能,刁鑽的角度,一個不慎,失之毫釐,可能就會中招。
張飛如此拼命,城頭看戲的劉擎,都微微捏一把汗,當然,以劉擎對典韋的瞭解,他肯定不會無力應對,別說兵器在手,恐怕就算徒手,也能將其攻擊應付下來。
果然,面對張飛攻勢,典韋也絲毫不虛,幾乎是以同樣姿態,正對著重了上去。
兩將逼近,再度交擊,此次是“叮”的一聲脆響,兩兵相交,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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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矛尖端的分叉,叉住了鐵戟的戟枝,巨大的反衝力差點將兩人雙雙頂飛出去。然而雙方都穩住了,雙方兵器如針尖麥芒,對峙在一起,兩人暗暗使勁,來回抽動了一陣,都沒有得逞,最後,各自收兵撤回,戰馬交會之時,又護擊幾個回合,毫無優劣跡象。
方才那驚險的一幕,令劉備關羽也有些擔心,好在這一合,沒有勝負。
“竟能在三弟蛇矛之下,不落下風,這惡來,理應不是無名之輩才對。”劉備道。
關羽點頭稱道,“想不到此地,也是臥虎藏龍,看來要下宛陵,得是一場惡戰,難怪陳溫敢大開城門,原來是自信。”
若是掛在城頭上的陳溫首級還能聽到關羽的話,一定會說:啊對對對!
沮授看著熟悉的身影,但對方除了身影熟悉,所使兵器,武藝,皆看不出是印象中的任何一人。
使戟,戟……
沮授忽然眼睛一亮,這道熟悉的身影,像的就是典韋!
典韋也是使戟的,只不過那是雙戟。
難道是巧合?
沮授此時,思緒極為複雜。
“沮使君,依你之見,翼德能勝否?”劉備問道。
沮授剛欲開口,無論是看在劉備情面,還是己方士氣,當然是說翼德能勝,但一想到那人,沮授心中不由得犯了嘀咕。
他輕嘆一聲,道:“猶未可知也!”
“難以置信,此人已與三弟激戰十數匯合,竟絲毫未見有落敗跡象。”劉備嘆到。
關羽輕道:“大哥,要不,我去試試?”
關羽一是關心張飛,二是也有些技癢,這一路上,幾乎沒有碰到過一合之將,如今終於碰到一位能打的,關羽也躍躍欲試。
“單挑勝負未分,如何換人,若貿然鳴金,恐有損士氣。”劉備道。
關羽無奈,捋著鬍子,搖著頭。
城頭上,劉擎看著打得難解難分的典韋張飛二人,此時兩人已經放棄了奔走,戰馬並列,雙方就在馬上廝殺,一攻一防,攻守不斷互動,看得人目不暇接。
“似乎已至白熱化,看得出來,張飛下手是真狠,典韋反倒有些承讓了。”劉擎說著,戰鬥中這種承讓,便意味著某種劣勢。
若是此般持續下去,張飛定能勝出。
“你只顧格擋,莫不是瞧不起我!”張飛一擊不成,開口罵道。
“有種你就攻!”典韋粗著嗓子,回了一句,雖然招式上以防守為主,但口頭上,可絲毫不讓。
“誰怕誰!再來與俺大戰三百個回合!”
張飛再上,這一會,攻勢明顯變得更加迅猛,甚至某種程度上,張飛選擇放棄了部分防守,打算以傷換取致命一擊的機會。
這幾合的攻擊,看得劉擎心驚肉跳,連忙下令,起旗!
這時,宛陵城頭,一面火紅色的大旗,徐徐而起,上書渤海王三字。
城頭這般明顯的動作,自然逃不出眾人的眼睛,劉備盯著王旗,一愣神,而沮授,也當即明白了過來。
渤海王王旗在此,那戰鬥之人,必然就是典韋。
“鳴金!”沮授下令。
“叮叮叮!”
清脆響亮的金鳴之聲響起,張飛一愣,怎麼可能,怎麼是從自己陣中響起的。
然軍令如山,張飛後退數步,朝外啐了一口血沫,這絲血,是緊咬牙齒生生咬出來的。
張飛直接退回到陣前,剛欲抱怨,卻見劉備喜笑顏開,沒有絲毫因為失利而受挫。
“大哥,我已獲優勢,何故……”
張飛話未說完,劉備便指著城頭道:“你看那邊!”
張飛順著劉備所指一看,渤海王旗迎風而動。
“怎麼會?為何渤海王旗在此地?那與我交手的人是?”
“自然是典韋!”沮授的聲音響起。
“典韋將軍?”
沮授這麼一提醒,張飛再想起典韋的印象,兩人雖然不熟,但也不時沒有接觸過,細細想來,倒真有些地方,很像典韋。
“如此說來,渤海王已經攻下此城,難怪城門洞開,毫不設防。”關羽為所謂的疑兵之計,作了解釋。
“說也奇怪,城頭空無一旗,城門洞開,不見兵馬,能不懷疑是疑兵之計麼,哈哈哈!”沮授笑道,招招手,道:“諸位,隨我去見大王吧!”
劉擎看著沮授領著甘寧等將,劉備三兄弟,以及身後的糜竺,還有一位文士,正朝城門而來。
劉擎露出身來,張開雙臂,朗聲一笑:“哈哈!諸位來遲了!”
“拜見大王!”眾人齊聲道。
“諸位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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