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陽城頭喊聲震天,徐榮見眾將士士氣大振,不由得鬆了口氣。
“射,射死井闌上的人!”徐榮指揮道。
徐榮軍皆出自西涼,弓手們各個精通射術,與井闌上的袁軍隔空對射,將其殺傷力壓制了下去,原本處於劣勢的徐榮軍,再度扳平了局勢。
蔣奇對此卻很無奈,他知道徐榮所言是虛,因為派出去的探子並沒有回報,然而即便如此,他也無法反駁徐榮。
徐榮可以高喊“渤海王來了”,他卻不能高喊“渤海王沒來”。
無中生有捏造容易,憑空消失解釋清楚,卻難上加難。
句陽北邊,徐晃率領騎兵上了官道,並快速轉向南邊,向句陽疾馳。
經過一陣趕路,遠遠的瞧見遠方的狼煙升起。
“句陽已然遭受攻擊,加速前進!”徐晃一聲令下,再度提速。
騎兵在官道上疾馳,速度快了不少,又趕一陣路,來到句陽北門,此時城門緊閉,城頭上的守軍見有騎兵來,當即張弓搭箭,露出一茬寒芒閃爍的箭頭。
“吾乃渤海王麾下大將徐晃,應徐榮將軍之邀前來援助!”徐晃喝道。
北城門令一聽是徐晃,當即回道:“徐將軍,東南西三門皆遭受攻擊,請徐將軍速速引兵救援!”
“何處最近?何處最急?”徐晃問。
“城東最近,由袁遺負責攻城,城西最急,由蔣奇負責攻城。”北城令就簡單的將情況說了一遍。
徐晃當即下令,轉向城西。
城西城頭,徐榮身處一線戰陣,力戰殺敵,儘管袁軍越來越多,他依舊寸步未退。
“將軍,你受傷了!”一旁計程車兵關切的問道。
此時徐榮手臂有一處箭傷,身後還有一處刀傷,乃是背袁軍偷襲所致,雖然不致命,但傷口一直往外滲血,力戰沁出的汗水,與血液混合在一起,鑽心的疼,然而徐榮知道,靠一則“謊言”撐起計程車氣,會因為他的離場而再度瓦解,所以他還不能倒下。
“區區小傷,還能再戰!”徐榮否決了士兵的提議,轉而又高喝一聲:“將士們,死守城頭,不讓寸步!”
“不讓寸步!”
“不讓寸步!”
徐榮軍不斷再度給自己鼓舞士氣,然而終究雙拳難敵四手,蔣奇督戰,將一波又一波袁軍送上城頭,完全不留後手,隨著僵持持續,徐榮軍再度落入下風。
城下轟然一聲巨響,隨後徐榮便聽見喊聲,“城破了,城破了!”
當即心中“咯噔”一下,拼死拼活守住了上面,結果下面沒守住……
只要袁軍進入城中,接下來他們便會循著樓梯攻上城來,倒時候守城將士便是腹背受敵,橫死城頭。
徐榮退後數步,靠近後牆,往下一瞥,之間城下徐榮軍還在節節抵抗,而袁軍一股腦的喊殺著衝入其中,還是沒守住……
蔣奇望著城門洞開,大批袁軍衝入城中,句陽破了!
趕在渤海王援軍到來之前……
“將軍!將軍!”一道急促的叫喚將蔣奇從出神中喚醒。
“徐晃騎兵殺過來了!”那人補充道。
“什麼!為何派出的探子毫無訊息?”
“他是自句陽北門來的!”
蔣奇勐然想到,出了葭密北谷,繼續北上,便是句陽的官道,上了官道,騎兵便可提速馳騁。
“想不到徐晃對此地地形,如此熟悉!”蔣奇喃喃,再度不甘的望了一眼城門。
撤退這個命令,他是真的喊不出,因為此時,袁軍已經破城,哪有剛破了對方的城,就主動退出的。
“將軍,徐晃已經朝城西殺來了,還有不到一刻鐘,便殺到了。”傳令官再度提醒一聲。
“渤海王!又壞我好事!”蔣奇說著一槍刺在地上,很是憤滿,最後咬牙切齒道:“傳令撤軍!”
蔣奇心中清楚,一刻鐘的功夫,即便盡全力攻入城中,也不會有太大的效果,不如藉機後撤,保留一點生力,畢竟面對渤海王的騎兵援軍,蔣奇知道自己此次配置的攻城步卒,加上器械配置,是毫無抵抗之力的。
“啊欠!啊欠!”遠在梁國的劉擎突然打了兩個噴嚏。
“主公,近來天寒,可是害了風寒?”典韋關切的問道。
劉擎搖了搖頭,“只怕是本王贏得太多,遭人嫉恨了!”
句陽城頭,袁軍突然撤了,徐榮一時難以置信,戰至最困難的時刻,即將到了城破生死之際,袁軍竟然放棄了。
他從城上眺望,袁軍潮水般的退去,一如當初迅勐的撲殺上來,許多器械輜重,就這般遺棄,另一側,是北方而來的騎兵,如一貫長龍,徑直穿插入戰場。
徐榮心頭大喜,欣然一笑,這一笑,不僅是因為渤海王救了句陽城,也是因為自己胡吹的話,成真了,他無需帶著謊言還麾下將士的失信死去。
“看!渤海王騎兵!”徐榮手指向北,頗為自得的說,好似這是他的兵一般。
徐晃一馬當先,衝入戰場之時,便發現袁軍已經撤離,只不過上萬人的大軍,不可能說跑就全跑了,徐晃也二話不說,率領騎兵殺了過去。
全副武裝的騎兵追殺嚇破了膽的後撤之兵,那將是一副十分振奮人心的畫面,當然,是對徐晃軍和徐榮軍而言。
……
梁國,睢陽梁王府。
劉彌已經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劉擎和典韋也暫時住了下來,雖然陳宮和郭嘉還沒到,但近在山陽的呂布軍,已經到了。
劉擎與劉彌一道發聲,將呂布任命為梁國都尉,於是呂布高高興興的帶著手下小弟去收復梁國其它縣了,未來梁國將會軍事化,在劉擎默許之下,呂布將自己一種部將任命為各縣縣尉,負責修繕城防與訓練兵士。
在梁王府,劉擎逮到了一隻本土吃貨,不得不說,劉彌烤肉實在堪稱一絕,就算開個酒樓,都能很賣座的那種。
他與典韋和劉彌圍坐著考盆,而烤架上的肉,也從羊肉換到了牛肉、豬肉、魚肉,乃至野味鹿肉。
“大王,給!”劉彌又遞過一串肉。
這種用竹籤將肉穿起的烤肉方式,乃是渤海王所創,劉彌大為推崇。
劉擎伸手接過,一遍是嬌美侍婢舀的美酒,一遍是諸侯烤的肉串,這段時間,天天都是這樣的生活,簡直枯燥。
相信郭嘉做夢都想,果然叫他來沒錯。
“句陽已開戰,袁紹三路大軍,強攻徐榮,此外還有諸多小股勢力,正向兗州行動,不過自奉先來此之後,陳國邊境便安分多了。”
“主公,句陽已開戰,我們不去湊湊熱鬧嗎?”典韋問,顯然憨子上一回還未殺夠。
“句陽一戰一旦開始,駐紮於陳留的徐晃便會立即馳援,我以為以徐晃徐榮兩位將軍,能夠應付。”劉擎對徐晃的實力自信異常,特別是鐵浮屠,這一兵種屬實有些擴時代了,在戰場上是很難落敗的。
“那我們不去馳援嗎?”
劉擎搖搖頭,回道:“梁國乃是輸送糧草要道,如今被本王截斷,袁軍必敗,必然南逃回定陶,若定陶再失,恐怕濟陰戰事,便也結束了,而袁軍殘兵欲退回汝南……”
劉擎停下,笑了笑,典韋不解。
這時劉彌補充道:“袁軍欲退回汝南,必經梁國,大王這是打算在梁國境內截擊。”
“梁王正解!這回輪到本王以逸待勞了!典韋,放心,斷糧斷草,又是冬季,丁原袁遺蔣奇他們,撐不了多久!我估摸著,徐州戰事,應該進快了。”劉擎笑道。
到時候張遼等人,也可以加入進來。
眼見著即將過年了,這個年,是回不去冀州了。
劉彌會心一笑,他萬萬沒想到,位高權重的渤海王,竟毫無架子,這段時間,與他這個光桿諸侯相處甚佳,這是他自當上這梁王以來,最輕鬆的一段時間,原本他與梁相張琰一般拘謹,如今,漸漸放飛自我了。
三日後,郭嘉與陳宮輾轉來到睢陽。
更南邊,郭圖剛剛回道汝陽,便受到袁紹召見。
梁國之戰屬實一敗塗地,不僅丟了梁國,而且如今梁王、張相,還有自己派出的顏良文丑,皆成了渤海王的俘虜。
一入袁府,郭圖就沮喪著臉,先擺給袁紹看,讓他減少心理落差。
“公則,如何?梁國之勢,似乎不太好?”
郭圖長嘆一口氣,道:“主公,皆是我等無能!”
“顏良文丑呢?”袁紹問。
郭圖支吾了一陣,深知此事要瞞也瞞不住,“兩位將軍……兩位將軍已不知所蹤,只不過,離開梁國之前,臣聽說他們在渤海王手中。”
“兩位將軍被俘了?”袁紹勐然抬頭。
“軍中傳聞是如此,而且,還聽說渤海王對二人,恩寵有加,並未為難,袁公,我懷疑……”
袁紹濃眉一鎖。
郭圖繼續道:“顏良文丑二將,皆出於冀州,縱使本公待其不薄,可總歸……”
郭圖說話十分小心,深怕觸目了袁紹。
“兩位將軍對本宮赤膽忠心,如何會降於渤海王,本公不信!”袁紹道。
郭圖話鋒一轉,轉而說起了日那戰事。
“主公明鑑,聽我一言,那日臣設計,將渤海王誘騙出城,困於我軍大營,渤海王區區千人,而我營中有近上萬兵馬,加上有顏良文丑二將,臣以為此戰勢在必得!”
“然後呢?”
“然後廝殺之中,渤海王無往不利,輕而易舉擒了文丑,顏良二將,並且立即將二將送回了城。”
“再然後呢?”袁紹催促問道。
“再然後,臣已打聽到,顏良文丑兩軍全體將士,已降渤海王!”
“什麼!”袁紹蹭的一聲站起,“全軍……皆降?”
袁紹難以置信的問。
“明公明鑑,臣斷然不敢撒謊!”
袁紹立起,就沒再坐下,做屋中悠悠踱步,整理著郭圖給的資訊,良久,他得出一個結論:
“如此說來,本公豈不是已失去梁國?”
郭圖點點頭,“雖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主公,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梁國不僅是財稅之地,如今渤海王麾下高順駐紮陳留與梁國邊境,徹底截斷了汝南與濟陰的聯絡。”
袁紹心情複雜,一時覺得胸口積鬱,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顏良文丑叛變,他是不信的,而袁軍全體投降,由不得他不信!
“公則,若本公這事不管,此對濟陰,會有如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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