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
臧霸怒嗔一聲,生生吐出這個名字,手中長刀緊握,恨不得與之大戰一場。
先前的慘敗,還歷歷在目,再次面對張遼,臧霸卻按捺住了心中的怒意。
“臧霸,我們怎麼辦?”孫觀再度問道。
“若是逃跑,怕是單方面的屠殺,若全力一戰,或許依然會死,或許……有一線生機。”臧霸頗為無奈道。
“要不我等分散而走,敵軍必然失去重點,能逃出多少,便看造化,我等去莒縣匯合。”孫觀再度提議撤退。
二將尚未達成共識,張遼卻已經引兵殺到,不過,他並未發起衝鋒,而是衝兩人喊話。
“臧霸孫觀,蕭建業已敗亡,爾等已走投無路,何不速速歸降!”
蕭建敗亡?臧霸孫觀聽著張遼所言,難以置信。
“你當我是三歲孩提麼,蕭建傭兵上萬,怎麼可能這麼快敗亡!”
“信不信由你,活路已經給了,是歸降,還是抵抗,隨你處置!反正主公要的,便是你二人!”
張遼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確實沒有誆騙他們的理由。
孫觀從張遼的話中發現了些端倪,追問道:“你說渤海王要我二人?為何?”
劉擎並沒有說需要隱瞞張闓之事,為了讓勸降更具說服力,張遼打算實話實話。
“我主渤海王,降服琅琊蕭建之後,陶謙懼怕我主繼續向南用兵,便心生歹意,下令刺客張闓在琅琊王王府行刺,如今張闓已死,事情敗露,渤海王年紀徐州安定,便打算先留陶謙性命,不過,你二人先前衝撞我主,又是陶謙左膀右臂,今日便斷其臂膀!”
聽得張遼介紹,臧霸孫觀人麻了。
他們在邊境駐守城池,結果後方直接降了?
陶謙還使出了刺殺這種拙劣的伎倆,這麼說起來,還是渤海王寬宏大量,為了徐州安定暫時不動他了。
可為什麼要對我們出手啊!臧霸與孫觀面面相覷。
孫觀道:“想不到發生如此多的事,更想不到使君為了徐州,竟行此卑劣之事,定然是笮融那廝唆使的!”
“多說無益,我們該當如何?”
臧霸直接問,其實他的內心本就沒有多少抵抗的心思,主要是在張遼手上吃過虧,交戰的結果,他能想象,只不過先前礙於體面,不好說出,如今後方發生如此多的變故,若張遼所言屬實,他們已是孤軍,即便到了莒縣,又能如何?
總不能再落草上山,當回賊寇吧。
“既然走投無路,不如暫且歸順渤海王?”孫觀說著,湊近了臧霸,又小聲滴咕兩聲:“若之後發現張遼所言有虛,我等再背之,亦不算違背。”
臧霸瞧了孫觀一眼,真有你的兄弟!
“那便如此定了!先行權宜之計!”
臧霸說著,再衝張遼喊道:“張將軍,若你所言非虛,陶謙行此齷齪之事,實非明主,我等願降渤海王!”
張遼一聽,送了一口氣,目的已經達到,又免於一場廝殺,如此最好不過。
“既然如此,兩位將軍便將甲胃脫下,交給我。”張遼道。
“這是何意?”臧霸道。
“這是渤海王吩咐,放心,渤海王會送給兩位更加精良的甲胃!”說著,張遼特意再自己胸甲上點了點,胸甲頓時發出“叮叮”的脆響,意思是說:瞧見沒,精鐵打造的護甲!
臧霸與孫觀不解,但既然是渤海王的要求,便只能遵從了。
張遼收降了二將,連夜將二將的甲胃快馬送至開陽,至於二將,便先安置在姑幕城外的軍營中,等主公的安排。
遠在開陽的趙雲數日之後收到二將的甲胃,此事劉擎已經離開開陽,前去泰山郡,根據主公的安排,趙雲將張闓首級,以及二將甲胃,命人送至彭城,以此警告陶謙。
……
泰山郡,劉擎一行向著奉高進行,此時雖然天氣炎熱,但依舊能看到夏忙場景,在官道上的亭舍之間,便可見成片的麥田。
“君貢,你執掌郡務,下半年工作之重心,便是興修水利,人手從青州調配,糧食亦無需擔心,從冀州調撥,各縣一齊動工,爭取明年春旱之時,良田都能灌既到水。”
一路上,劉擎沒少和諸葛珪交待具體的工作,幾乎是看到什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比如曲轅犁的推廣,比如從冀州購買耕牛,事無鉅細,當然,水利之事,劉擎著重介紹,因為在劉擎認知之中,伴隨著小冰期的到來,未來幾年,旱災會愈加頻繁,而且與旱災息息相關的,還有蝗災等連鎖災害。
劉擎要做的事,便是儘快在所轄治下興修水利,以將旱災的危害降至最低,劉擎對水利的執念,甚至連文若都吐槽過,劉擎就是水利之主。
“主公,珪已領會,待回道奉高縣,便立即開始操辦此事!”諸葛珪答。
“如此甚好,有何需要,盡數告知朱靈,忘了告訴你,朱文博亦是建設高手,這修繕官道,新設路驛之事,便交給他來做,另外,若是臧霸孫觀二將能歸順,本王便以“賊”治賊,命他們清剿郡內賊寇,本王相信,一兩年之後,泰山郡便會一改昔日賊寇遍地,荒蕪叢生的面貌!”
劉擎打算著,當然,如果臧霸與孫觀不配合,與張遼大打出手,那便只能請同樣是賊出身的周倉管亥前來了。
“大王為泰山百姓殫精竭慮,臣代百姓謝過大王!”
劉擎聽了誇讚,將目光投向遠處,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嘆道:“天下之大,悠悠蒼生,只恨本王能影響的,何其少!何其有限!”
諸葛珪聽著,心中更加動容,渤海王真乃明主也,恨不能早日遇見,回頭一定要告戒瑾兒與亮兒,好好在渤海王門下習得本事,將來為渤海王分憂,相信諸葛氏,定能重振先祖榮光。
而且,渤海王之感嘆,還有一絲窺視天下之意,諸葛珪不確定自己是否感覺錯了,只是一想到,便覺得心驚肉跳。
這時,郭嘉接過話道:“主公勿憂,以方今年紀便有如此成就,未來不可限量,而且近在遲尺可期!”
“便多謝奉孝吉言了!”劉擎打趣道,“還需奉孝多多上心,早日助本王除了那些禍害社稷的蛀蟲!”
“嘉定會肝腦塗地,以報主公!”郭嘉道。
“主公,典某也一樣!”典韋也插話道。
“哈哈!”劉擎樂呵,道:“文有郭嘉荀或,沮授田豐等,武有典韋趙雲,張遼張合等,前輩有荀爽蔡邕,後輩有顧雍諸葛,何愁大業不成!”
言罷,不由得心中豪邁,需要馳騁發洩一番,於是道:“典韋郭嘉,與本王比試比試!”
郭嘉連連拒絕,和戰馬金戈比試,那不是找不自在麼。
典韋心知黑貨亦是良駒,卻與金戈相差不少,不過,與主公比試這類事,無論是比馬,還是比戟,他都會奉陪。
兩騎向著奉高縣絕塵而去,留下郭嘉諸葛珪無奈的笑。
……
彭城,寢食難安的陶謙覺得自己又白了幾根頭髮,而且近來掉得還很厲害。
自派出了張闓,陶謙便後悔了,此事一旦敗露,對他名聲的打擊,不可謂不大,雖然他除了平了一些黃巾,收服了一些賊寇之外,並沒什麼名聲。
然而刺殺渤海王這件事會讓他失去本就稀缺的名聲,甚至直接將他歸類於賊寇一類。
陶謙意難平,悔不該聽信笮融之言!
而張闓遲遲沒有訊息傳來,更是令陶謙心神不寧,成了?敗了?都應該有訊息才是,沒有訊息是怎麼回事呢?
而且此事系秘密行動,心中焦慮與苦悶,還不能與糜竺陳登等人說道,若被他們知曉,輕者疏遠,重者可能直接背離,說起來,陶謙更像是臧霸笮融一類人,與糜竺陳登,有著本質區別。
等啊等,在七月中旬將過的時候,陶謙收到了一件物品,是一個小木匣與一隻小木箱,陶謙隱隱覺得,此物與張闓有關。
一開木匣,一陣惡臭撲鼻而來,陶謙頓覺一陣寒惡,腹中之物幾欲竄至喉頭,生生被他捂住口鼻按捺下去。
只一眼,雖然已經腐爛不堪,但陶謙還是看出了這就是張闓首級。
這是渤海王命人送來的?陶謙思緒飛快翻轉。
張闓首級在此,說明刺殺行動肯定失敗了,渤海王將張闓首級送到他這裡,說明渤海王已知他陶謙便是母后兇手。
想到此處,陶謙一陣心季,渤海王會以何種方式回應呢?
突然,陶謙勐的看向木箱,這樣是渤海王送來了。
陶謙當即開啟,這一次,做足了心裡準備,哪怕裡面裝的是張闓的無頭屍身,陶謙也不懼。
然而木箱開啟,裡並沒什麼險惡的東西,而是兩套甲胃,然而正是這幅甲胃,卻令陶謙神情變得呆滯起來,這是——
臧霸與孫觀的甲胃!
怎麼會!
難道他們也……
陶謙思緒中斷,突然慌了神,嘴裡不停的喃喃:“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陳登自汝南歸來之後,火急火燎的前去陶謙府中,打算將與袁紹的約定告知。
以袁紹和渤海王的對峙局面,陶謙必然是袁紹爭取物件,若能護住徐州,使劉擎半年內沒有進展,袁紹將表奏陶謙為徐州牧,做真正的一州首腦。
府中左吏告知,陳登登門,陶謙恍然回神,想到了袁紹,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連忙道:“快請元龍!”
陳登見了陶謙,面帶喜色,然而他卻發現,陶謙面色如灰,甚至有些精神萎靡。
“使君可是病了?何至於此!”陳登問道。
陶謙擺擺手,隨便扯了個謊,道:“無妨無妨,舊疾復發而已。”
“使君該多休息!”
“我無大礙,你且說說,此行汝南,可有收穫?”
陳登拱手,敬道:“使君,登不辱使命,袁公大義,願對徐州伸以援手,他說徐州但有所需,儘管開口,還說只要抗住渤海王半年,至年尾,袁公便表奏使君為徐州牧,做真正的徐州之主!”
表奏?
陶謙先是一愣,旋即大喜,心中陰霾頓時被驅散大半,眾所周知,袁紹與渤海王恩怨糾葛頗深,二人曾在兗州大打出手,袁紹數次吃虧,已與渤海王勢同水火。
既然得罪了渤海王,不如與袁紹結盟,共拒渤海王!
“好!徐州有兵有糧,若說缺口,唯有戰馬與鐵器,不知袁公能否滿足一二呢?”
“此事登自會知會袁公,使君,還有一事,在下所經汝南各縣所見,皆在興修水利,墾荒擴地,結合今年氣候所見,乾旱不遠矣,使君當早做準備,效彷之。”
陶謙點點頭,深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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