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的話像是觸動了王允心中的某根弦一般,令他陷入沉思。
回溯整個事件,鮮卑上一次攻漢,發生在雲中郡,那時候,還是雁門太守的渤海王出兵將鮮卑軍擊退,再後來,便再也沒有鮮卑軍抄掠的訊息,直到這次大兵壓境。
這期間,還發生一事,那便是董卓進官大將軍,主動卸任幷州牧,然後推舉劉擎為幷州牧,太皇太后不允,不了了之。
再這樣的情況下,鮮卑大舉入侵。
董卓再薦渤海王為幷州牧,迫於鮮卑大軍壓力,太皇太后與朝臣最後一致通過了此事。
然後渤海王赴任,鮮卑大軍退兵。
連起來,就像是——
鮮卑大軍就是為了渤海王順利當上幷州牧而大舉進犯的。
“義父切莫多想,女兒只是妄加揣測。”貂蟬解釋道。
“此間確有蹊蹺。”
貂蟬又道:“然此行為與渤海王為人不符,他全殲南匈奴叛軍,將單于王庭都連根拔起,對外族歷來是高壓之策,該不會做出如此之事。”
王允眉頭緊鎖,目光閃動,經過一番思慮,又回到了那個話題上:“貂蟬,我欲促成此事,你意如何?”
貂蟬低下頭,道:“義父要貂蟬做什麼,貂蟬便做什麼,哪怕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如今漢室兩立,董卓扶植幼帝專權,而長帝飄零在汝陽,如今兗州戰事正緊,董卓欲以幷州牧之位拉攏渤海王,若得其支援,董卓將實力大漲,那長帝回京無望啊!”
王允開始訴說其中深意,其實貂蟬懂,無非就是成為劉擎的女人之後,藉著床笫之歡,吹枕邊風,離間他與董卓,若是能將其拉攏至長帝一方,與袁氏站在一起,那便更好了。
見貂蟬不吱聲,王允起身道:“我去安排晚宴,女兒好生打扮一番。”
說完,王允便離去了。
到了晚上,董卓如約而至,還帶了賈詡一同前來赴約。
宴席之上,觥籌交錯,酒過幾巡了,也未見王允提起正事,董卓只好自己說道:“子師,聽聞你有一愛女,天姿國色,皎月見之乃避於雲彩之中,目下朝廷正在為渤海王擇良配,可否一見吶?”
王允故作哈哈一笑,“大將軍可真是無所不知,既如此,那便喚小女一見。”
於是王允吩咐僕人喚貂蟬出來。
少頃,一襲粉裙的貂蟬輕移蓮步,嫋嫋婷婷,出現在三人面人。
“貂蟬見過父親,大將軍,中郎將。”貂蟬微微欠身,一顰一笑,可謂風姿綽約。
董卓與賈詡一同呆住了,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貂蟬。
這世間,竟真的有如此美人!
董卓想:王允那些所謂的褒讚之語,簡直俗不可耐,應該說是美若天仙,天仙下凡才對!
王允見著董卓模樣,便知此事妥了。
賈詡率先回神,低下頭望著自己案上的酒食,那滿觴的濁酒,微微倒映出自己的模樣,年近四十,已是女色離身的年齡了,他又不自覺的瞥了董卓一眼,卻見董卓依然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董公已經近五旬了吧,竟還能被美色所迷,突然,他想到一個不好的可能,當即輕咳一聲。
不和諧的聲響驚得董卓了回了神。
“子師,貂蟬不是你的女兒吧!”
董卓煞有其事說道,王允心中警鈴大作,董卓是怎麼知道貂蟬是他義女的?
“你怎麼可能有一個天仙的女兒呢!”
董卓接著說了一句,令王允頓時鬆了口氣。
“大將軍,不知小女是否是這個福氣,能得大將軍推舉呢?”
王允開門見山的問,董卓陷入沉默,此刻正與內心做鬥爭,坦誠的說,這樣的女人,誰不想佔有!
可問題是,他是王允女兒,輩分不符;再者,今天是替渤海王來看的。
見董卓猶疑不定,賈詡連忙說道:“董公,渤海王神勇,貂蟬絕色,正是英雄配美人!”
提醒他不要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董卓尬尬一笑,緩和著氣氛:“啊對對對,渤海王神勇,貂蟬絕色,英雄配美人,此必成一段佳話!渤海王這個媒,咱做定了!”
董卓於是開始想,三公九卿之中,有何職位空缺,楊彪任了太尉,而崔烈任了司空,如今司徒一職,空缺。
董卓又看了眼貂蟬,旋即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望向王允。
“咱欲舉薦子師為當朝司徒,再奏請陛下,將司徒愛女賜婚給渤海王!”董卓咬著牙,將這話說了出來,心中還唸叨著:我有很多愛姬,我有很多愛姬,我有很多愛姬……
司徒!王允大感意外,想不到董卓竟然直接將之舉薦為司徒,當即起身,對著董卓躬身作揖。
“大將軍提攜之恩,王允銘記於心!”
“哈哈哈!”董卓朗聲一笑,望著王允受寵若驚的模樣,心中壓抑輕鬆了不少。
“子師莫要謝咱,要謝,便謝渤海王,若非三公之女,豈有嫁於渤海王的資格!”
董卓的話,王允與貂蟬聽得分毫不差,王允心想董卓與渤海王的關係,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密切一點,竟然僅僅是因為一場賜婚,就要將他王允拔到三公之位?
這可是三公啊!
僅僅三言兩語,貂蟬也從董卓的話中,品到了一些別的東西,似乎董卓與渤海王,並非簡單的有聯絡,不知是否是錯覺,她竟然從不可一世的董卓身上,看到了一絲苟且。
渤海王對其而言,可能有更深層次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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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擎馭馬緩行,望著前方土城,眾多兵馬迎風而立,旌旗獵獵作響。
“這鬼地方,石頭上燙得能煎蛋。”
劉擎蹙著眉,眯著眼,一邊是怕汗水流入眼中,另一邊是怕風沙入眼。
“主公,這地方這麼差勁,為什麼羌人還要來佔呢?”
好奇寶寶典韋,不懂就問。
劉擎瞥了眼地上頑強的的灰色雜草,“此地雖差,卻還是長了幾根毛的,或許羌人原本生活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不毛之地。”
這個道理,劉擎是粗略懂一點的,因為地球小冰期,整體氣溫下降,會有越來越多的水以固態形式留存,造成降水減少,所以旱災頻發,而原本就是荒漠的地區,沙化會越來越嚴重。
所以鮮卑匈奴要南下,西北羌人要東進。
張遼,張繡與於夫羅迎面而來,劉擎笑著嚷道:“諸位,這膚施,可還舒服!”
劉擎是吐槽的,因為一路上已經口乾舌燥了,喝水都解不了的那種渴。
張遼笑道:“主公,此地產瓜,又沙又甜,美味無比!”
劉擎一聽,頓時口中生津,竟然沒那麼口渴了。
文遠,你這個是望瓜止渴啊!
“快快入城,一起吃瓜!”
張遼張繡讓開一條路,讓劉擎透過,來到膚施城門前,只見一名衣著樸素的中年男子,對著自己行禮道:“下官膚施令孔從,見過劉使君。”
“孔縣君免禮,此地酷曬,快些將人撤去歇息!”劉擎細心的發現一眾人立於城門之前,皆大汗淋漓,比趕路的劉擎還要誇張。
劉擎汗少,一是因為在兜風,二是因為金戈在為他負重前行。
一行人來到郡府,上郡太守之位,一直空著,一郡之地,才區區幾萬人,即便劉宏打折加分期付款,也沒將上郡太守賣出去。
張遼張繡提前來,郡府顯然已經打掃過了,但府中依舊處處散發著一股莫名的味道,難以形容,柴禾味?
很快,劉擎真的吃到了又沙又甜的瓜,只是並非想象中的西瓜,而是哈密瓜……
“使君,此為蜜瓜,乃是張騫自西域引入。”
劉擎拿起兩塊,一塊塞入口中,另一塊遞給了騫縈。
一口咬入,甜汁滿嘴。
“好瓜!”
騫縈接過瓜瓣後,劉擎又拿了一塊,準備左右開弓,同時坐到主位。
“上郡羌人,是何狀況。”
孔從連忙上前回話:“回使君,上郡羌人主要佔據奢延澤與奢延水上游周邊草場良田,而且欲加往中下游而來。”
膚施城,便是建在奢延水中游與另一河交匯處。
“他們佔據此地,有多久了?”劉擎又問。
“已有數十年,近些年,有加速向下遊擴張的趨勢,上郡人員不足,兵馬不足,幾乎沒有歲錢上繳,朝廷對此地,幾乎是忽視狀態。”
“歷代幷州刺史,皆不管此事嗎?”
“幷州刺史居於太原,而幷州八成人口皆居與太原,雁門與上黨三郡,其餘地方,難免有所忽略。”孔從望著年輕的劉擎,認真而含蓄的答話,生怕劉擎與某位前幷州刺史有舊,得罪了人。
這也是東漢末年最為真實的官官相護。
“自本王來此地始,攻守之勢,易型了!佑維,羌人情況,可探查清楚了?”劉擎問。
張繡如今是上郡都尉,這件事,對羌人作戰,應該是他來主導的。
張繡上前答話:“回主公,羌人已知我大軍集結,欲對其用兵,遠近羌人已悉數集結於奢延附近,似乎有攻取奢延之意。”
張遼接過話,接著道:“主公,奢延僅有兩個部曲的縣兵,是無論如何都守不住的,我已派兩千騎兵率先趕往。”
“奢延區區四百人,羌人一直不拿城嗎?”劉擎好奇道。
孔從解釋道:“使君,羌人佔據水源與草田,為的是生產與生存,他們也知道漢朝對丟失城池極為忌諱,故而只佔地,不攻城。”
這也是算一種變態的平衡,最終雙方都睜一眼睛,閉一隻眼睛,漢末邊郡屢屢遭受外族侵擾抄掠,實在是忙不過來。
直到如今劉擎大兵壓境,羌人們才突然有了壓力,開始集結兵馬。
“可有策略?”
張繡看了眼張遼,顯然,兩人已經碰過頭了。
“主公,我與文遠各有一法,請主公定奪!”
“分別說說。”劉擎說著,吃了口瓜。
“文遠,你先說!”張繡謙讓道。
張遼點點頭,說道:“主公,羌人所居之地,乃是是狹長的河谷,我軍可沿奢延水溯流而上,羌人雖彪悍,裝備卻不精良,與我軍作戰,無甚勝算,一戰,便可將之驅逐出境。”
劉擎總結了一下,這是平A過去。
“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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