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擎率典韋張繡南下,進兵汲縣。
典韋領護衛一千,禁衛五百,算作劉擎親衛。
如今張繡帳下,有由他親自訓練近半年的兩千新騎兵,裝備精良,士氣高昂,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經歷過血與火的磨礪。
另外,還有褚燕留下的一千弓兵,一同跟隨,總兵力近五千。
隨著劉擎南下,愈加接近大河,信報傳來的頻率也在加快。
張合與韓浩傳信:朝歌糧草已送至懷縣大營,袁紹大軍已開赴前線,懷縣大營之中囤積大量糧草,由淳于瓊負責糧草輸送。
隨後張遼的信報也傳到了:在懷縣以西伏擊淳于瓊成功,繳獲糧草二十車。
劉擎暗罵一聲,這就是朝歌的糧吧!反手就運前線去了。
於是對眾人道:“袁紹軍糧被劫,前軍沒有糧草,恐無需多時,便會敗退,屆時,‘董卓軍’與‘黑山軍’齊出,定將他打得後悔來到河內。”
“主公,莫要忘了王匡,他也是負責糧草的。”郭嘉提醒道。
“也是,為何各路訊息之中,獨缺王匡?”
他原本負責糧道與糧草,而現在糧草已經到位,囤於懷縣大營,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他現在應該在懷縣才對,若得知淳于瓊失了糧草,王匡應該會補上。
現在要等的,便是前線的訊息了。
……
河陽外一戰,樊稠退兵後,向西退守湛城。
那一夜,徹夜鏖戰,將士們都疲憊不堪,可惜天不作美,後半夜降起了大雨,將西營大火盡數澆滅,升騰而起的煙霧,瀰漫著整個營地。
沒了火光,加上煙霧,幾乎沒了可見度,於是樊稠選擇退兵。
不過,西營在降雨之前,已被付之一炬。
營地受損,傷亡過大,士氣低落等問題困擾著袁紹,不甚煩擾,
如今又傳來糧草被劫的訊息,更是令他氣不打一處來。
原以為身為盟主,掌控著一切,對戰董卓,優勢巨大,需要按部就班,便可得勝。
然而沒想到突然殺出一軍,不僅燒了他的大營,給他造成了重大傷亡之後,竟然全身而退,那夜的情形,也無法追擊敵軍。
如今,糧草又出問題了。
“諸位,糧草之事,無需擔心,王太守已在路上,眼下的問題是,如何攻取湛城,將董卓軍驅逐出大河以北。”
“主公,我軍勢大,不如以大軍進攻湛城,以絕後患!”郭圖建言道。
袁紹稍稍一品,道:“公則所言有理!”
對此,陳琳卻有不同意見。
陳琳道:“盟主,湛城與我軍戰略方向背道而馳,此為董卓牽扯之兵,只需派一將,嚴加防備,無需特別對待,眼下我軍應加緊渡河,與顏良將軍匯合!”
“孔璋所言,也有道理,渡河進攻,方為重心。”袁紹道。
“主公,樊稠驍勇,若不重視,恐重蹈覆轍!”郭圖繼續道。
袁紹愣了愣,看了看郭圖,又看了看陳琳,一時拿不定主意。
“主公,河內先前為董卓所有,我軍隨攻佔懷縣,然其餘縣,尚藏有董軍兵馬,樊稠便是其一,何況,野王朱儁亦虎視眈眈,文丑將軍親自盯著他,再加上黑山軍猖獗,我軍若輕易渡河,若是糧草再出問題,豈不有覆滅之災!”
郭圖發動了【進言】特性,句句在理,節節遞進,說出“覆滅”二字時,更是驚了袁紹。
袁紹當即道:“樊稠驍勇,唯有文丑能敵,傳令,召文丑將軍前來,先滅樊稠,再圖河南!”
袁紹採取了郭圖之計,眾文臣武將皆默然,只是不知為何,大夥心裡都不是很舒服。
郭圖為人狂傲,與其他人相處並不好,而袁紹直言只有文丑能敵樊稠時,更是直接打了在場武將的臉。
要知道,雖然那日夜戰袁軍損失較大,但將士奮勇作戰,可是沒有辱沒為將者的名頭,而且幾位將軍作戰勇敢,多少都掛了點彩,特別是韓猛,差點廢了一隻胳膊。
縱是如此,眾將還要揹負戰敗之名。
厲溫端坐一邊,他的身旁是賈琮,兩人始終未發一言。
文臣武將的話語與神態,爭執與難堪,厲溫看在眼中,心中唏噓,順道想起了自己的主公渤海王。
雖然與渤海王相見次數不多,而且幾乎沒有相處過,卻不知為何,為渤海王做事,總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
即便他現在深入袁軍之中,身懷異心,卻依然覺得踏實。
是信任。
信,是相信。
無論將魏郡交給他,還是任他來到袁紹軍中,這都是相信。
任,是任隨,是聽憑,是追隨。
厲溫有如此感覺,渤海王親臨河內郡,以平黑山軍為名,以伺機取郡為實,然無論是派褚燕打入黑山軍內部,還是派自己進入袁軍內部,渤海王的套路,防不勝防。
而無論褚燕還是厲溫,如何做,都是聽憑自己的。
這,或許就是引得沮授田豐荀彧郭嘉趙雲張遼傅燮郭典等人追隨的緣由吧!
“厲府君,在想什麼?”賈琮突然問道。
厲溫收回思緒,對賈琮點點頭,回道:“回賈使君,我在想黑山軍的問題。”
賈琮瞭然,黑山軍可不僅僅袁紹頭疼,魏郡太守,同樣頭疼。
他嘆了口氣道:“黑山軍勢力頗大,縱是袁盟主的糧草,他們也敢劫,這河內,還真是個燙手的山芋。”
“不然,黑山軍不過是一群吃不飽的流民,而且我覺得……”厲溫突然頓了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賈琮翹著耳朵聽著。
“我以為黑山軍才是河內郡的所有者,誰能成為黑山軍之主,誰就是河內郡的太守!”
賈琮品了品厲溫的話,此話雖然有失偏頗,甚至有些忤逆,但不得不說,很有道理!
……
劉擎收到厲溫的戰報時,已經是離開汲縣四日之後,入駐武德縣,入河內作戰以來,已快兩個月,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才剛剛打起來。
這種戰鬥與去歲劉擎平黃巾的戰鬥截然不同,平黃巾基本就是直接莽,兩個月的時間,劉擎已經從冀州轉戰兗豫又回到冀州了。
而袁紹討董,除了先前打得如火如荼的滎陽與梁縣,勢頭最大的河內反而最安靜。
劉擎將信報說予眾人聽,樊稠之名,對在座的各位甚至都有些陌生,但他的襲擊,無疑是出彩的行動。
此時褚燕已經率領選出的一萬黑山軍與劉擎匯合,根據郭嘉的計策,褚燕的目標很簡單,就是奪取懷縣大營的糧草。
而張繡會成為“董卓軍”,與袁軍正面廝殺。
至於劉擎,大概會化身為和平使者吧。
老實說,郭嘉之計,過於攻心了,有點不講武德!
如今,兩軍準備就緒,就等一個訊號和劉擎的一聲令下了。
兩日後,懷縣周邊的張遼傳來信報,駐守州縣的文丑被調去了河陽支援前線,根據厲溫信中可知袁紹要先消除樊稠這個隱患。
如今能第一時間馳援懷縣大營的大將也去了前線,進攻的訊號,已經出現。
劉擎當即下令,張繡沿大河進兵,而褚燕,則率黑山軍,直奔懷縣大營,而劉擎本人,坐鎮武德縣,等待好訊息。
懷縣大營作為袁軍主要屯糧之地,常駐有一營兵馬,加上淳于瓊所部,共有三四千兵馬,雖然不多,但抵擋黑山軍襲擾,卻綽綽有餘了。
何況懷縣城中,還有王匡所部。
淳于瓊自上次被劫了糧草,逃回懷縣大營後,便一直留在此地,上一次戰鬥,令他對黑山軍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淳于瓊與幾位部將聚于軍帳,如同往常一樣,喝酒吃肉。
“我不理解,黑山軍為何這麼強!”淳于瓊又提起了這遭子事,身為昔日的西園八校尉,卻被一群黑山軍打得倉皇逃竄,淳于瓊對此耿耿於懷。
韓莒[ju]子是淳于瓊部將,連忙道:“將軍,傳聞黑山軍有數十萬眾,但我敢保證,咱們遭遇的那一支,必定是其中最精銳的那一支!”
其餘幾人紛紛附和,身為戰敗者的一員,沒有人會拒絕一個能下的臺階。
“來來來,喝酒!等王太守回來,下一次糧草,還是我們來送,將功補過,盟主不會苛責我們的。”淳于瓊道。
眾將紛紛舉酒,不等飲用,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聲呼嚎。
“敵人殺來了!”
“敵襲了!”
淳于瓊手中酒觴“咣噹”一聲落地,“噌”的一聲站起,道:“眾將迎敵!”
韓莒子與眾人也紛紛放下酒觴,小跑出營。
等他們拿了兵器,騎著戰馬來到沒面營門之時,便瞧見營外黑壓壓的一片人影。
“黑山軍?為何這麼多!”淳于瓊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不好了,將軍,西涼軍從南門殺進來了。”
西涼軍?淳于瓊懷疑自己聽錯了,這裡哪來的西涼軍!
“休得胡言亂語,可是另一支黑山軍?”淳于瓊罵道。
“不,是西涼軍,來者自稱董卓麾下西涼軍,清一色的精銳騎兵!”
淳于瓊眉頭一擰,臉上露出一絲獰色,嚷道:“韓莒子,你率軍擋住黑山軍,我去南門瞧瞧!”
言罷,淳于瓊領著騎兵奔向南門,然而未至南門,便瞧見西涼軍已經殺過來。
軍容肅穆齊整,鐵槍寒芒四射,鐵蹄滾滾發出沉悶的隆隆聲,好似踏在心臟上一般,令淳于瓊一陣心悸。
雖然沒見過西涼軍長怎麼樣,只是聽聞過董卓麾下徐榮擊敗了盟軍四路兵馬。
但眼前的騎兵,滿足了淳于瓊對西涼鐵騎的所有想象。
面對來勢洶洶之敵,淳于瓊心中閃過一絲掙扎,戰,或退?
幾乎是一瞬間,淳于瓊就做出了選擇,他不可能贏,那麼為何要選擇戰?
“撤退!”淳于瓊大聲下令,絲毫沒有覺得羞恥,好似面對如此強勁之敵,能全身而退,便是殊榮。
張繡一馬當先,親自出槍擊殺數名守營門外,而後長驅直入,竟沒有受到什麼阻攔。
他一眼瞧見那個見了自己就喊著撤退的敵將,便引兵追了上去。
誰曾想,淳于瓊竟然向西逃去,直接出西門而走了……
他拋棄了懷縣大營。
“廢柴!”張繡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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