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谷部男並沒有著急見何姓男子,他對何姓男子的身份比對老呂的身份更好奇。
老呂雖然不承認自己與何姓男子有交往,但長谷部男豈能不清楚著其中的貓膩。
他才不相信老呂的鬼話。
老呂越是瞞著自己,那就說明他們越有問題。
長谷部男很少抽菸,此時的他不得不從抽屜中摸出一盒煙,點燃之後,拖著肘,陷入了深思之中。
在長谷部男的假設之中,如果老呂是地下黨,那何姓男子一定是地下黨,否則,無法解釋老呂一直撫養小石頭的事實。
長谷部男之所以預設老呂的行為,其實就是在試探他們。
現在,他的試探已經卓見成效。
“山下君,請姓何的過來。”
長谷部男咬字的重音落在了“請”上面,山下俊很快便將何姓男子帶了進來。
老何冷靜、沉著的看著長谷部男,這不是他第一次和日本人打交道,他對日本人向來都以最壞的打算看待。
簡言之,老何對日本人深惡痛絕。
所以,他從來不給日本人好臉色。
自從老何進入辦公室之後,他就沉默的坐在長谷部男對面,長谷部男抽著煙盯著老何,辦公室中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柴士紳站在原地看著老何,又看了看長谷部男,他此時比老何還緊張。
萬一長谷部男生氣,或許連他也會遭殃。
長谷部男最終將手中的菸頭按滅在辦公桌上的菸灰缸中,他略帶嘲笑的說道:“何先生身為地下黨在江城的重要成員,怎麼能一直屈身於我這小小的關門洲看守所?”
柴士紳聽到長谷部男的話,擦了擦額頭的汗,趕緊將其中的意思翻譯給老何。
老何嘴角微揚,自嘲道:“我要是什麼重要人物,確實不應該在這裡。”
老何知道日本人在試探他,所以他說話格外的小心。
當然,老何的反應能力是極其之快的,他不給日本人反問的機會,便說道:“不知道什麼在長谷君身邊亂嚼舌根。”
老何不管日本人的反應,直接給這件事定下了性質。
長谷部男盯著老何,越是精明能幹的人,長谷部男越是警惕。
所以,長谷部男對老何的懷疑直線上升,是有一定道理的。
“何先生,恐怕你還不知道,呂先生已經和我們合作了。”
長谷部男滿臉笑意,盯著老何,他生怕老何懷疑這件事的真假。
老何沒有相信長谷部男。
不論長谷部男說的如何天花亂墜,老何在沒有親自見到老呂,親耳聽到老呂說自己叛變之事,老何一概不相信其他人的話。
長谷部男並不知道老何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
他繼續說道:“呂先生已經將一切都告訴我了,你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難道你不相信?”
長谷部難反問道。
老何保持沉默。
長谷部男又說道:“你們最近正在密謀一個重要的計劃對不對?”
老何心中一愣。
不論長谷部男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
可,他最近正在組織的任務,卻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長谷部男是從何而知的?
老何目光流連,迎著長谷部男的笑臉,他猜不透長谷部男的心思。
不過,此時的老何心中已有危機感。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萬一,日本人的話只是猜測呢?
老何心中立即有了新的判斷。
“對,肯定是猜測。”
老何為什麼現在如此斷定?
因為長谷部男剛才用的話術,老何太清楚了,這種通用的審訊方式,對老何來說只能算作小打小鬧。
日本人想套老何的話,讓本就萬分警惕的老何心中更加戒備。
長谷部男同樣覺得老何太過理智,不同於顧青知的投機、老呂的裝糊塗和圓滑,老何表現的十分清醒。
長谷部男不禁審視著老何,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老何保持如此清醒?
老何看著長谷部男,笑道:“長谷太君,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您這個問題。”
柴士紳瞥了一眼老何,將老何的話原封不動的翻譯給長谷部男。
長谷部男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他不相信老何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更不相信老何所說的每句話。
換言之,長谷部男不相信支那人。
在長谷部男看來,所有的支那人都是低等種族,和他們相比,支那人只能算作豬玀。
所以,長谷部男對待關門洲看守所中的犯人從來都心慈手軟,他認為只要是關在這裡的人都該死。
但,在他們死之前,他們必須要奉獻出自己最後的價值。
這種奉獻不是犯人們自願的,是鬼子直接剝奪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柴士紳看著臉色不佳的長谷部男,暗自惱火,他就不應該來趟這趟渾水,翻譯的事情可以交給苟元秀和賈付軍。
苟雲秀是負責協助山下俊執法的翻譯。
賈付軍是負責協助寺本男管理的翻譯。
這兩人此時應該來應對這樣的場面。
長谷部男緩緩的說道:“老呂頭已經承認自己是地下黨,難道你不是嗎?”
“難道你不是嗎?”
這句話一直縈繞在老何的腦海之中,他堅定的告訴自己,老呂是不會背叛組織的,更不會出賣自己。
那日本人如此行徑只有一種可能。
詐他的話!
老何警告自己不能著相,不能被長谷部男套路。
如果順著長谷部男的話往下接,他肯定會掉進長谷部男提前給他設定的陷阱之中。
老何搖頭道:“長谷太君,我還是那句話,你本就可以決定我的生死,若是決心殺掉我,就不必的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若是你只是簡單的想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只能說抱歉,我並不是所謂的地下黨。”
“當然,我很想成為地下黨!”
老何嘴角微微揚起,他絲毫不顧及長谷部男聽到他的話後會發生什麼。
不論老何怎樣化解自己現在的困境,他都不能承認自己的身份。
長谷部男聽著柴士紳的翻譯,越往後聽,他的臉色越難看。
柴士紳都不敢將最後一句話翻譯給長谷部男。
“繼續說……”
長谷部男抬頭掃了一眼柴士紳。
柴士紳瑟瑟發抖,顫顫巍巍的說道:“他說他想成為一名地下黨!”
長谷部男的眼神瞬間變得凜冽、犀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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