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真的不用。”
楚清甜紅著臉轉過身,丟給他一個後背。
他拉過毯子幫她蓋上,先是在床邊坐定,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又在楚清甜旁邊躺下來。
都是成年人了,像這樣躺在一張床上,難免會忍不住胡思亂想。
秦野的心臟從剛剛開始就跳得非常劇烈,尤其是鼻尖縈繞著楚清甜沐浴後的清香味道,讓他的思緒久久不能平靜。
他轉過臉看著楚清甜,只能看到她如墨絲般的黑髮。
“睡著了嗎?”
楚清甜嘴唇動了動,正想回話,突然感覺身後的人動了。
接著一條手臂伸過來,輕輕將她摟住。
秦野側過身,離她近些。
她神經繃緊,一動不敢動,慢慢的身體都有些僵硬發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秦野的呼吸聲越來越沉。
他好像睡著了。
她動作很輕,小心轉過身面向秦野,往他懷裡鑽。
可能房間內的空調溫度有些低了,她覺得冷,緊挨著他,能感覺暖和舒服些。
回來的路上,她在車裡睡了一覺,這會沒什麼睡意。
一直昏昏沉沉到後半夜,她終於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睜開眼睛時,她頭痛得厲害,身上也很痠痛。
鈴聲從客廳方向傳來,她翻身下床,拖著軟綿綿的身體走出去,在玄關放著的包裡翻找出手機。
來電顯示是爸爸,她趕緊接聽。
“清甜,你們安全到了嗎?”
楚文濤的聲音傳來,她忙說:“昨天晚上就到了。”
“到家就好。”
“我媽還在生氣嗎?”
“生氣,氣性還很大,昨天晚上眼睛都哭腫了,我會好好哄她的,你不用擔心。”
“嗯。”
“你沒事吧?”
印象中,這是梁豔芳打楚清甜,打得最狠的一次。
“沒事。”
“別因為你媽的話心裡有什麼負擔,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在那邊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房子的貸款該還就還。”
若是不按時還,房子會被銀行收回去,而且楚清甜會背上違約的責任,背上債不說,房子還要被拍賣,得不償失。
有的是人因為貸款買房,還不上貸款而失去房子,還欠一屁股債的。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兒淪落到這一步。
“對了,你和小秦的關係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當爸的非常關心女兒的感情生活。
他和梁豔芳不一樣,家裡有個強勢的老婆,他這個做老公做爸爸的本來性格就非常溫順,大事小事都有梁豔芳做主,他在這個家庭中一直立不起來,處於非常尷尬的存在。
他其實很想做回主,做回真男人。
“剛剛開始交往。”
“那就好好相處,我挺喜歡他的。”
楚清甜嗯了一聲,心想,我也很喜歡他,已經偷偷喜歡好幾年了。
“你媽快醒了,我給她做點好吃的去。”
“好。”
“等你媽情緒好點,你想回來再回來,或者我帶她去看你。”
“有時間你們就來吧,我不方便坐車。”
楚文濤記得秦野說自己女兒患有社交恐懼症,雖然他不太懂,但他大概知道楚清甜是沒法在外工作,也沒法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
“行,到時候我們去看你。”
結束通話,楚清甜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她放下手機,進衛生間洗漱,發現鏡子裡的自己臉頰通紅,她伸手摸了一下額頭,有點燙。
發燒了嗎?
她確實覺得不太舒服,頭重腳輕的,渾身沒力氣。
洗完臉,她回到臥室,想從藥箱裡拿體溫計,秦野的手機突然響了。
時間尚早,她怕把秦野吵醒,不假思索地拿起手機,先把來電靜音了。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她猶豫了下,硬著頭皮接聽。
“你好,我是陳警官。”
聽筒中傳來男人的聲音,是負責她案子的警察。
“你好。”
“楚小姐嗎?”
“嗯。”
“正好,法院的判決出來了,司鹿對自己的罪行供人不諱,數罪併罰,被判有期徒刑五年。”
才五年……
司鹿服完刑,僅僅三十二歲,還是大好的年紀。
“明婭希被司鹿脅迫,無罪。”
楚清甜心頭一沉,一時說不出話來。
所謂一案不二審正是適用於無罪判決,楚清甜無法再以相同的罪名起訴明婭希,這事到這裡只能無奈畫上句號。
謝過了陳警官,她將手機放到床頭櫃上,轉身剛要出去,手腕突然被秦野一把抓住。
她詫異地看向床上的人,不知道秦野什麼時候醒的。
男人眉頭微微皺著,“怎麼這麼燙?”
他快速起身,將楚清甜往自己身前拉了一下,手往她額頭摸過去,真的燙。
“你是不是發燒了?”
楚清甜沒回話,而是轉移話題說:“陳警官剛剛來過電話,司鹿判了五年,明婭希無罪釋放。”
這樣的判決其實秦野心裡早有準備,他穿上拖鞋,把楚清甜按到床上,旋即從藥箱拿了體溫計,幫楚清甜測體溫。
她燒到三十八度二了。
“好好的怎麼發燒了?”
他在藥箱裡翻找出退燒的藥,看了下說明,確認藥沒有過保質期,大步出去倒了杯水。
一想到楚清甜還沒有吃早飯,不能空腹吃藥,他又進廚房,快速做了個三明治給她送來。
看著楚清甜吃了東西,就著水把藥吞下去,他把房間內的空調關了,拉過毯子給楚清甜蓋上。
藥效上來,楚清甜睡得昏天黑地,身上一直在出汗。
秦野沒有去診所,每隔一會就進來看看她,時不時地用毛巾幫她擦汗。
想起藥箱裡有很多常用藥,他再次打開藥箱,還真找到了活血化瘀的藥膏。
楚清甜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完全不知道秦野趁她昏睡的時候幫她擦了藥。
她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發現秦野靠在床頭坐著,手裡拿著一本書在看,她爬起來,身上汗津津的很不舒服。
“醒了?”
秦野放下手裡的書,順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好像退燒了。”
“起來幹什麼?餓了還是渴了?”
楚清甜很想喝水,但她更想先去趟衛生間。
她是被憋醒的。
“上廁所。”
秦野起身,扶她下床,一路把她攙扶到衛生間門口。
楚清甜的身子骨比他想象中弱,真就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可憐,讓他不由自主生出一種強烈的保護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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