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光顧著和秦野發訊息，完全沒有注意到梁豔芳悄無聲息來到床邊，正彎著腰，一聲不吭看她的手機螢幕。
“秦醫生是誰啊？”
楚清甜嚇了一跳，連忙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
“沒誰。”
“我都看到了，辛苦他照顧兩個孩子是什麼意思？”
“……”
楚清甜慢慢坐起來，靠在床頭看著梁豔芳，腦中還在組織語言。
見她不說話，梁豔芳不禁腦補起來。
“你好幾年不回家，說是工作忙，該不會你跟哪個男人生下孩子了吧？”
梁豔芳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不然好好的一個人，工作再忙，怎麼可能幾年不回家？
而且她資訊上的內容不是一個孩子，是兩個。
她仔細算了算，楚清甜上大學以後，前兩年還回去過，自大三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差不多七年沒回家了。
“你跟媽說實話，你是不是……”
“不是。”楚清甜生怕梁豔芳誤會，連忙解釋，“我還單身，哪來的孩子。”
“那兩個孩子是誰的？”
“秦醫生的侄子，還有一個是他病人的孩子，暫時託他照顧而已。”
“既然是託他照顧，你剛剛發的內容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辛苦他照顧幾天？”
“秦醫生住我隔壁，他工作忙，我不忙的時候會幫他照看一下孩子。”
“你不忙的時候？”
梁豔芳頓時來了脾氣，“你還有不忙的時候呢？”
“……”
“七年了，連家都不回，我和你爸以為你工作特別忙，結果你不忙的時候在幫別人看孩子？”
“只是這個暑假。”
“你知道我和你爸多想你，多擔心你嗎？我們天天盼著你回家。”
楚清甜心裡一酸，說話都沒了底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回去。”
她沒有車，就算有車她自己不會開，她回家能選擇的交通不是飛機就是高鐵和火車，可機場和車站人流量太大，她怕自己還沒上車就已經焦慮緊張到不省人事。
就算她成功堅持到家，逢年過節家裡來來往往那麼多親戚，她該怎麼應對？
“我再問一遍，孩子是不是你的？”梁豔芳雙手插著腰，咬牙切齒地問。
“不是。”
“說實話。”
“真的不是，兩個孩子都十二歲了，我今年二十七，怎麼可能是我的。”
梁豔芳仔細想想，確實是這麼回事。
十五歲的時候，楚清甜還在縣城準備中考。
“不是最好。”
她鬆了口氣，一本正經地教育起楚清甜來，“你老大不小了，媽不反對你談戀愛，但是眼睛要擦亮一點，男方的條件要看好，沒結婚之前，不要搞大肚子。”
楚清甜沒說什麼，只是老實巴交地點了點頭。
“休息吧，我看會電視，順便給你爸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梁豔芳走出去，順手關上了臥室的門。
不多時，楚清甜聽到電視機的聲音，她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發現秦野又發來了訊息：“淡淡的換洗衣服還在那邊。”
“等我媽睡了，我給你發訊息，你到門口來拿。”
秦野回了個好字，但他很不解，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的？
他就這麼見不得人嗎？
這晚，他和秦佳奕睡的主臥室，次臥讓給了林淡淡，安頓兩個娃睡了，他躺在床上一直沒什麼睡意。
一直到凌晨快一點，手機上收到楚清甜的訊息：“我把淡淡的東西放門口了，你記得拿。”
他輕手輕腳起身，走出去，到玄關拉開門。
牆邊放著兩個袋子，一大一小，大的裡面是林淡淡的換洗衣物，洗漱用品，小袋子中放著林淡淡的拖鞋。
他把東西拎進屋，回了臥室。
翌日早上，鬧鈴聲將他驚醒。
他迅速起身，到廚房準備早飯，烤了幾片面包片，還熱了三杯牛奶。
這是他能做的為數不多的能吃的早餐。
林淡淡不挑食，什麼都吃，但秦佳奕從小吃慣了大魚大肉，現在又很饞楚清甜的手藝，秦野的早餐對他來說又簡單又難吃。
他勉強自己吃了片面包，喝了杯牛奶，對秦野說：“小叔，今天我和淡淡在家，不跟你去診所了。”
“我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明年我們就讀初中了，中午我可以在手機上叫外賣。”
“你能保證和淡淡乖乖在家，不亂跑嗎？”
“當然可以。”
“好，我信你一回。”
秦野出門前，把天燃氣總閥門關掉，檢查陽臺還有各個房間的窗戶，確定沒什麼安全隱患這才出門。
恰好這時隔壁門開了，一個穿著紅色印花衫，滿頭捲髮的中年婦人走出來。
女人手上拎著一個垃圾袋，盯著他看了幾秒，輕輕關了門。
“你就是那個秦醫生？”
梁豔芳上下打量著秦野。
男人年紀看起來和楚清甜差不多，長得倒是高高大大的，模樣生得很俊俏，就是拿她女兒當免費勞力，讓她心裡頗為不爽。
秦野有些意外，沒想到楚清甜的母親知道自己。
他連忙點頭，禮貌地衝梁豔芳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是秦野，伯母你好。”
“就是你讓我女兒幫你照看孩子？”
“……”
“那兩個孩子是你侄子和病人的孩子是嗎？”
“是。”
“既然是你自己的責任，就不要麻煩別人嘛，我女兒從小脾氣就好，你別因為她好說話，就趁機欺負老實人。”
秦野被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梁豔芳見他挺鎮定的，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顯得不高興，隨口又問了句：“你和我女兒在交往嗎？”
“還沒有。”
“沒交往你更別想再使喚她，她憑什麼幫你照顧孩子。”
梁豔芳白了他一眼，拎著垃圾袋朝電梯間走去。
秦野急著趕往診所，猶豫幾秒也到了電梯前。
進入電梯，他站在電梯一角，隨後陸續有別的樓層進人，電梯裡擠爆了。
梁豔芳被人擠得身形不穩，差點摔倒，秦野眼疾手快，伸手扶了她一把。
“伯母，你沒事吧？”
梁豔芳尷尬地搖了搖頭，她往秦野旁邊站了站，後背靠著電梯廂壁，想起自己對秦野不太禮貌的話，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小秦啊，你剛剛說，你和我女兒還沒有交往是什麼意思？”
秦野並不想藏著掖著，直言道：“我們有交往的打算。”
“你們？”
“嗯。”
“那你做什麼工作的？”
這話問出口，梁豔芳當即就笑了，“瞧我這記性，秦醫生自然是做醫生的了。”
“是，我是心理醫生。”
“你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母親已經去世，我父親是做地產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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