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甜臨近中午的時候才醒。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醫院,秦野守在床邊,病房裡還有兩個人,她沒看清楚,只知道兩人身穿深色制服,這讓她瞬間想到那兩個闖進她家,戴著頭盔的黑衣人,心裡‘咯噔’一下,本能把身上的毯子拉起來,蓋住頭。
“她醒了。”
秦野轉頭對兩位民警說:“我是她的心理醫生,她患有社交恐懼症,可能沒辦法直接回答你們的問題。”
他示意兩位到外面說話。
兩人理解地點了點頭,起身跟著他走到病房外面。
“你們要問她什麼,告訴我,我去問。”
民警在隨身的本子上寫下一些問題,交給秦野。
“麻煩你們在這裡等一下。”
秦野拿著本子和筆返回病房,他走到床邊坐下來,伸手將楚清甜頭上的毯子往下拉。
楚清甜抬起手臂擋住臉。
“只有我在。”
秦野很輕柔地說了聲,然後把楚清甜的手臂小心拿開。
看到她臉頰微微紅腫,他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剛剛那兩個人是警察,他們想了解今天發生的事。”
楚清甜緩緩起身,秦野馬上把枕頭拿起來,墊在她身後,讓她靠的舒服些。
“你仔細回憶一下,事情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你們離開以後門鈴響了,我以為你忘了什麼東西,就跑去開門……”
楚清甜如實道明事發時的情況,最後補了句,“其中一個人叫我死胖子,我認為她認識我。”
“你說闖入者是女人?”
“嗯,兩個都是。”
儘管楚清甜只聽到其中一人說話,但兩人的身形確實是女性。
“透過聲音,你能確定對方的身份嗎?”
楚清甜搖了搖頭。
秦野把她說的全部記錄好,起身走出去,拿給兩位民警。
警察看完楚清甜的自述,問秦野:“請問你和楚小姐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鄰居,也是她的心理醫生,如果不出意外,我還會是她男朋友。”
兩位民警對視一眼,繼續詢問秦野:“當時你怎麼進的門?”
“我知道密碼。”
問完這些,兩位民警準備離開。
秦野很果斷地把人叫住,“這件事情可以排除入室搶劫。”
其中一個民警說:“我們會查清楚。”
“楚清甜已經說了,那兩個人進門直接動手打人,之後把現場佈置成入室搶劫,還拿走她的電腦和現金。”
“她斷了四根肋骨,屬於輕傷二級,可以直接定性為故意傷害,這是刑事案件。”
“我可以提供一些資訊。”
秦野懷疑這件事情是明婭希做的,他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還將明婭希的聯絡方式以及工作單位告知警察。
民警離開以後,他回到病房,剛好看到楚清甜在抹眼淚。
他快步上前,從兜裡掏出手帕,把她臉上的眼淚擦乾淨。
“有我在,你別怕。”
話音剛落,一名醫生推開門走進來。
楚清甜聽到動靜,馬上鑽到他懷裡,整張臉都埋在他胸前,身體不受控制在發抖。
他轉過臉看著那名醫生,問道:“有什麼事?”
“病人醒了嗎?”
“醒了。”
“她有沒有什麼不適?”
秦野剛要問楚清甜,懷裡的人已經在搖頭。
“沒什麼不適。”
醫生伸著脖子朝楚清甜看了眼,對秦野說:“病人只是單純的骨折,沒有血胸、氣胸,可以打胸帶回家觀察治療。”
醫院病床緊張,楚清甜的情況可以不用住院。
這剛好順了楚清甜的意,她不喜歡陌生的環境,尤其醫院裡人來人往的,她會緊張焦慮,反而不利於恢復。
秦野自然想到了這點,他衝醫生點頭道:“開些消炎鎮痛的藥,我一會幫她辦出院。”
能夠離開醫院回家,楚清甜的緊張情緒多少緩解了一些。
她身上已經打好胸帶,秦野從醫生那裡拿了處方,繳費拿藥,順便辦好出院。
男人回到病房時,把藥放到她手裡,接著拿起鞋子幫她穿好。
“你把眼睛閉上,我抱你走。”
“不用這樣。”
“別逞強了,外面都是人。”
與其她遇到人直接癱在外面,還不如干脆抱她出去。
楚清甜不好再說什麼,由著秦野將她從床上抱起來。
她摟住他的脖子,閉上眼睛,臉埋在他肩頭,不去看,不去聽。
秦野儘量避開人群密集的地方,走樓梯下去。
出了住院部,楚清甜偷偷睜了下眼睛,看到秦野額角流下汗,呼吸也有些沉,她心裡頓時有些過意不去。
儘管不像以前那麼胖,但她現在仍有百來斤的體重,不算輕。
“我很重的,你讓我自己走吧。”
秦野垂眸看著她,唇角上揚,“誰說你重了。”
“你都出汗了。”
“熱的。”
秦野堅持走出醫院,在路邊喊住一輛計程車。
來時他是跟著救護車,壓根沒開車。
回去的路上,楚清甜閉著眼,乖乖趴在他腿上,他一低頭便能看到她臉頰上的紅腫。
“疼嗎?”
他手伸過去,輕輕揉她的臉。
“不疼。”
“你有懷疑的物件嗎?”
楚清甜沒有回應。
她當然有懷疑的物件,可對方是秦野的朋友,她認為讓警察去查就好了,她不方便在秦野面前亂講話。
見她沉默下去,秦野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計程車開到小區門口,秦野付完車錢,將楚清甜從車裡抱出去。
她全程閉著眼,整張臉都埋在秦野肩頭。
進到電梯裡,裡面除了他們還有別人。
恰好是之前遇到的那個好心大媽。
大媽拎著一籃子菜,認出秦野和楚清甜是之前那對奇怪的‘小夫妻’,大媽心裡納了悶了。
上次遇到他們,是秦野扛著楚清甜乘電梯,說是摔了一跤。
人都摔迷糊了都不知道送醫院。
“這姑娘怎麼了,又摔了一跤嗎?”
秦野沒忍住,沉笑出聲:“沒摔著。”
“我今天看到有警察進進出出的,聽說有一家被搶了,現在的治安哦,真是糟心。”
大媽到了自家樓層,走出去的時候嘴裡還在嘀嘀咕咕的。
聽到電梯門關閉的聲音,楚清甜睜開眼睛,抬頭看著秦野:“你可以放下我了。”
再有幾層就到二十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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