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心知許宣敢以築基修為做出圍剿自己之事,必然是有所依仗。
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那掌控天劫的能力,因此面對許宣的接近與包抄,他立時加大法力輸出,催使遁光繞開包抄上來的許宣,準備遠離再說。
在飛遁時,他掏了下儲物袋,取出一隻寸許大的赤紅色葫蘆來,然後輕輕對著葫蘆拍了拍。
葫蘆當即嗡的一聲,一片片絢麗的藍色火焰從葫蘆口噴湧散開,鋪成一道長寬俱都達到數十丈的巨大火海天幕。
這火焰無聲無息,仿若鋪開的油畫,靜謐燃燒,但處於火海中的空間,卻都被燒得扭曲變形,令人一看就覺得十分恐怖。
有此火海阻隔,祁風微微放鬆,不斷與許宣拉開距離的同時,又從口中吐出一柄手指長的金色小劍。
此劍一出其口,就迅速變成正常長劍大小,化作一道金虹,呼嘯著朝著氣血真身所在處激射扎去。
這番出手,祁風基本是全力以赴,半點沒看輕許宣實力,甚至把許宣當做了同境界的對手來看待。
許宣神情不變,稍微放緩飛行速度。
而複製體則絲毫不做減速,其周身氣血真罡環繞,一層接一層的罩在體表,形成一具全副武裝的赤色戰甲,同時一片五色光華散開,化作一條五彩披風,落在肩上,隨風凜冽飄動。
許宣心念一動,複製體當即頂著兩道防禦,無畏地直衝火海天幕而去。
而與他們隔開的氣血真身,在許宣的控制下,其身軀內氣血洶湧如江海巨浪轟鳴,體型開始膨脹,轉眼化作一個十多丈高的血色巨人。
轟隆!
地面碎裂,方圓數十丈內的一切都被澎湃的氣血散發的能量崩開融化。
氣血真身掌中凝聚出一柄血色真罡巨矛,揮臂向著那一道飈射來的金虹一矛刺了過去。
嗡!
這一矛破空呼嘯,引得虛空鳴顫,結合氣血真身那龐大的身軀,壓迫得好似天地都要塌陷。
鏗鏘!
巨矛與銀虹撞上,發出了金屬般的清脆之音,隨後轟的一聲爆散開來。
不過金劍雖扎爆了巨矛,但也被巨矛上傳遞來的恐怖巨力轟得倒飛了出去,其上的金色光芒一陣亂顫,顯得有些黯淡起來。
祁風臉色一變,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但來不及細想,他兩手一掐訣,那柄金劍光華一轉,再次以一個刁鑽的角度,飈射扎向氣血真身那巨大頭顱的眉心。
他雖震驚於氣血真身的實力,但也看出,這道由許宣放出的類似分身的存在,致命點就在於眉心那顆菱形晶體。
氣血真身咆哮一聲,血色巨手遮天蔽日,迎著刺來的金虹抓去。
祁風兩指作劍,引動飛劍,一邊飛遁,一邊與氣血真身周旋。
那金劍在他的控制下,宛若一條滑溜的泥鰍,不斷閃避著向氣血真身額頭逼近,在這過程中,揮揮灑灑的金色劍氣縱橫,切割在氣血真身龐大的身軀上,劃出一道道巨大恐怖的傷痕。
但這種傷勢對氣血真身來說,簡直微不足道,每次血光一閃,那些傷口便恢復如初,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祁風頓時感到難纏,原本速戰速決先解決許宣一個“身外化身”的想法徹底落空。
他口中唸唸有詞,正欲施展一道秘術,不過就在這時,他心有感應,回頭一望,只見一道被五色雲氣環繞的身影赫然闖過了他佈下的火焰天幕。
祁風面露動容之色,還沒等做出應對,又見到幾乎一模一樣的許宣同樣闖過,與複製體再次向他包抄過來。
到了這時候,雖只是短短幾息交手,但他可不敢再把許宣當築基修士看待了。
自己作為結丹修士,尋常築基哪怕是圓滿,也擋不住他隨手一擊,一個可與自己抗衡的氣血真身已經夠令他吃驚了,加上一看就氣息絲毫不弱的許宣和複製體,他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寒意。
祁風想也不想,連忙搖動手中葫蘆,那鋪成天幕的藍色火焰立時變幻作一隻雀鳥,輕鳴一聲,展翅向著許宣和複製體攔截追去。
而他自己則是一招手,把與氣血真身糾纏的金劍收回,然後駕馭此劍,毫不猶豫的轉身就逃。
許宣雖沒親自出手,但透過控制氣血真身間接與祁風交手,總算對自己如今的實力有了一個更清晰的定位。
如祁風這種結丹初期的修士,其法力和法寶,已經無法對他再造成任何碾壓。
如果單是氣血真罡類比結丹初期修士的法力,他還差點的話,那再結合體魄,他基本已經有了足夠抗衡結丹初期修士的實力,甚至綜合方面還要略微勝出。
想到這些,許宣眼睛一亮,留下複製體對上追來的火焰雀鳥,而他自己則迎著祁風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在這過程中,氣血真身龐大的身軀陡然潰散,化作一團猩紅血雲,於途中托起許宣本尊,施展血影遁,以更快的遁速追向祁風。
而複製體截住火焰雀鳥後,頂著其噴出的火焰直衝上去,毫不吝惜自身受到的傷害,暴起一躍跨坐到雀鳥背上,按住對方開始一頓狂錘。
藍色的火焰與複製體身上的氣血真罡還有五彩霞光不斷碰撞對沖,發出了滋滋的聲響,彼此不斷湮滅消耗。
很快,雀鳥哀鳴一聲,身上所有的藍色火焰熄滅,整個身軀崩潰,化作點點靈光散去。
而複製體摧滅此靈焰之鳥後,本身也變得破破爛爛,身上氣息徹底弱了下去。
不過這對複製體來說,都不算什麼,其變作一團血光,施展血影遁向著許宣追去。
許宣感應到複製體追來,微微一笑,以他如今的實力,進一步祭煉幻形鏡後,足以隔著十里範圍,對複製體發出指令,保持雙方之間的聯絡。
他負手站立在氣血真身變幻的血色雲團上,望著祁風逃竄的背影,絲毫不見一絲急色,甚至還控制氣血真身放緩遁速,等待複製體追上。
這萬藥秘境就算再大,也是有範圍的,何況祁風遁速在結丹修士中只是一般,比他氣血真身施展的血影遁還要不如。
沒多久,複製體追了上來,血光落到許宣身側,並被他回收體內。
接上覆制體後,許宣控制氣血真身再次加速遁光,幾乎是不計消耗的連續施展著血影遁,將和祁風之間的距離一點點拉近。
祁風自不會沒有感應,發現之後,眼中閃過一抹陰鷙之色,他一邊飛遁一邊回頭氣急道:“小輩,你別太囂張了,逼急了我,咱兩誰都別想好過。”
許宣不屑道:“前輩說笑了,你藉助陣法堵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會有今日之禍?既然你有本事不讓晚輩好過,那現在別跑啊,儘管來戰便是。”
祁風哼了一聲,不再回應,悶頭狂催法力,試圖加速遁光甩開許宣。
許宣呵呵一笑,乾脆盤膝坐在氣血真身化作的血雲之上,釋放出罡脈鯨吞著沿途秘境內的海量靈氣,煉化為氣血,並不斷把煉化的氣血和氣血真罡傳遞給下方氣血真身。
同時,在他的控制下,氣血真身保持遁速,緊緊咬住祁風,但又沒有逼迫太緊。
一日之後。
法力消耗接近過半的祁風反應過來,回頭望了眼悠然修煉的許宣,滿面陰沉道:“你當真要與我不死不休?”
他說話間,遁光緩緩停下,知道若是再逃下去,只會被活活耗死,到時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許宣停下修煉,站起身道:“何必明知故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充斥著磅礴戰意,體內發出了連綿的爆響聲,渾身筋肉似大龍盤纏,不斷膨脹。
同時,他體內彷彿每一個神竅都在爆發,幾乎無窮無盡的氣血從中湧出,化作天柱雲煙,使得風雲變色。
“晚輩斗膽,請前輩赴死!”
許宣縱身躍出,宛似星辰墜落,振臂揮拳,裹挾著浩蕩巨力,向著祁風轟了過去。
轟!
這一拳砸出,頓時天穹震盪,周圍的空間都驀然搖晃起來,掀起的颶風橫掃四面八方,將數百米範圍內的一切樹木山石盡數撕裂。
祁風面露震駭之色,他不論是從楊昊等人口中得知,還是一日前與氣血真身交手,以及之前的逃遁,都只知道許宣血道功法神異非常,但眼下卻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他恍然明白許宣其實是個體修,還是那種煉骨煉肉煉髒,結合藥浴煉體的新興一道體修。
祁風也算是瞭解過這種新興的體修之道,並知道這類體修其實是另闢蹊徑重走上古體修老路,但目前連個代表人物都還沒有。
不過現在,他知道自己又錯了,面對這一拳落下,他赫然覺得,許宣已經足以擔當這一道的門面人物。
但現在他可沒時間感慨思索其中意義,畢竟他不是體修,哪敢正面對抗這樣一拳,幾乎是不假思索間,他身形爆退閃避,同時取出一件靈器黑盾,催使著擋在了前面。
到底是結丹修士,法力不是築基修士可比,這靈器黑盾在祁風的運使下,瞬間狂漲,眨眼就變得猶如一堵七八丈左右長寬的黑色高牆,橫在了兩人之間。
轟隆!
許宣一拳砸在這靈器盾牌上,拳上猩紅血芒綻放,爆發出璀璨刺目的光輝。
儘管這靈器盾牌上黑色靈光不斷閃耀,與血芒對抗,但還是瞬間不支,率先轟的一下爆碎開來。
咚!
許宣這一拳長驅直入落在盾牌本體,仿若錘中洪鐘大呂,周遭數里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隨後就見血芒爆開,若一輪烈日爆炸,所有的光和熱以及磅礴的衝擊力通通落在盾牌之牆上。
在祁風的注視下,這盾牌轟的一聲炸開,四分五裂的朝著周圍飛射出去。
“再來!”
許宣長嘯一聲,身形在周圍混亂的靈力中閃現,體內神竅中所有隱藏的力量徹底催發,渾厚的氣血激盪間,整個身軀好似燃起了猩紅的血焰。
他再度揮拳,一股霸道獨尊、有我無敵的氣息瀰漫天地間。
這剎那祁風心神一震,恍惚間彷彿瞧見了一尊巨神,咆哮著一拳籠罩整個世界,橫掃八荒六合。
這一拳還未落下,他周圍的空間就被這股氣機鎖定,化為一道道銅牆鐵壁,將他牢牢鎖持在內,並且死亡的陰影瞬間就充斥心間。
在這生死攸關之際,祁風厲吼一聲,結丹層次的神識徹底爆發開來,化作風暴掃除禁錮,並瞬間衝散這心靈陰影。
可惜這已經來不及了,雖只是剎那失神,但他面對的是許宣這樣的武者,速度反應爆發之下,轉眼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祁風面露狠色,一大口精血噴出,落在法寶飛劍上,並驅使飛劍迎著這一拳刺出。
下一刻,拳劍相擊,那拳勢微微一滯,只見凌厲的金色劍光與血光衝撞在了一起,焦灼了瞬息之後,劍光驟然消散,隨即就是彷彿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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