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到這個程度,縱使汪姓築基不想使用符寶也不行了。
他只感應到了死亡臨近,哪能知道許宣壓根沒想殺他,只打算給他個教訓。
不過既然已經符寶出手,汪姓築基也沒法再留手,至於將許宣徹底斬殺後引起的一系列後果,他根本管不了。
須臾之間。
這符寶飛劍所化的金虹便飛射至許宣面前,一股凌厲至極,連虛空都能割裂的劍氣縱橫爆發,直刺許宣眉心。
許宣感應到眉心處傳來的刺痛,神情微微凝重,卻不慌亂,下一刻,他眉心一顆血色的菱形晶體隱隱閃現,仿若開了一道豎瞳,伴隨著一道刺目的血劍激射爆發,與符劍對撞在了一起。
當!
那金虹與血劍對撞之時,所有人耳邊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隨後就見一片血光化開,將符劍死死鎖住。
許宣悶哼一聲,不待眾人看清虛實,迅速將菱形晶體收回,隨著眉心第三眼閉合,一縷鮮血緩緩從中滲出。
但得了這一絲緩機,他卻是擋住了這道致命攻擊。
許宣另一手順勢一撈,將被氣血真罡鎖住的符劍抓住,強行捏在手中。
與此同時,他這一拳再無阻礙地轟了過去,對方身上的防禦護罩像是紙糊的一般,直接就被拳風撕碎,化作齏粉。
“不!”
汪姓修士面露恐懼之色,大喊出聲。
作為當事人,他當然知道這一拳有多恐怖,如果落到自己身上,他施加於自身的那些防禦法術根本抵擋不住,絕對會落得粉身碎骨的結局。
這一刻,他心中的悔意越發深切,對唆使自己攔截許宣的譚臻生出許多怨恨來。
誰知這時許宣拳勢一收,風輕雲淡說道:“下次看你還敢不敢多管閒事,滾吧!”
他說完之後,腿腳一抬,龐大的力量將汪姓修士踢成了滾葫蘆,一路翻飛著跌落向地面。
滿場寂靜!
眾多看熱鬧的修士面面相覷,既震驚於許宣的實力,又暗暗佩服他的心性。
當然,也有面露失望失色的,而且其中最失望的,就是正半死不活躺在地上,被幾個黑水宗修士不斷救治的譚臻。
‘我若是真打死這姓汪的,豈不是落入了譚臻的算計?’
許宣卻是看得分明,眼下大家都處於同一陣營,他教訓下兩人倒還說得過去,若真的下了死手,那事後絕對是麻煩一堆,在這千機宗似乎看起來要完蛋的節骨眼上,商會到時還會不會力保他都不一定。
這汪姓築基連符寶都有,還是家裡結丹後期真人賜予,身份肯定沒那麼簡單。
要不然譚臻也不會選擇攛掇此人來找自己麻煩。
許宣低頭看了看手裡捏著的符劍,在被他鎮壓之後,此劍逐漸平靜下來,重新化為了一張符籙,只是其上的光芒比原先稍微黯淡了一些。
他猶豫了幾秒後,隨手一丟,將此符寶丟向了剛從地上爬起來,痛苦地捂著胸膛,灰頭土臉滿臉尷尬的汪姓修士。
此符寶對如今的許宣來說,也就是錦上添花的東西,犯不著為此物把製作這符寶的結丹後期修士得罪狠了。
汪姓修士眼見符寶失而復得,下意識地接住之後,一時有些發懵,他複雜地看了許宣一眼,勉強抱拳道:“多謝。”
許宣毫不在意,以他現在的實力,除了結丹修士,築基層次已經不太在意了,這姓汪的如何想他都不在乎,釋放善意也好,繼續為敵也好,他都無所謂。
他把眼看向了還在與靈器寶塔糾纏的藍蛟。
這蛟靈符用了幾次之後,其內的藍蛟精魄已經越發虛弱,藍蛟的實力也跌落了一些,威能下降了幾乎一個層次。
‘這寶塔倒是不錯,我剛練氣築基,也是該準備兩件合用的靈器了。’
許宣看了幾眼,踱步過去,一掌按出,就將這依著本身靈性與藍蛟纏鬥的寶塔掀翻,隨後他伸手一攝,一股絕強的力量鎮壓了過去。
汪姓修士臉色一變,本想施展法訣收回此塔,但遲疑之下,卻是沒有行動。
很快,他就眼睜睜看著許宣大大咧咧地將這件屬於自己的靈器鎮壓收取,封印後塞入了儲物袋。
“饒你一命,此寶就算我的戰利品了,你沒意見吧?”
許宣收好寶塔與蛟靈符之後,才笑吟吟地看向汪姓築基問道。
汪姓築基臉色鐵青,氣得眼角直抽搐,哼了一聲,轉過了臉去,這據點內就他修為最高,連他都敗了,自然沒人會幫他出頭,而他實力不濟,哪敢有什麼意見,今日只能是既丟了面子,又丟了寶物。
他瞥了眼不遠處的譚臻,眼中再次閃過一絲陰狠之色。
許宣環視一圈,與範正陽對視一眼,後者眼中仍有一抹驚訝掩藏不住,其傳音道:“沒想到許兄你竟有如此實力,卻是我以前眼拙了,對了,我之前怕你有事,還特地派人去通知了洪老祖,老祖可能就快到了。”
許宣聞言皺了皺眉,既然範正陽都通知了商會的結丹老祖,想來譚臻那邊的黑水宗結丹也是一樣。
他之前那一擊含怒可沒太多留手,對方傷勢極重,恢復可不容易,甚至可能對將來造成不小影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許宣感覺還是最好趁著各方結丹真人到來之前,離開的好,不然黑水宗和汪姓築基所在勢力的結丹到來,己方只有洪震一個的話,再發生什麼可不好說,甚至萬一對方背後的結丹提前到來,就更對自己不利了。
“範兄,我先走一步,洪老祖來了的話,替我解釋一下。”
許宣傳音了一句,說完不待範正陽拒絕,就取出飛舟,站上去後毫不猶豫地飛向了天空,並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原地。
只是轉眼間,他就從一眾修士注視的目光中消失,徹底失去了蹤跡。
而他走後不久,一前一後兩道聲勢浩大的遁光疾速飛來,現出兩名結丹修士的身影。
這兩人其中一個正是許宣當初在雲巔城議事大殿內見過的黑水宗結丹,此人神識一掃,眼見譚臻慘狀,一股恐怖威壓從其身上爆發而出,壓得據點內的所有修士幾乎喘不過氣。
黑水宗一方之人眼見自家老祖到來,紛紛哭訴,添油加醋地說著之前發生的事情。
而另外一名結丹發現汪姓築基問題不大後,就平靜多了,哪怕透過詢問得知自家後輩連靈器都被搶了,也只是輕笑一聲,似乎並不在意。
範正陽眼看到來的不是洪震,不動聲色地退到了其他人身後。
不過他想低調,黑水宗的結丹卻是不打算放過他,一股可怕的神識將他籠罩,喝問道:“你們青葉商會的許客卿真是好大的威風,竟把我宗門嫡傳傷成這樣,你們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範正陽暗暗叫苦,面現惶恐之色,想解釋卻知道根本沒用,此時對方明顯要找一個出氣筒,在場的商會修士中,就屬他實力最高,想推脫都沒人能頂住。
他心裡忍不住暗罵了一句,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脫身的時候,遠處又是一道遁光飛來,人還未至,洪震憤怒的聲音便響徹在眾人耳邊道:“殳玄易,你欺負我青葉商會的築基客卿算什麼本事,有能耐衝我來!”
殳玄易冷聲道:“洪震,你先看看你們商會的許宣幹了什麼好事吧,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此事沒完。”
“交代?什麼交代?許你宗門弟子挑事,還不允許我商會之人反擊了?”洪震不以為意,落下遁光,護在範正陽面前,回頭對範正陽問道:“許宣他人呢?”
“許道友已經離開了。”
範正陽苦笑一聲,卻是鬆了口氣。
“這小子。”洪震笑了笑,又掃了眼半死不活的譚臻,對範正陽說道:“你現在就當著眾人面,把詳細經過說一遍,不得胡言亂語,也不得有一絲隱瞞。”
“是!”
範正陽平靜下來,將自己所見所知的一切都詳細地說了起來。
待範正陽說完後,洪震哈哈一笑,對殳玄易道:“你聽到了?此事因你宗譚臻而起,心懷嫉恨,挑撥是非,又技不如人,被打成這樣,完全是咎由自取罷了。”
他說完轉頭看向一旁不語的另一名結丹,繼續道:“汪言道友,你可贊同我這觀點?”
汪言身著一襲書生長袍,帶著一股儒亞之氣,聞言淡然一笑道:“我自無意見,而事實也確實如此,我家道靈驕縱慣了,少有挫折,這次受此教訓倒也不錯,今日之事,我倒是要謝謝那位小友手下留情。”
“道友心胸寬闊,在下佩服。”聽汪言這麼一說,洪震哈哈大笑,面露敬佩之色,隨後看向殳玄易,嘿嘿笑道:“殳道友,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殳玄易面色難看,眼見另外兩人觀點一致,倒沒再胡攪蠻纏,不過他還是冷哼一聲,一道法力捲起還在地上躺著的譚臻,架起遁光就向著來時方向飛了出去。
……
許宣飛出幾十裡後,便降下靈舟,找了處安全之地,穿回了地星。
他凡事抱著謹慎之心,為防萬一有結丹追來,他打算在地星多呆些天再回去。
有了決定後,許宣先是回了一趟家,然後才返回學校,整天宅在宿舍潛修起來。
如今他剛五十九竅圓滿,第六十竅還沒開啟,最近每日除了以氣血沖刷嘗試開竅外,剩餘時間都在琢磨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如何利用罡脈吞噬各種精氣,然後把這些精氣轉移給宇天星光尺吸收。
據許宣長期以來的感應觀察,此寶是可以吸收各種天地能量的,但其存在很是特殊,如同人體神竅,隱藏在他神魂中,但除了感言又根本尋找不到具體在哪,彷彿處於另外一個世界,介於他神魂與那個世界之間一樣。
每次此寶主動顯現,一般都是有原因的,而非這些特殊情況,他除了簡單感應外,根本摸不到此寶在自己神魂中具體所在位置。
這種情況,倒是和人體祖竅有著極為相似之處。
祖竅乃人體中最神秘之竅,玄之又玄,人人都知道其位於人體兩眉與兩眼之間的區域,但任憑那些宗師如何尋找,也難發現其蹤跡,甚至天人合一,都根本發現不了其存在。
‘要是祖竅容易發現的話,大宗師也不會如此稀有了。’
許宣有些感慨,不過他倒是不急。
黃師道早就和他說過,金丹宗師到煉神大宗師,突破的難度和洞明境時開竅的數量息息相關。
開竅越多,對祖竅所在的感應就越清晰。
這人體內一百零八神竅,與祖竅之間的聯絡就和他曾經得到的一套名為子母陰魂刃的飛刀法器一樣。
雖然可以將所有飛刀煉化使用,但其實只要煉化作為母體的主飛刀,便能透過其與子體的聯絡,控制其他飛刀。
這人體祖竅,便是統轄人體一百零八神竅的主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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