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爺子臉色頓變,拉著徐老太太笑道:“別哭了,是湘兒,是咱們的湘兒!”
這一聲叫喚難掩欣喜之意,讓眾人有些緩不過神來。
徐老太太上前看了眼那畫像上的痣,也愣住了,因為那正是她女兒徐宛湘特有的標記,這麼多年了,從未有過巧合。
本像霜打茄子的臉忽然又喜上眉俏,拿起畫像的雙手顫抖著,嘴裡不斷說著:“是湘兒,這痣只有咱們湘兒才會有。”
“可是祖父祖母,這模樣不是同姑姑不一致嗎?”徐錦塵疑惑詢問。
這才是讓他不解的地方,據悉姑姑離家時已有十三四歲,那時模樣應該已經定了,即便長大會變化,但大致不會改變太多。
可方才老爺子老太太的反應並非如此,那隻能說明畫像上的人並不是當年徐宛湘離家時的模樣,甚至出入極大,否則不可能會認不出來。
徐錦塵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下,讓二老冷靜了不少。
“那啥……徐爺爺徐奶奶,要不你們同我講講徐姑姑的模樣,我來試試?”自入門後便坐在一旁嗑瓜子的華傾城忽然舉手道。
目光落到華傾城身上,徐錦塵眉心淺蹙,道:“城兒,不要胡鬧。”
華傾城聳肩,沒再說話。
反倒是褚子泱心中對華傾城莫名的信任,見大家沒將華傾城的話當真,她瞧了眼華傾城,說道:“要不讓她試試吧。”
華傾城眸子忽亮,褚子泱的認同讓她覺得像是小孩子得了糖一般高興。
“景策也覺得可讓華姑娘試一試。”長孫景策附和道。
褚子泱望他,勾唇淺笑。
話已至此,二老自然不會再拒絕,讓人取了新的紙張。
華傾城作畫時長明顯要比褚子泱長許多,在二老描述完徐宛湘幼時長相後,她已經先後畫了好幾張了。
“不是在作畫像嗎?這些點點線線的是什麼?”徐青大子徐錦笙抽起其中一張畫像問。
華傾城沒回話,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般,自顧自地繼續畫著。
這樣莫名其妙的畫像讓人心裡沒譜,但華傾城也不是生人了,他們有這個耐心等她的結果。
徐錦塵站在華傾城身側,縱然是他也沒能看懂華傾城在畫什麼,這樣的認知讓他重新打量起華傾城來。
幾年未見,小姑娘長大了,自她幼時徐錦塵便知道,她是個美人,可卻未想,是這般勾人心絃的嫵媚之姿。
當年不應該放她離開的。
“這是骨點?你想透過骨點推斷畫出徐宛湘成人後的模樣,對照兩幅畫像是否為同一人?”看了許久的褚子泱終於開口了。
只是這話就像華傾城的話一般,讓人摸不著東南西北。
華傾城詫異停筆,抬眸看著褚子泱,“你想起來了?”
褚子泱微怔,“想起什麼?”
兩人簡短的對話讓徐家人聽得糊塗,但卻讓一旁的長孫景策聽出了端倪。
他目光微閃,所以她並不是一個人到這兒來的。
一個時辰過去了,華傾城終於放下了筆,褚子泱拿起華傾城最後畫的那張與她根據褚府那幅畫像臨摹出來的張重疊在一起。
骨相是一致的,這是同一個人。
褚子泱看華傾城,華傾城眉眼輕挑,面帶笑容問:“我厲害吧?”
“還不錯。”褚子泱沒有吝嗇自己的誇獎。
“看來你母親當年並未以真面目示人,倒是讓人好奇其中緣由。”
在一旁的長孫景策淡淡說道。
褚子泱眸眼水靈明亮,臉上的笑容濃了些,“你看出來了?”
二老對他們三人的對話不解,但卻是抓著了一個重點,那就是長孫景策對褚子泱說的“你母親”三個字。
徐老太太起身,“所以這是湘兒對不對?子泱是我的外孫女是不是?”
徐家眾人均望向華傾城以及褚子泱,華傾城點頭,“沒錯,但為何相貌不同,那就不得而知了,有可能帶了人皮面具,有可能化了妝。”
“但這裡化妝技術應該沒那麼牛吧?應該是帶了人皮面具。”華傾城小聲嘀咕著。
對於華傾城的結論,徐老爺子兩人高興不已,而徐錦笙則是還抱有疑惑,指著華傾城那幾張畫像問:“小城為何這般確定?就憑你這些奇奇怪怪的點點線線?”
華傾城極為認真的思忖再三,道:“人的相貌能作假,但骨頭不能,每個人的骨相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骨相完全吻合的兩個人……”
看著徐錦笙愈發蹙緊的每天,華傾城舔舔唇,“算了,反正你也聽不懂,愛信不信吧。”
徐錦笙怔住,在北襄敢說他聽不懂的,怕也只有華傾城了。
“必定是湘兒,就憑那顆痣我就能確定,一定是我的湘兒,你就是我的外孫女,不會有錯的。”徐老太太激動喊道。
老太太都這樣說了,其他人自然也再有異議。
徐府新添人口這樣的大喜事,原是要開宴慶賀的,但考慮到褚子泱和長孫景策如今的婚事,加上近年來北襄和東臨邊疆時常有摩擦,以至於兩國間關係並不融洽。
若是讓外頭得知徐老爺子新得的外孫女是東臨景策世子的世子妃,只怕麻煩不斷。
經商議後,褚子泱生母乃是徐家之女徐宛湘一事暫且隱下,日後再找時機公佈。
因順老太太思女心切之意,原本不想過多逗留的褚子泱答應在徐府多住幾日。
到了華傾城的地盤,她自然是不會讓褚子泱覺得冷清的,一連幾日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城中有意思的地方和美食都嚐了個遍。
不變的是華傾城依舊每日變著法給褚子泱尋好吃的甜點。
“這是什麼地方?”
褚子泱看著一排排被鎖在籠子裡的人,心底那種抗拒感油然而生。
“地市。”華傾城道。
陪同的徐錦塵從進入這條街之後眉頭就不曾鬆下來過,雖然就在城中,但這裡他從未來過,更想不到在這座城的另一邊會有一塊如此黑暗的地方。
“各位注意了啊,今天的最後一件,這可是個極品美人,此女名喚阿伽藍,尚未及笄,開價五十兩,價高者得。”
一聲吆喝將褚子泱目光吸引過去,一個簡陋架起的臺子上擱著一個鐵籠,裡頭一根鐵鏈鎖著一個瘦弱的少女,那一雙紅棕色的眼眸恰好和褚子泱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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