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倒吸一口氣,他怎麼都沒想到,褚子泱竟有此身手,猝然看向長孫景策,卻發現他並無詫異。
再看那人,看著褚子泱的雙眸只剩驚恐,似乎沒想到京城第一殺手組織的墨林閣,竟會毀在這個十五歲的女子手中。
最可怕的是,她知道他們背後的主子是太子殿下,可仍敢下此殺手。
他拉響手中的示警煙花,拖著受傷的身體倉皇而逃。
褚子泱忽將手中長劍扔在地上,呆滯的站在原地不動,長孫景策即刻上前去,語氣擔憂,“可有受傷?”
只見褚子泱垂眸,抬起染滿鮮血的雙手,指尖輕顫,仰頭望著眼前這個光風霽月的男子,將自己雙手舉到他眼前,悲涼一笑,“你看見了嗎?全是血。”
笑著笑著,便落了淚。
“他欺我、棄我、辱我,尚且不夠,還要派殺手取我性命,多諷刺啊,哈哈哈哈哈……”
慕安頓覺淚眼朦朧,撇過頭去,不忍再看。
“你累了。”長孫景策伸手將她擁進懷中,淺聲道。
褚子泱雙手垂在兩側,不做反抗,她累了,早就累了,身心俱疲。
“我帶你回去。”長孫景策將她橫抱而起,轉身往門口緩步走去。
慕安跟上,“公子,要不我來吧,你的身體……”
長孫景策久病纏身,身子本就不好,怕褚子泱吃虧,來時更是日夜不論地趕路,否則斷然不能這麼快就到大辰。
這一路上的奔波已然讓長孫景策的身體難以負荷,本該好好歇息,卻又為了褚子泱憂心費神,這樣下去,是褚子泱先垮還是長孫景策先倒,還真是不好說。
“無妨。”長孫景策扔下兩字,邁步離去,月白色的錦袍已被褚子泱身上帶血的衣裙染髒大半。
上了馬車後,長孫景策讓褚子泱躺在上頭,她的頭枕在他雙腿上,這一遭褚子泱許是體力透了支,又或是醉酒尚未完全清醒,眯著眼,呼吸輕緩,竟是乖巧得不像話。
慕安駕動馬車,稍顛簸了一下,長孫景策手環在她肩膀處,護住她的身子。
“不想回那個地方,去福慶樓,行嗎?”馬車裡,響起褚子泱低軟疲倦的嗓音。
“好。”長孫景策應下,隨即揚聲道:“慕安,去福慶樓。”
慕安應了聲,馬車折了方向。
褚子泱睫羽微動,睜了眼,與正垂眸看她的長孫景策四目相對。
兩人都沒說話,長孫景策面容柔和,眉眼帶笑,讓人莫名地心安。
褚子泱忽然伸手,拂了拂他那被沾了血的月白錦袍,鮮紅得十分刺目,這一拂,手上的血跡反倒弄得更髒了,她頓住,勾了一抹淡笑,有些悲涼,“抱歉啊,弄髒了你的衣裳。”
“無妨,換一身便好。”長孫景策抬頭望向前方,免得她尷尬。
馬車的軲轆聲相繼傳來,因是深夜,聲音格外清晰,讓褚子泱腦子思路清晰不少,“你怎麼會在褚府?”
長孫景策輕笑,“這問題……”問的有些遲了。
“你不是知道嗎,我來大辰是為求親,求娶褚府之女。”
長孫景策微頓,再次垂眸望她,溫聲道:“褚子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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