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蘭奇和塔莉婭所能看見的光線亮起時。
已然不再是布利爾達郊外正在行駛的魔能軌道列車車廂。
“這裡是?”
蘭奇想要看到環境,在強光過後,恍然只發現這是數萬年前的魔王城奈卡利斯。
今天應該是不錯的一天,光是往窗外看去就知道了。
奈卡利斯的光景還是那般古色古香,清澈天空下,往魔王城的落地窗外便能看到一片蔚藍而明淨的色彩,春日裡,陽光讓他身上感到發暖。
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這寶座廳這熟悉的景象,也不是身後那空前熱鬧的嘈雜聲。
而是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時間線。
從魔王宮的時鐘刻印來看,應該是第四次影世界還要以後的時間節點。
無論是影世界還是真實歷史,似乎都不該出現這麼一片和諧的奈卡利斯,就像根本沒有霍寧帝國的魔人戰爭,或是血族的動亂被更為早早地結束了。
“……”
蘭奇表情疑惑地觀察著外面。
唯一能確定的只有,他正站在奈卡利斯魔王宮寶座廳宏偉的穹頂下,魔界風格裝飾物都在見證著時間,與牆壁和拱門沿線佈滿的銀白和淡藍色花卉交映,編織出一道幻夢的長廊。
蘭奇很是迷茫思考。
卻也無法操控嗓子開口說話。
這個身體好像不由他控制,他只能體驗這番夢境。
“你準備好了嗎?”
直到,輕盈的呼喚聲在他背後響起。
他驀然轉過身。
魔王宮數十米高牆壁上的各種光影陸離繪像和多彩玻璃窗將陽光折射成無數光粒,輕灑在那些淡藍色的花瓣上。
一位銀髮的女性正身穿著一身平時從來不會穿的衣裙,手捧著一束純白花團。
她有著白皙的肌膚、素雅銀色的長髮,長長的髮梢隨風飄揚。
白紗飄逸輕盈,裙襬由多層薄紗重迭而成,花邊讓整條裙子看起來格外柔軟夢幻。
她就站在蘭奇的身後遠處等著他。
“……”
蘭奇睜著眼睛,望向了那穿著婚紗的身影,其赫然是卡利耶拉的模樣。
有一瞬間,她又很像塔莉婭。
蘭奇有點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卡利耶拉還是塔莉婭,他想開口問一句,卻仍舊無法控制身體影響夢境里正在發生的程序。
“剛才那不是我想說的話!”
意念聲開始在蘭奇腦海中迴響。
這就是熟悉的塔莉婭的話音了。
“塔塔,你是不是也控制不了夢境和夢境裡的你?”
蘭奇也立即用心念問對面穿著婚紗的銀白女性。
“是啊。”
塔莉婭傳念道,帶著點不知名的羞怯。
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變成卡利耶拉了,還穿上了這從來不會穿的衣服!
還好他們靈魂相連,即便不用語言也能透過心念對話。
“那我明白了,我們都掉到卡利耶拉的夢境中來了,而這時我們兩個大概正在體驗著她夢幻裡的兩位主人公。”
蘭奇迅速根據自己對卡利耶拉術式的瞭解結合當下實際情況做出了判斷。
這應該是一場形似墜落溫柔鄉的夢,他們兩個都是第一視角體驗夢境,但不能由他們做主操控卡利耶拉的夢。
更像是完全沉浸式地在體驗這個卡利耶拉的記憶幻境。
直到此時,蘭奇才發現,這座寶座廳已經坐滿了身影,座椅上全是血月壞世本該早早死去的人類、魔族戰友,獸人領主。
“那這個時間點又是怎麼回事呢?”
塔莉婭大概理解了這場夢境是什麼情況,心裡急忙問著蘭奇。
她自己正站在血月壞世時代的魔王宮裡,而這場儀式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再這樣下去,她,怕不是就要和蘭奇結婚了。
“……”
蘭奇再度環視了一番熱鬧的寶座廳,他分析著。
首先這肯定不是一個歷史上存在的真即時間線,因為死者不能復活。
應該更像卡利耶拉能活下來的假設時間線。
而蘭克洛斯同樣沒有因魔人動盪而死掉併成為黑日暴君。
於是蘭克洛斯和卡利耶拉,最終成功結束掉血族的禍亂並走到了一起。
“我記得第三個影世界和第四個影世界時間節點之間最為關鍵的一場戰役,是血族孤注一擲奇襲了魔界,最後雖然魔王宮守了下來,但卡利耶拉瀕死,而八階的蘭克洛斯即便及時趕到也只能堪堪擊退第三始祖拉夏爾,他是在後來打第五始祖或第二始祖時才有九階。”
蘭奇大概猜到了這是一個怎樣的假設節點。
那場戰役也是卡利耶拉會死去的直接原因,除了卡利耶拉,迷霧卿和真夜卿也先後死去了,雷鳴卿則是重傷隱退在了魔界,無法再勝任大魔族將軍一職。
如果卡利耶拉那時候打贏了拉夏爾,或者蘭克洛斯成功臨陣突破到了九階並徹底封印了拉夏爾,後面的一系列悲劇就能減少很多。
或許就能抵達現在這個時間線。
“那,那我們要在夢境中體驗一遍婚禮嗎?”
塔莉婭濾清夢境的前因後果,還沒來得及舒一口氣,又立即變得慌張了起來。
這種沉浸式的夢境,即使她無法控制身體,也感覺像在和蘭奇結婚,最重要的是,他們在分別扮演兩位主人公,體驗著這卡利耶拉幻境中的婚禮。
墜落的溫柔鄉,就是讓人看到在現實中註定無法實現的夢,而卡利耶拉在寫下那封信時,卡利耶拉會因溫柔鄉而看到的幻境,大概就是蘭奇和塔莉婭在此正體驗著的夢境。
“或許是,我們已經開啟了這映畫,而且我們也清楚這是幻境,即便如此我們也出不去,就說明大概我們得把它看完才能回到布利爾達號列車的包廂裡。”
蘭奇確信這是真正凌駕於他和塔莉婭之上的九階魔力。
所以觸發之後就像當初和塔莉婭在花都制卡時,陷入卡利耶拉的沉睡魔力無法輕易醒來。
就在和塔莉婭用心念講著時。
寶座廳的高臺上走上司儀的身影。
“親愛的賓客們,歡迎蒞臨黑日卿與墜落王的婚禮現場,謝謝大家的等候,我們的儀式即將開始。”
雷鳴卿走到王座的高臺前,朗聲道。
當年黑日卿的摯友,也是卡利耶拉派系原本的心腹將軍,穩重的雷鳴卿加雷斯·諾克塔今天成為了主持婚禮的司儀。
不一會兒,身著黑色禮服的新郎朝著新娘走近。
卡利耶拉的頭紗覆蓋著她的長髮。
她一手捧著一束潔白的繡球花,純潔無瑕。
她含情脈脈地低垂著眼眸,面帶淡淡微笑,神情溫柔恬靜。
在她身後,淡藍色天空中點綴著朵朵白雲和花瓣。
淡藍色的花在微風的輕拂下更加柔和,散發出淡雅而迷人的香氣。
“蘭奇,怎麼辦呀,我們真要結婚嗎?”
塔莉婭演繹著卡利耶拉,心臟卻砰砰直跳,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甚至都不敢想象。
她在列車上只是稍微提了提可以用結婚來化債,但沒想到馬上就在卡利耶拉的夢境中要體驗和蘭奇婚禮的過程了。
“就當看映畫吧,只是從第三視角被變成了第一視角。”
蘭奇回以心念,向塔莉婭答道,安撫她慌亂的情緒。
“嗚……嗯。”
塔莉婭嘗試以呼吸來撫平心潮的波動,可惜無濟於事,身體就像不受控制。
只有注視著不遠處那熟悉的身姿,她才能真正安定下來。
每次她慌的時候,蘭奇都會變得特別穩重,讓她感覺到隨時都有一個依靠。
看映畫,看映畫,只是換了個視角……
她不斷告訴自己。
塔莉婭內心的緊張情緒開始緩解。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迎接那個最重要的瞬間。
她向前走去。
兩道身影終於站到了王座前的正中心,對視著對方。
“親愛的新郎新娘,今天是你們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從今以後,你們將不再是彼此的普通朋友,盟友,而是要以夫妻的身份攜手走過一生的旅程。婚姻是神所賜的禮物,是一個至高的約定,它意味著彼此相愛、互相扶持,在困難時刻同舟共濟,在安謐時刻心心相印。”
雷鳴卿的聲音洋溢著祝福,聲調漸漸升高,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親愛的兩位,我希望你們能考慮這段箴言,用愛去包容彼此,珍惜你們的經歷。“
雷鳴卿語重心長地說著。
他的致辭令在場賓客都動容不已。
儀式進行著。
沒過多久,他們的好友迷霧卿作為伴郎兼證婚者被請了上來,將要發表賀詞。
早已等候好的迷霧卿有些緊張地整了整領帶,拿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致辭稿,輕吭了兩聲。
“首先我要感謝你們給了我這個榮幸,讓我能在你們生命中最珍貴的時刻,擔任你們的證婚者。我和你們是多年的摯友,我見證了你們相識的整個過程。“
迷霧卿歐里昂看了看黑日卿,又將目光投向墜落魔王,
“你們互相欣賞,互相支援,共同進步。正如魔族歌劇所說:‘心心相印,情投意合,珠聯璧合,天作之合。’我堅信你們就是命中註定要攜手的有緣者。”
他的祝福獻上。
“有請我們另一位尊敬的證婚者上臺,同樣是他們的好友,也是這次婚禮的伴娘,為這對魔族夫婦送上真摯的祝福……”
司儀雷鳴卿有條不紊地引領著儀式進行。
奈卡利斯魔王宮裡的時間飛逝。
隨後就快要到了隆重的環節。
“卡利耶拉,請問你是如何看待新郎的呢?”
司儀雷鳴卿面向新娘,問道。
“他……總是能給我帶來笑容,他帶著關懷所有生靈的語氣,也有很容易和魔族親近的親和力,雖然平時沒什麼笑容,但偶爾又比想象中更像個孩子一樣會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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