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神通不敵天數(一萬一千字,三合一章節)
對於許元貞的情況,唐曉棠當下看上去早已知情,並不感到意外。
雖說如此,她此刻還是撇撇嘴,語氣有些酸:“下次你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霎瞬神水之妙,並非對人人都有效。
先天五太之中,唯有太始道體在這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若非如此,只憑太始道體,許元貞也不足以令時間、空間扭曲到如斯地步,甚至無視了大境界同大境界間突破的定例俗規。
而霎瞬神水經此一次,亦消耗殆盡。
“無妨,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許元貞對此倒是不甚在意。
唐曉棠轉而跟雷俊打聽道:“我這段日子專心閉關來著,外面情形如何了?”
雷俊:“九天十地大千世界那邊大體情況尚好,高天君未再現世,北辰先生也沒有返回過那邊,九天十地方面能感受到有漸漸合攏重現天地兩界的趨勢,但從時間上來看尚有差距。
儒林大千世界這邊,嚴子和樂原先生直接爆發過大戰。
魔佛一脈侵襲中州,河中府鄭氏家族和其他小家族嚴陣以待。”
儒林大千世界這邊,時之淵直接坐落在人界或者說人間,彷彿大體在大江中游一帶,某種程度上同奔騰的大江結合。
自魔佛一脈侵襲以來,荊湖、湘湖這南北之地受到最直接威脅。
不過因為空摩玉的緣故,來自妖魔之世的魔佛一脈這些年來主要向北而動。
荊楚方面遭劫最為明顯,魔佛高手甚至一路向上,已經抵達南陽一帶,並進一步北上威脅中州。
北辰先生鄭白榆出手以來,方止住對方侵襲勢頭,並將他們重新壓回大江流域北部。
鄭白榆出身的鄭氏家族,乃儒家舊學中流砥柱之一,一直以來都是中州甚至中原之地第一大世家名門,雄踞中州河中府。
同時,鄭氏一族也掌握當世不少空摩玉積蓄。
魔佛一脈高手北上,荊楚淪陷,位於中州的鄭家便直面威脅。
雖然有鄭白榆出手迫退壓制對方,但中州鄭家仍然不敢輕忽大意。
鄭家老家主鄭彥,同關中吳家的老家主樂原先生吳海林並稱,乃是儒家舊學三大素王之一。
此番與儒家新學開戰,同時還要警惕來自時之淵的魔佛傳人,故而鄭彥坐鎮中州未出,看顧鄭家的同時,也居中照應其他儒家舊學世家。
“如今局勢變化,令鄭家主漸漸也有些坐不住了。”雷俊言道。
當前這個時間點,和儒家舊學一樣,新學那邊也有三位已經臻至儒聖三重達成三不朽的儒家素王存世。
除了嚴子之外,便是出身浙東會稽被譽為兩浙儒家新學第一大宗師的焦飛陽,以及燕趙新學方面的領袖朔風山主連峰。
以整體論,當前仍然是儒家舊學方面讀書人更多,飽學鴻儒更多。
但好在最頂層的儒聖三重境界高手,雙方是三對三的局面。
故而儒家新學方面其他修士有舒展空間,可以設法利用儒家舊學世家文脈必須固守的特點,與對方拉鋸較量。
吳海林、鄭彥之外,舊學另外一位仙境三重的儒家素王,齊魯丘家老家主丘禮,當前便正跟同樣儒聖三重的焦飛陽爭鬥。
燕趙新學的連峰則主動出山,攻擊晉中儒家舊學名門世家。
三晉之地當前岌岌可危,令坐鎮中州河中府的鄭彥,不得不考慮出山馳援。
雖然也有儒家舊學高手意圖以圍魏救趙之勢,侵襲新學方面經營的江東、兩浙、燕趙等地,但儒家新學方面應對有序,張晚彤來儒林大千世界後雖然低調,但她眼下留在江東,無人可以小視。
“我還是對鄭白榆在打什麼算盤更感興趣。”許元貞言道。
雷俊:“同感。”
“那就去時之淵看看好了。”唐曉棠:“嗯,好吧,我還是更想找之前溜來這邊的那頭老烏鴉,一直沒聽說他返回時之淵或妖魔之世……”
雷俊:“先是被小師姐你盯著,待你開始閉關修行了,時之淵那邊又因為鄭白榆和魔佛傳人同樣人人關注,大日妖聖也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不過如果時之淵局面更亂一些,或許大日妖聖就會考慮渾水摸魚了。”
說話間,許元貞已經先行,雷俊、唐曉棠並肩跟上。
不過,還沒等他們到長江中游流域,雷俊雙瞳中天通地徹法籙微微閃光。
許元貞腳步不停,微微側首向後。
唐曉棠則直接轉頭向雷俊看來:“出什麼事了?”
“局面有些變化,舊學方面的丘家主,重創了會稽的焦先生。”雷俊雙瞳中光輝漸漸收斂:“唐皇陛下已經緊急趕過去。”
唐曉棠:“他們倆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基本在伯仲之間,此前互有勝負也都是小勝負,這次是丘禮大獲全勝?怎麼做到的?”
雷俊:“當前尚不明細節,唐皇陛下晚些時候或會再傳訊來。”
許元貞忽然問道:“連峰呢?”
雷俊:“聽說還在晉中。”
………………………………
江淮之地淮安府,曾經也是文華薈萃之所在,有傳家立世多年的名門在此世代傳承。
其後因為域外天魔緣故,此地文華凋零,世家不再。
到如今,這裡既非儒家舊學世家在此復興,也無昌盛的新學。
蓋因為此地恰是雙方爭鬥較量的最前沿,多年來經常拉鋸,故而誰都無法在這裡徹底立足。
而眼下淮安城外,赫然矗立一座閃動淡淡光輝,彷彿由無數文字共同澆築而成的高大石碑。
石碑龐大而又高聳,遠望如孤峰一般。
原本石碑默默矗立。
但忽然其表面光輝開始快速而又劇烈的閃爍。
伴隨這光輝閃爍,有陣陣清風一同突兀地出現。
受清風影響,碑上光輝頓時轉淡不少。
好在,凝聚的光輝中,依然有個身影從中出現。
那是個看上去外觀年齡只得三、四十歲許的儒生,氣度灑脫,但當前面無血色,皮膚蒼白至極。
淮安城內當前有儒家新學的學子,站在城頭望著城外閃光的豐碑和豐碑中出現的人影,大家先是喜悅,繼而陸續察覺不對,心開始紛紛往下沉。
那外觀年輕的文士分明正是儒家新學當世三大素王之一的焦飛陽。
但焦飛陽當前狀況看起來頗為不利。
那豐碑,乃是焦飛陽文華才氣所凝聚,又稱功碑。
儒家經學一脈修士,推開仙門登臨仙境者,又稱立地成聖。
儒聖修持三不朽,有立言、立功和立德。
仙境一重立言者,得傳世經典,儒聖微言大義筆墨文脈傳承下,能將自己的微言大義著書立說,傳予旁人尤其是境界相對低於自己的人,從而文章廣佈天下,教化眾生。
不問可知,傳世經典書卷者,如果用於實戰,更利於統領提升旁人,而於自身鬥法中作用相對有限,故而一重不朽立言的儒聖對上同境界仙境高手可能略微吃虧。
但到了仙境二重境界,達成立功的儒聖,則可凝聚屬於自己的功碑,微言大義天心即我心干涉制定法則之餘,在一定範圍特定情況下可以長久流傳併發揮作用,壓制對手。
除此以外,碑在人心,口口相傳,千古留名,故而到這個境界的經學儒聖開始有一定程度的重生復活之力,又稱千古流芳。
這為儒聖在實戰鬥法中自是額外提供底氣。
自然地,如無必要,儒聖也不希望當真用上如此法門。
可眼下焦飛陽分明正是藉助自己留在淮安城外的功碑重生,從前線退下來。
儒聖三重境界的焦先生,竟然被對手重創到如此地步?
眾人念頭剛剛轉到這一步,忽然就見城外遠方又出現另外一人。
對方似是隨清風而現,卻是個外觀看上去已經蒼老,但面目清癯儒雅,雙目炯炯有神的老者。
淮安城中儒家新學一脈所傳的學子目睹對方出現,心情不由更是一沉。
齊魯丘家家主,仙境三重境界的儒聖,丘禮。
他衣襟飄揚,隨風而動。
清風看似微弱,此刻竟吹得那彷彿挺拔孤峰般堅立不倒的豐碑搖晃起來。
儒聖三重,立德。
所謂風者,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
有道君子如風,所經之處,教化蒼生,萬眾服膺,尊崇敬仰,隨風而動。
故而儒聖三重境界的儒家素王,常不戰而屈人之兵,縱使正式出手,以往往可壓倒對手使之遵從儒聖所訂立的標準守則,乃至於吸引對手各方面主動靠近自己。
焦飛陽亦是仙境三重儒聖,但他此刻頗為虛弱,對上原本勢均力敵的丘禮,各方面便都力不從心。
丘禮成功壓對手一頭,對手便幾乎再難有翻身餘地。
淮安成中儒家新學學子,雖不至於納頭便拜之流,但此刻亦為之心神動盪。
相較於不敢對抗眼前的對手,他們心中當前的想法更近似於……
自己不該對抗眼前的對手。
這自然是因為丘禮儒聖三重立德所成之德風的影響。
儒家學子心知肚明,故而不斷強迫自己心神與之對抗,如此反覆之下,心神矛盾,自叫人難以把持心境。
同時,大家亦震驚於焦飛陽為何被對手重創,甚至被迫借功碑人心重生,以至於棋差一著接下來步步受制。
焦飛陽同遠方隨風而至的丘禮對視,目光稍後挪向丘禮身後,並未多言,只是輕輕嘆息一聲。
丘禮隨風而至,身形立在一具墨色的龐大車架上。
他存在感之強烈,令人忽略他身邊與之同乘的其他人。
丘禮身前,作為墨色車架御者的是個中年文士。
其名丘宣和,同丘禮同樣出身自齊魯丘家。
而在丘禮身後,站著另外兩個文士,分居他身後左右。
一個是湘贛之地袁州霍家家主,霍振,乃仙境二重儒聖,素來為湘贛一帶儒家舊學領袖,放眼天下僅次於吳海林、鄭彥、丘禮的舊學頂尖高手。
而另一人……
有部分儒家新學修士猛然瞪大雙眼。
另一個站在丘禮側後的人,分明是儒家新學在兩浙一帶的大家之一,微雨齋主遊越寧。
遊越寧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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