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在近日從海外返回,但不清楚她追蹤千葉蝶王有無收穫。”
元墨白微笑:“得益於重雲你近年來不斷改良創新千里傳音符一類的符籙,本派現在遠途獲取音訊,比先前便利許多了。”
雷俊:“深入遠洋後,海上風浪阻隔,靈氣和惡氛交織,弟子聯絡大師姐也變得困難,要不怎麼說,學無止境呢。”
雷長老給自己列清單,已經把赴海外一行,研究海外靈氣脈絡之事新增到行程計劃裡。
此後關中陸續傳回訊息,在唐廷帝室調解和壓制下,金剛部同天師府之間,沒有爆發更進一步的衝突。
唐曉棠傷人,但沒人能壓著她的頭退讓去給桑結上人道歉。
見面之後不再打起來就謝天謝地。
好在唐天師不用親自出馬。
天師府方面有張靜真出面同唐廷帝室和佛門的人打交道。
張靜真當然也不會代自家掌門去道歉。
去長安路上,她就找好說辭了。
簡單地講,就是找後賬。
十四年前,前任天師李清風身隕,龍虎山先後同江州林族、黃天道大戰,中間還夾雜血河派、陰山峒的巫門高手。
彼時,天師印重現,不止一人也不止天師府自家爭奪。
金剛寺的龍嘉上人,也去摻了一腳。
雖說最後龍嘉上人沒有得到天師印,但這事兒畢竟好說不好聽。
你沒拿走天師印,但你阻礙我龍虎山自家找回天師印了不是?
那本派掌門見到伱們密宗和尚,情緒激動些也實屬正常。
當然,被唐曉棠打了的是桑結上人而非龍嘉上人。
須彌重開前,二者可能都互不相識。
但天師府當前只需要一個由頭。
這解釋不是給佛門,而是給唐廷帝室的。
真要說起來,這事兒隱約間將眼下同樣在關中的楚羽也一併掃了進去。
好在那時楚羽還在蘇州。
“當今陛下親自調停,事態基本已經平息,晚些時候掌門和靜真師侄便會回山。”
元墨白言道:“據靜真師侄所言,最後是陛下厚賜桑結上人,將這件事最終壓下去。”
雷俊:“弟子肯定是信小師姐的,這佛門金剛部怕是來者不善。”
元墨白輕輕頷首:“據關中傳回的訊息,不論嘉盛上人還是桑結上人,亦或其他金剛部上三天高僧,年歲都不高。”
雷俊:“過去幾千年時間裡,人間靈氣不盛,但九天十地皆各自獨立於人間之外,可能是另一番景象,此前界域不通往來斷絕,如今門戶重開,我輩修士確實不宜大意。”
面對這問題的也不單只是天師府一家。
如今大唐方方面面,都以審慎的態度,關注西域那片忽然擴大的金剛界,關注可能重新連通人間的其他域外天地。
元墨白:“好在人間如今天地靈氣潮湧蘇愈,盛世景象漸漸重現。”
如此環境下,越年輕,潛力越足的修士,自然越是受益。
近年間進步飛快者,往往都是年輕一代後起之秀。
似青州葉族族主葉炎那般老樹開新花者,幾乎是僅此一例的特例。
何況,嚴格說來,葉炎當前年齡也並不很高。
雖然論輩分,他與楚修遠、葉默權、黃玄樸等人同輩,但就像元墨白、楚羽、嶽西陵人小輩大一樣,葉炎基本也是同輩巨擘中最年輕的一位。
此番關隴妖亂裡,年輕強者紛紛冒頭,獨當一面。
女皇乃論外存在,可以不提。
唐曉棠同樣無需多說,當今之世最年輕的八重天高手。
蕭雪廷自南荒返回京城後,這兩年低調許多,少有露面。
但這趟再出關,成功突破至八重天境界,攜山河劍先刺殺大空寺上代方丈寂象法王,然後在嘉盛上人同雪國熊王大戰時,再刺九重天大妖雪國熊王,端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兩人都在五十歲前便踏足八重天境界,舉世矚目。
楚羽突破至八重天境界雖然晚了些,但此前同樣是五十歲以前便入七重天。
另外這次近距離觀察楚羽出手的唐曉棠表示,對方比起早年時,似乎有些別樣變化,但短時間內看不分明。
蜀山方面這次帶隊的領袖是煉器派八重天仙遊境界的長老張東源,攜青冥劍而戰,殺伐犀利。
除張東源以外,蜀山派還有其他高手一起出山來關中。
這當中最年輕者,姓章,名太岡,乃紀川等人的師兄,早先便名動大唐,乃道家煉器派年輕一代最出色的天才人物。
此番參戰雖然還是七重天修為,但引得許多人側目,包括唐曉棠在內,觀者皆言,只要不卡在七重天到八重天之間的天塹,章太岡近年間必入八重天仙遊之境。
據聞妖族北返之後,章太岡並未隨張東源一起入長安面聖,而是直接返回蜀山。
現在已經有傳聞章太岡開始閉關靜修,很大可能是為踏出那最後一步。
與之情況相近者,還有荊襄方族的長子嫡孫方竺。
方竺正是天師府弟子方簡的長兄,方族大老爺方浣生的長子,同時也是方族年輕一代最出色的子弟。
關隴平定妖亂的大戰中,同樣表現出色。
戰後方竺倒沒有像蜀山章太岡一樣直接走人,而是隨族中長輩先赴長安面聖。
不過面聖之後方竺亦沒有多留,先於方族其他人一步離開關中,返回荊襄祖地。
世人皆稱,各大頂尖勢力年輕一輩佼佼者,都開始向八重天邁進。
道家丹鼎派聖地純陽宮年輕一代天驕嶽西陵此番一直在別處閉死關靜修,同外界中斷音訊。
結合其天資與修為進境,這趟閉關,想來便可能是在為八重天境界努力。
“說到荊襄方族,倒是有另一事。”
元墨白言道:“方永山居士,成功修成儒家詠誦一脈七重天境界,臻至入神之境,並接掌京城洛陽學宮司業一職,論年齡,他也是極為年輕呢。”
雷俊頷首:“還不到四十歲。”
方岳,字端峰,號永山。
和方竺、方簡一樣乃荊襄方族出身。
但前些年投身學宮,如今在荊襄方族內部,他的名號幾乎成為一個禁忌。
其人自幼便有麒麟兒的天才美名,只是方族田裡這棵好苗子,被唐廷帝室的鐮刀收走了。
學宮中,以祭酒為首,司業為輔,下設博士與助教。
學宮初創時,規格低於原本的國子監,同國子監下設的太學、國子學等分支同級。
但其後學宮漸漸升格,開始同大唐國子監並立。
自創立以來,祭酒便是隴外蕭族二郎蕭春暉。
設司業一職時,最初是世族出身的官員擔任,正是方岳的一位族叔。
教授儒學的方岳,教授道學的藺山,以及來自天龍寺教授佛學的高僧等,皆為學宮博士。
如今方岳修成上三天修為,取代同姓方的族叔,成為學宮新的司業。
這基本上標誌著他將成為蕭春暉的接班人,當前作為過渡和蕭春暉的助手,先熟悉狀況。
蕭春暉已入朝堂正式開始參知政事,學宮這邊大量事務便漸漸開始由方岳接手。
再過一段時間,相信便是蕭春暉卸去原先職司,由方岳正式成為第二任學宮祭酒。
“都說蕭將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但她兄長蕭祭酒,更內斂啊。”
雷俊同元墨白聊到這裡,忽然笑起來:“除了當年隴外蕭族出事,他們兄妹初入朝堂時驚鴻一現外,這位蕭祭酒便再沒動靜了。”
蕭雪廷平時再低調,但時不時就搞出個大動靜。
蕭春暉近些年來比他妹妹還要更低調得多。
元墨白語氣溫和如常:“平淡是真,未嘗不好,只是難得。”
雷俊深以為然:“師父說得是。”
………………
此刻的學宮中,蕭春暉正同方嶽對坐。
身材瘦削,俊朗青年模樣的蕭春暉坐在主位,微笑道:“接下來,多辛苦端峰了。”
真實年齡比他小不少的方岳,外貌看起來倒像中年:“學生不敢當,不過是依著陛下和先生之前佈置,繼續施為。”
初入學宮時,方岳既是教授儒學給學宮學生的教師,同時本人也聽蕭春暉的課,因此在這位同輩兄長面前常執師生之禮。
蕭春暉糾正過他幾次,方岳依然故我,反倒讓蕭春暉不好強求。
“先生入政事堂參知政事,乃國之幸事,學宮這邊,學生自當盡力為陛下和先生分憂。”方岳言道。
蕭春暉:“端峰言重了,我以為在端峰任上,學宮定將迎來更大更快的發展。”
二人再聊幾句教學相關事,方岳告退。
不過臨行前,他難得猶豫一下,欲言又止。
蕭春暉:“端峰有話不妨直言,你我之間,何須吞吞吐吐?”
方岳點頭:“先生,學生以為,青彥那邊,是不是再考慮一二?”
蕭春暉:“嗯,我會斟酌。”
“先生想來已有思量,是學生孟浪了。”方岳當即告退。
蕭春暉送走方岳,神情微微一動。
這倒是經不起唸叨,說誰,誰來。
他和方岳剛剛談及的孟少傑孟青彥,這時便來求見了。
“先生。”孟少傑向蕭春暉一禮。
“免禮。”蕭春暉微笑:“記得你返鄉探親,這是提前回來了?東宮那邊已經銷假?”
孟少傑恭敬答道:“學生已經去過東宮銷假,當前在東宮尚未領差遣,先特來求見先生。”
說完這句話,他沉默下去。
目光閃動間,似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蕭春暉見狀,不做催促。
好半晌後,孟少傑方才再次開口:“先生,學生此來,有隱情稟報。”
女皇離開新都洛陽,前往舊都長安。
眼下帝京洛陽這邊,便是太子張徽監國。
東宮詹事、侍講等人當前自然仍是不動的。
倒是上官正清、葉嵩等伴讀小夥伴,先領個低等級的職司,跟在張徽身邊充當助手。
<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