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天空上滾滾黑雲湧動,帶來了有如實質的恐怖威壓!
前後共有六道身影在其中顯現,其威壓所觸及之地,莫說是法則、道韻、規則,就連時光都陷入錯亂,被種種超越了紀元、生死、虛實的力量所侵染、改變,逐漸構建出一片基於虛幻、構建於虛無之中的真實物質——
一座巍峨宏偉的殿堂,正在這一片混沌中成型!
就連那彷彿無所不在、無處不在的潔白海洋,在這座殿堂逐漸成型的過程中,都似是受到了衝擊和侵蝕,好大一片都盪漾出陣陣漣漪,那漣漪中更倒映著許多景象片段,似乎直通諸天萬界、千族紀元!
淡淡的恐怖氣息蔓延而出,遮蔽和覆蓋了好大一片海面。
在這氣息的湧動中,閃爍著黑金色光輝的龐大宮殿赫然成型,殿有六角,各據一方,那每一角中皆藏著星辰宇宙,乃是一方偏殿,各有一人坐鎮其中。
第一個,殿中萬氣湧動,無數氣息變化,交纏碰撞,興滅不定,執掌者頭上有角,身著一身赤金之袍,手持萬色煙羅,與萬氣相連,乃是那元氣之祖,掌握千紀諸天之氣!
第二個,殿中永珍林立,無數嶄新之物接連顯現,自虛無與死寂中獲得生機,那執掌者身著碧綠直裰,長髮與萬物生機相連,乃是那創生之祖,掌諸天萬界、千族紀元的創造與生機。
第三個,殿中星辰閃爍,無數星象雲圖變化移動,照映黑暗與星空,那執掌者雙目緊閉,身穿漆黑長袍,袍上星辰點點,星環處處,乃是星辰之祖,執掌萬千星辰,溝通星空之眼。
第四個,殿中幻象斑斕,無數因果如同蛛絲一般交織,勾連諸天萬界、過去未來,那執掌者身若幻影,看不清輪廓與面貌,身後隱隱有一道八臂之影,正是那因果之祖,監察千紀萬界之因果命數。
第五個,殿中虛空寂寥,萬物皆無,萬事皆虛,哪怕是殿外之光落入其中,亦會化入虛無,不見半點,其中更無一人,只有一道虛影,乃是那歸墟之祖,為千紀萬界的虛空源頭。
第六個,殿中肅穆而空曠,不見異象,也無奇景,只有一道巍峨龐大、頂天立地的身影,他彷彿坐鎮在萬物源頭、世界初始,散發古老而又腐朽的氣息,乃是那元始之祖,記錄遙遠過去,行走於時間間隙。
劫祖看著六殿之中萬千氣象,臉色凝重,表情難看,眼中更有雷光跳動、煞氣湧動。
“竟是六人皆至!果然是擔心我煉化了人道紀元,獲得了這萬劫位格本該具有的位格!威脅了他們的地位!”
正當他心中思量之際,那位創生之祖開口道:“劫道友,吾等早就聽聞人道紀元之名,知曉這個紀元的族群不好對付,你前前後後輪迴了三次,都未能完全煉化。”
其言響徹三界,動盪時空,談及人道紀元,立刻便自虛空中牽引了許多生靈之念,其中更有因果絲線,赫然便朝著那人道紀元延伸過去。
只是在即將接觸到那兩萬年紀元之時,轟然震顫,令那因果與生靈之念盡數破碎。
這位太古之祖也不以為意,反而搖頭嘆息。
那位因果之祖則道:“本想著這乃是你一人之事,畢竟這人道紀元的時代脈搏歸屬於你,其他人縱有心,亦不能插手,可如今看來,你不僅未能真個平息人道紀元,反而埋下禍根,那吾等便不能坐視不管了。”
劫祖冷笑一聲:“時代歸屬,乃是至聖劃分、源於無上道果的法則,莫非你等還要違逆無上之意,要強奪我輩權柄!?”
他的心中滿是不忿,壓抑著怒火,蓋因他的劫之法理,衍生出來的萬劫星空大道,論及本質,絲毫也不亞於面前幾人,只是落後一步罷了,若非那人道紀元太過難啃,一旦煉化,以能夠蘊養出十幾名太玄的紀元底蘊,他不僅能與這群人平起平坐,甚至還能凌駕其上!
歸根到底,面前七者固然是太古之祖中的佼佼者,但其境界依舊還是太古太玄,只是底蘊更深,法理更為廣闊罷了!
結果,自己還未來得及煉化人道,卻被這群人找上門來,他又哪裡能夠平靜接受?
“所謂的隱患、禍根,不過是一家之言!即便是真的,一時之隱患,只要我正視對待,想要平息、消弭,又如何是難事?你等如今作為,無非是以此為藉口,想要奪我造化罷了!”
一念至此,劫祖眼中通紅,身上雷霆與煞氣已然湧出、纏繞在身上,顯現出蓄勢待發之意,揚聲道:“那亦不用多言,時代脈搏我不會交出,你等要拿,只管動手!只是,要看爾等有沒有這個膽子,違逆無上之意志、太古之盟約!”
但他話音剛落,便陡然間臉色大變!
卻是那第六殿中的元始之祖抬手一壓!
轟隆!
那混沌之中,忽有巨響,隨後混沌散去,異象破滅,顯露出清澈透明的潔白海洋,但海中蘊含著的千紀精髓、萬古氣息也隨之消散!
這龐大懸峰所在的、方圓十萬裡之內,充斥著的浩劫、雷霆、煞氣、災厄等,竟是被一掃而空!
跟著,其餘五殿,齊齊祭出一物!
一個是赤紅元氣,一個是碧綠玉樹,一個漆黑死星,一個是千絲網羅,一個是無獄深淵!
再加上元始之祖的破法一手,那劫祖縱有千劫萬煞十億雷霆轟鳴,這時亦是抵擋不住,被瞬間鎮住了本源法理。
“皆為太古,何至於此!”
在旁沉默了好一會的守墓人搖頭,朝著那紛亂的萬千雷霆中探手一抓!
咚咚咚——
就有一團如同心臟般跳動不休的光輝被他拿住,在掌中變作一枚鑰匙。
“有了這時代脈搏,他人便可開啟人道紀元的紀元之門了。”
他微微點頭,隨即看向雷霆中略顯狼狽,但氣勢卻更加洶湧的劫祖,道:“窩禱,你也莫要擔憂,此紀元既歸伱所屬,待吾等清掃了紀元,根除了隱患,也會灑下些許人苗,重新蘊養人道,支援你煉化此元,以全星空之道!”
“所謂太古一族,其實本非一族,而是源於一個古老存在,因這存在神通通天,降服了諸多星空氣運之主,將之轉化,最終塑造出了太古諸族!但即便如此,那些個族群便是存續下來,很多也早已被騰籠換鳥、誅心換種,那些心向本族、傳承真血的,早就滅絕,反而是那些個叩拜皈依、引路跪降的,將血脈傳承下來,塑造了後世支系,但歸根結底,已是徒留其形,內裡乃異。”
人道紀元之中,如今卻多了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他們坐於傳承界域的殿堂之中,身上滿是鮮血,且在不住流淌,將其原本的模樣都遮蓋了起來,看不清模樣。
在其對面,依舊是那位少年玄尊,只是此時他眉頭緊鎖的聽著,忍不住道:“兩位,這些我等過去雖不甚瞭解,但多少也察覺到太古諸族之間差異不小,以此為言,怕是無法證明二位的身份。另外,兩位身受重創,甚至傷及了根基本源,魂魄散溢為血,外溢難止,若不治療或者封鎮,一旦本源散溢,可就是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無妨。”
那兩人聞言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居然笑了起來:“吾輩能穿越紀元阻礙抵達此處,本就抱著必死之心,如今能活著見到人道諸君,已是邀天之幸,便是形神俱滅又有何妨?況且,此番吾輩神遊求援,破界者不下百人,真正能活著抵達此處的,唯有吾等二人,還有什麼好埋怨的?穿越紀元屏障、抵達他族紀元,本就是近乎不可能之事,吾輩既成,便當留下印記、訊息,為日後兩族聯手奠定根基!”
另外一人嘆了口氣,補充道:“如今,吾輩的紀元已近乎破滅,吾等破界神遊亦不知多少年月,祖地紀元是個什麼情況著實難料,或許已經陷落,是以當務之急,是將吾等所知,儘可能的告知諸位!必須趕在根基崩潰之前,把身負之責貫穿清楚才行!好在人道紀元元氣尚在,離你們被攻破紀元之門、徹底落入深淵,還要許久,只要處理得當,未必沒有轉機!”
玄尊聽得這些,心裡雖然還有疑慮,卻不影響他心有敬意,於是遲疑片刻,嘆息道:“既然如此,那兩位便隨我去見太玄聖人吧!”
對面兩個血人一聽,當即精神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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