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藍日光輝照耀之中,陳淵念頭忽然一顫。
這周圍時光凝固,卻定不住他的信念,只是胸中銅鏡卻忽然震顫,隨即發出了歡呼雀躍之傾向,他心有所感,於是引動銅鏡吞納四方,立刻將那凝固時空的力量牽引過來,盡數吞沒!
但與此同時,時光錯亂之感卻越發濃烈,讓他一時竟無法分辨過去了多久。
彷彿一瞬,彷彿幾年。
不過,隨著那凝固之力滾滾而來,被銅鏡所吞沒,周遭的某種道韻法則、冥冥命數亦隨之而來,讓陳淵交感通冥,尤其是歸元精神共鳴震動,讓他在交感之中神思通冥,竟是抓住了一縷訊息。
這一片新生的傳承天地,洩露出來的歸祖之念。
歸族動念開天闢地,創立一方世界,乃是天道,因此這一縷訊息,其實就是洩露出來的天機——
“原來如此,那歸族老祖似因太古一族的某種制約,在其所屬族群的對應紀元沒有活躍之時,要陷入沉睡,或是為了保全自身道行、力量,如今看似醒來,但其本質不能完全復甦,反而因為某種制約,對我難以全力出手,甚至其本身的歸元精神也在洩露。”
一念至此,陳淵微微眯眼。
“如此看來,這或許是個機會,畢竟我既來到紀元之外,遲早是要和太古一族正面廝殺的……”
咔嚓。
突然,輕微的碎裂聲從不遠處傳來,陳淵循聲看去,雙目之中神光閃爍,已然看出端倪。
“那人在打破桎梏,但這本不是一朝一夕可成……”
念至此處,陳淵正要運用手段,但忽然神色微變,蓋因那不斷傳遞過來的訊息中,竟是帶來了一個令他十分意外的內容。
“這……”
莫名的,他忽然想到在那玉碑界中,曾經被人提及的一人。
啪嗒。
在詭異的時間扭曲中,在那人道紀元之內。
輕微的聲響,在玉碑界一處寂靜的水牢中陡然響起,立刻將牢外坐鎮的兩位真仙驚動!
他們對視一眼,同時面露凝重之色,朝著水牢之中看去,同時捏訣拿器,滿臉戒備。
不過,這兩人很清楚被關押於此的那人,經過經年累月的削弱,其修為根基早已退化到了金丹層次,若不是各大宗門不惜血本的送來各種珍貴天材地寶、保命延壽的丹藥,怕是此人早就修為盡失,淪為凡俗了。
而凡俗是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存的,哪怕是金丹修士在化魂水所佈置的水牢中,也只能勉強保持性命,連維持清醒都是奢望。
偏偏就是這麼一個人,卻讓各大宗門如臨大敵,甚至在如今局勢混沌的當頭,竟然直接分出兩個真仙來此看守,並且時常輪換!
如今,這真仙觀察著牢中局面,已將訊息傳了出來。
一時間,本就不平靜的玉碑界,立刻就暗流洶湧!
如今,距離那場傳音魔變,已經過去了三十年。
在這三十年間,整個玉碑的變化不可謂不大,其中最大的變化,便是原本十分罕見的界外人,如今雖不能說是司空見慣,在三宗五派中卻也已是人盡皆知。
“也就是說,吾等這般自外界而來的,在過去十分罕見?”
崑玉山城,酒館之內,剛剛落座的王復陰、劉知光聽著身旁剛剛結識的定音樓弟子孫眷說了好一會後,便忍不住出言。
那王復陰是問了這麼一句。
劉知光所在意的卻是另外一事:“你說自天地大裂縫出現,那位崑崙仙山的鳳鳴仙尊進入此間,已經過去了三十年?”說著,他與王復陰打了個眼色,後者一愣,隨即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
時光流速似乎不對,據他所知,那位鳳鳴妖仙踏入天地大裂縫,分明是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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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三年,此間三十年!?
“確實是三十年了。”孫眷點點頭,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酒後,就道:“兩位,你等自界外而來,自然不知吾等界中之事,按著故老相傳,吾等所在之洞天,乃是古之桃源衍生,是在星空諸天萬界紛亂之時,有先賢開闢道路,遷徙於此,於是既保留了許多古老本源之宗的傳承,又有許多後起的旁門。”
“這與吾等外來之人有何關係?”劉知光忍不住道:“難不成那後面的旁門,很多是外來之人開創?”
“在天地大裂縫誕生之前,都不見幾人能來,如何能開創旁門?”孫眷搖搖頭:“其實事實恰恰相反,因吾等洞天當年便隔絕內外,乃是世外桃源,不只有外之天,不只有人之界,內外因果斷絕,外來之人便是偶爾因故落入此間,也因因果不全、不聯,要麼被排斥出去,要麼氣運衰落,速速殞命,唯有與三大宗相關之人,才能藉助大宗傳承氣運,維持位格不墜。”
說著說著,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感慨道:“兩邊隔絕何等堅固,萬年以來能入得此間者本就了了,其中多數殞命、失蹤,餘下的才幾人?因此罕見。”
王復陰便問:“唯有與大宗有關的,才能進來,但現在呢?”
“現在?”孫眷咧嘴一笑:“自然是不同了,天地大裂縫一顯,此方洞天可都不同了,原本的命定之數因此紛亂不說,連內外隔絕都因此斷裂,這才有大裂縫出現!”說著說著,他看著面前兩人,“說起來,兩位道友不是該最為熟悉嗎?若不是大裂縫出現,你等如何能入得此間?還能不被排斥?”
頓了頓,他轉而問道:“其實,我十分好奇外界是什麼情況?既然大裂縫顯現,該是有不少人能來吧?”
王復陰倒是不隱瞞,老老實實的道:“星空之中能入此界的,都要經過一處界中界,而那界中界所在之處乃是一處冥土,死氣縈繞,生者退避,吾等是因為機緣巧合誤入了那界中界,才能正好遇到大裂縫。其實,這裂縫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穿過的,吾等因道行低微,還在界中界內修行了幾年,才能來此……”
“說起來……”劉知光忽然出言打斷,將話題一轉:“孫道友,這大裂縫既然出現,有外界之人來此,你們這裡該是有不少人出去吧?可為何吾等在外時,不曾見過幾個?”
“這裡面詳細的原因,我其實並不清楚,但大概能猜到,”孫眷說到這,嘿嘿一笑,語氣低沉了幾分:“三宗當初在大裂縫一戰中損失不小,又擔憂我家祖師出關,早就派了人將那大裂縫周圍層層把守,你等入界之時所遇關卡的守衛,其實都是三宗門人。”
他冷笑一聲,喝了一口酒,才繼續道:“這三宗仗著勢大,自然不許其他宗門的人輕易踏足大裂縫,而且他們門中規矩多,上上下下等階分明,該是對自家弟子也嚴加掌控,不讓他們隨意穿過大裂縫。”
劉知光卻問:“若是如此,我等來時,為何覺得他們格外通融?”
“還不是先前來的鳳仙尊、火德仙君等人拳頭夠硬!”孫眷咧嘴一笑:“別看三宗幾派說的如何,但自從我家祖師逆轉乾坤、打碎命數,什麼仙道真祖、旁門宗師、魔道魁首,那是統統拿下!”
他說到此處,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原本該是那雲霄劍宗大興三百年、稱霸五百年,結果因為招惹了我家祖師,嘿嘿,你猜怎麼著?連這大興之勢都被直接斬斷,如今赫然衰落!”
說著,孫眷那幸災樂禍的意思,已是展露無遺。
可就在此時。
“孫眷,何以這般囂張?得意忘形?”
冷漠之聲自店外傳來,同時進來的,還有一身白衣的年輕劍客:“你們若不是狐假虎威,如何能有今日之勢?如今更是妄圖來劫走那人的血脈後裔,卻不知乃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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