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道神通所蘊含的內容,即便是陳淵都不免驚訝!
在那神通光環顯現的瞬間,他體內的時光之力都隨之震顫,似在共鳴!
即便那神通光輝已經消散於長河,不見了蹤影,但這股共鳴卻還是帶來了餘韻,讓他隱約間看到了那神通光輝,在無數時空斷層中飄蕩,最後似乎是落入了一堆書冊之中……
不過,隨後六臂舒展,超凡破碎,種種虛幻煙消雲散。
陳淵這段時間以來,以兩具化身行走,本體閉關鞏固,亦是收穫頗豐,原本只侷限於一隻手上的真身符篆,已是遍佈六臂,更隱隱朝著軀幹蔓延。
只不過,越是往後面,越是困難和緩慢,顯然是即將觸碰瓶頸,所以陳淵當下除了繼續蒐集前古之物作為資糧,也需要能有個觸類旁通的路徑。
“看來這神通未來還另有境遇,或許還能塑造一段故事。不過,能逆轉長河、回溯過往的神通,實在是……但這就能說得通了,能解釋為何他對我會有所瞭解,更有提前佈置,本以為是預言、預感之流,以意念來窺探長河下游,感悟時光路徑。沒想到,實在是沒想到,居然是逆流長河!著實是匪夷所思!”
時光溯源,迴轉過去!
這是要承擔一個紀元、整個星空的重量,是何等大的因果與負擔!?
須知,這時光之中,可是還有那太玄聖人這等不可思議的存在!
這等於是生生將奔流不息的長河逆轉回一段時間,而長河之中所承載的人物,無論修為高低,都要隨波逐流,跟著長河一併回返,想想都知道是何等恐怖和匪夷所思之事!
當然,對於太玄聖人那等層次的人物來說,定已是洞悉了時光奧秘,即便長河逆轉,也應該留有記憶。
“相比之下,我卻毫無所覺!按理說,只要是有著完整的洞虛境界,便應該能夠有所察覺,但如今的情況來看,分明是半點不曾察覺啊!究其根本,該是其本命神通能另闢蹊徑,以時光之海為根基撬動時代,加上這人又出身太古一族,對時光之力本就有深厚瞭解,方能這般為之!”
“但即便如此,理應也有許多限制才對,否則豈不是無敵了?他就更不會敗亡於此!因為無論怎麼敗,都應該能重新開始,直到勝利為止!但如今看來,若不是他這本命神通的回溯時間有限制,便是對身體有著很大負擔,或者需要消耗什麼珍貴資源!”
“從眼前這人的情況,其實也不難推測出一點端倪。此人既對我有許多瞭解,各種佈局,說明前面就已有幾次回溯,但這次尋到了我這真身所在,卻還是那般意外,甚至還頗為手忙腳亂,足以說明問題了……”
諸多念頭在他心中快速閃過,將這前後之事盡數梳理清楚,最後嘆息道:“這等逆天神通都能出現,太古一族確實不容小覷,但說來也可惜,正因神通逆天,在顯化的瞬間,就已經超出這段時間線,存在於接觸不到的地方,否則便可觸碰一二、稍微參悟一點了……”
諸多念頭在他心裡快速閃過,但隨著驚訝平息,遺憾與可惜的情緒也逐步消弭,沒有在陳淵的心裡留下一絲痕跡。
而隨著心情的平靜,沸騰動盪的洞虛海也慢慢恢復安寧,劍仙血肉徹底破碎、湮滅,而那道漆黑人形已被鎮為一灘黑水。與之對應的,是在天道真身掌握中的一扇門與一枚漆黑符篆!
這兩者之間還存在著微弱的共鳴,一道道逆轉後的漆黑濛濛之氣在這共鳴中滋生出來,如同一條條跗骨之蛆般,朝著陳淵身上纏繞,甚至要滲透深處,改變血肉本質!
“這是?”
感受到天道真身之中,竟逐漸誕生出一股逆反之力,似乎要自己這好不容易穩固、煉化和掌控的奇特肉身,朝著某種詭異組成轉化,陳淵不由皺起眉來。
“哈哈哈!”
這時候,一股微弱卻又充斥著惡意的笑聲傳來。
陳淵循著聲音看過去,入目的自然是那一灘黑水。
只不過,此刻這黑水已是逐漸乾涸,皺皺巴巴的,像是被剝離了水份的漆黑抹布,散發出來的氣息也微弱之極,甚至比之精氣神足的凡人還不如,卻還散發著一股興奮與惡意:“你雖重創於我,卻又自掘墳墓!本來,以你這盤古真身的底子,便是在紀元之外對上我,也該是旗鼓相當,卻是妄圖竊取紀元之門!還剝奪了本座的太古烙印……”
“你也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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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淵搖搖頭,直接打斷了他,他自然看得出來,這太古一族在被自己拿住了那符篆、捏住了虛幻之門後,已呈現出油盡燈枯之勢,再加上其本命神通跌落,離徹底隕落已然不遠:“都這般模樣了,便是有什麼變化,也與你無關。說起來,以當下之局面來看,此事本就是你刻意設計,而今功敗垂成,又有什麼好說的?”
他看似嘲諷,但隨即話鋒一轉,隱晦的道:“你也該知道,面對盤古一族,你等太古一族亦不算什麼!”
他在試著套話。
先前被他擒拿的諸多太古一族,乃至那太古虛尊的殘缺投影,要麼就是所知有限,要麼就是記憶中存有禁制,或者是難以探查,而眼前這位大敗虧輸後,明顯心念受損,同時似還在那太古一族中有著不凡地位,豈不正是絕好的情報來源?
果然,陳淵這嘲諷、挑釁一出口,那黑水之中隱隱凝結出一張模糊面孔,似在憤怒咆哮——
“你不過是仗著紀元根本與盤古真身,而本座因秉承太祖之令,不得不降低位格,依附於低劣之身,否則伱焉有勝理?”
降低位格?
陳淵眯起眼睛,分析對方之言。
而那張扭曲面孔已是思緒混亂,卻沒有完全按照陳淵所想的那般去論述,反而嘶吼著道:“至於你那盤古真身,也不過是仗著主場之利,抓住了我那太古真身不在,只有太古之魂降臨的機會,才能得勝!那盤古一族雖是過往主角,曾經執掌紀元之輪,但人數何等稀少,更何況也早已滅族,只剩下幾個苟延殘喘!那真族尚且如此,你這不過得了真身傳承的,又如何能抗衡?”
短短一句話,透露出的資訊卻讓陳淵的心頭一陣狂跳!
盤古一族,過往主角!?
“此話莫非是說,在太古一族稱霸各個紀元之前,這星空永珍的霸主其實是盤古一族?所謂的紀元之輪,莫非就是紀元霸權的象徵?但這盤古一族似乎人口稀少,因此衰敗?甚至已然族滅?但是因何為滅?莫非也是太古一族所為?可聽此人言語,似乎並未點明此事……”
正當他深思之際,那黑水中的猙獰面孔已然滿是裂痕,生命氣息跌落到了谷底,生機火苗也已到了熄滅的邊緣,但其氣焰卻越發囂張:“更何況,你縱然得了一點盤古傳承,卻還妄圖掠奪太古傳承!這太古紀元烙印,豈是隨便便能搶奪的?”
他的聲音逐漸提升,在沙啞的嘶吼中,似乎變得通透而又虛幻:“我此番算是自投羅網,因此隕落泯滅!但你同樣是自尋死路,抓住烙印,血脈將被改造成低劣的混血之種!拿住紀元之門的投影,卻又要引來太古之禍,到時你的盤古真身也將淪為嫁衣!在逆轉造化之氣中,化作本座的太古之奴!應命之身!”
話音落下,此人近乎咆哮,而聲音落下,其面孔徹底破碎,而一灘黑水也徹底乾涸。
陳淵眯起眼睛,心中迴盪著對方最後的話語。
嗡!
下一刻,被他拿住的符篆與虛幻之門同時震顫,陳淵驟然看去,見那門中光影變化,隱隱連線著另外一處界域,而其中更有一道恐怖意志中滲透出來,朝著那枚符篆落下!
與此同時,那乾涸的黑水中,一道虛弱意志升騰起來,就要與那意志融合為一!
“此為置之於死地而後生!”
那意志有如脫籠猛獸,散發出的是一股繁雜混亂的、有如野獸一般的兇念,更是在顯化的瞬間,便與那乾涸河水中的意志結合為一,氣勢大盛!
頓時,一張扭曲而又詭異的面孔憑空顯現,似是意志凝集而成,但轉眼間就自周遭擷取到了玉碑界的某種法則道韻,凝聚真實!
“太古烙印,乃是吾輩太古一族掌握了一條至尊之道後,代表著自身的最終權柄!權即吾,吾即權!”
“原來如此,厲害厲害!”
但陳淵聞言,卻渾然不覺得兇險,敷衍了兩句,其神念更只在這兇念上稍稍停留,便轉而集中在那門內的景象之中!
那裡赫然是一片雪白海洋,一眼望不到邊際,海中有諸多斑斕扭曲的漣漪盪漾,海上有許多懸峰懸於空中,每一座都散發著駭然的氣息,凝神觀望的瞬間,陳淵便感到這天道真身之內血脈震顫,彷彿窺見了什麼相關之物!
不僅如此,那星空中的上古之屍更是猛然震動,處處迸發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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