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老道士聞言一愣,似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待幾息之後,他彷彿才明白過來,臉色古怪道:“這四種功法,你全都想學?”
“不成麼?”陳淵聽著反問,思量著對方若不答應,自己怎麼與之商量,畢竟面前這位其實是個死人,那就算自己拿出自家的什麼神通功法與之交換,對對方而言用處怕是都不大。
“這人在想什麼?”
於疆等人因著距離關係,也聽到了陳淵之言,那心裡的震撼還未散去,就又多出了幾分離譜之感。
“他那般異象固然是匪夷所思,可這傳承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全得的?那可都是一頂一的頂尖法門、性命真解!況且這傳承之地明顯有著佈置,不可能讓一人全得,否則焉有五關之分?”
洞虛界外,白衣男子心有所感,隨即目光如炬,盯住了界域一角。
“貧道這一手固然比不上聖人立陣,但其中蘊著一縷濛濛之氣,想要完全吸納內裡的傳承功法,也不過只是一炷香的時間,你稍稍停留,將之吸納清楚再去後面吧。”老道士說著,看向其他人,“你等就不用耽擱了,且去下一關,看能否有其他機緣吧。”
狄三一當場凝固,眼神幽幽。
清涼舒暢。
但老道士說到這,忽然話鋒一轉:“貧道不是在找藉口,這幾門法訣,爾等想要領悟,絕非一朝一夕之事,但在這傳承之路上卻可以迅速掌握、理解,化為己用,便是因為吾等作為傳承大陣的陣眼英靈,可以凝聚功法靈符,直接打入爾等的泥丸宮中,讓你等直接領悟!否則,就算是將這傳承給與你等,那也得閉關靜思,耗費十天半個月都算快的,慢點半年、一年都有可能,這還是看爾等資質不凡,換成旁人,十年二十年也未可知!那你們這傳承之路,還走個什麼?”
那粗獷之聲從其身後傳來:“倒要看看此番到底能釣來什麼大魚!那紀元戰場是他們太古一族的主場,吾等先天便居於劣勢,可換成了人道紀元,攻守之勢異也!正好剪除一個太古尊者!”
與之對應的,陳淵在聽到這些後,卻是稍微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這是還有隱藏題?
“磨練道心、凝聚道意、純粹道韻……”
嗖!
第一個行動的赫然是那猙獰君,他粗略煉化了傳承靈符,得了某個傳承功法訣竅,便半點都不想停留,話都不願多說,邁步就走!
“什麼好了?”老道士面露疑惑。
但想著想著,還是涉及到一個問題。
“這人自視甚高,這次卻是丟了大臉,這會怕是沒臉繼續待在此處了!還什麼記住其名……”鳳鳴看著那道遠去背影,忍不住嘀咕著,隨即又衝陳淵道:“界主,吾等先行一步,去下一關打探打探。”然後給老道士拱拱手,便當先離開,倒也乾脆。
這等分別對待也著實是太明顯、太明目張膽了,連演一下都懶得演啊。
“啊這!”
最終,那守蟲沉聲道:“有關這塵緣界主之事不可拖延,還是先通報軒主大人吧,不可令這所謂傳承順利展開,否則等前後事畢,說不定此人已是勢大難制了!”
古柯、夏沸等人猶豫了一下,也衝陳淵告辭,這才告別老道。
軒轅右等人一聽,更覺離譜。
種種猜測之下,他對此法越發好奇,也有了真正求取之念。
但緊接著,他的氣勢又瞬間跌落,臉色也蒼白起來。
“……”
“哈哈哈!”
老道士竟是開懷大笑起來:“原來如此,貧道本來還想著,或許無人能看得出來,沒想到你等這個時代,終究還是有人能慧眼識珠,看出了貧道這一手神通的精妙!更能超出藩籬,直接問出來,不錯!不錯!”
“我意已決!”守蟲手捏印訣,雙目泛光,“定要將此處的訊息傳遞出去!”
軒轅右等人沉默下來,沒有人更進一步的多嘴詢問,自己等人能否享受同樣待遇,因為很明顯,這位出身鴻蒙門和紫霄宮的前輩高人,對那位陳界主格外高看一眼,不能說是另眼相看,只能說是待之如子侄。
這一方天地猛然搖晃了一下,然後風起雲湧,匯聚而至!
“靈符之中自存玄妙,爾等只需要默唸所需傳承,自能從中得益。去吧。”
“現在就通報?”須衛看了一眼覺仁一眼,“覺仁君方才不是說過,要再看看、再觀察觀察嗎?”
老道士聞言錯愕,哪裡還不明白陳淵的意思,就問:“你想學這古今映心術?”
覺仁眯起眼睛。
覺仁聞言一怔,隨即臉色陰沉了幾分,但看著兩人的表情,還是點頭道:“既如此,便傳訊軒主大人吧,只是他正有佈局,守住洞虛之封,怕是不能輕易回應。”
老道士也不去管他們,散了靈符後,便看向陳淵,而後手捏印訣,臉上血色湧動,而後整個人的氣勢陡然提升!
“道友,吾等先行一步,下一關再分個高下吧。”白石深吸一口氣,拜別老道後,衝陳淵一拱手,轉身就走!
軒轅右亦道:“不錯!此乃第一關,道友雖是底蘊深厚,但吾等既行於路,又豈能畏難不前?高低勝負,還待之後再分!”說完,亦是一番禮數,大步流星的離去,轉眼就到了天邊。
念頭落下,他沉心靜氣,感悟玉石之中的玄妙,無數變化頓時在心中變幻流淌,竟是比他預料中要快上很多!
看著眾人遠去的背影,老道士輕笑一聲,隨即轉身對陳淵道:“小道友,你且安心在此領悟,便是耽誤一些時間,也不會影響下一關。其實,後面的守關之人多不似貧道這般通情達理,你既已得了一處傳承,後面難免被他們刁難。”
轟隆!
本來就想著對方能修了自己給的傳承功法後,能令之名傳諸天、聲震紀元,但仔細一想,對方有這等深厚根基,就算是學了自家傳承功法,也未必能用得上、用的勤,甚至能否看得上都兩說。
“唉。”狄三一等人卻嘆了口氣,似是被陳淵的異象鎮住了,並未多言,直接遠去。
不等其人說完,老道士便搖了搖頭,乾脆的打斷了對方。
軒轅右、白石、狄三一、望舒仙子等人不敢言。
靈符入心,他們一個個表情各異,卻無人透露半點資訊。
陳淵就道:“前輩的傳承,已入心中,雖是囫圇吞棗、粗略一看,但皆在心中,日後可細細參悟,至於眼下,自然還是先將這傳承之事理順了再說。”
“可以。”
好傢伙,你這邊惦記著人家四種傳承,求取全要,最終得償所願也就罷了,連人家沒拿出來的,都惦記上了?
老道士卻道:“怎麼?伱還有什麼疑惑,都可以問。畢竟這傳承之後,貧道歸於死寂,就是再想給你解答,也是沒有機會了。”
“此人,似有成格之姿!若不制止,恐成聖族下一個心腹大患!”
他這話裡話外,一片良苦用心:“更何況,如今我坐於傳承大陣之中,便要按規矩辦事,爾等過了關,異象與三山四水共鳴,其實就得了一份烙印,唯有拓印了這個烙印,才能順利承載和消化傳承靈符,否則的話,反而有可能被靈符反噬,讓傳承功法侵蝕肉身,反客為主,最終功法成精在諸位體內復甦,最終鳩佔鵲巢!”
鳳鳴更是忍不住嘀咕道:“難怪姨母反覆交代,讓我與界主多多親近,這確實有很多值得學習之處!”
眾人尚且驚訝,那長虹之道的遠方忽然傳來一個柔和、清朗的男子之聲:“畢瘦真人,您那邊都有那般動靜了,還未遴選清楚嗎?小生這邊可是好奇的緊,更想看看這幾千年後的後世子弟都是什麼傑出人物。”
八方雲霧消弭,縷縷清氣落下,道道濁氣升騰,在半空交織出陰陽之相!
遠方的其餘四關坐鎮之人都有感應,都猜出了緣故,情緒各有變化,跟著滋生不同念頭,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反倒是同樣聽得此言的狄三一,在軒轅右等人還在驚訝時,就眼中一亮,正待開口。
頓了頓,他才道:“這道神通,乃是貧道死前所創,本意就是為了磨練道心、凝聚道意,純粹道韻,更多時間是用於己,或者錘鍊自家後輩,與人對戰時或無多大偉力,卻可直指他人道心,若能進一步完善,該有許多妙用,只可惜,貧道還未來得及進一步精研,便就殞命。”
手握白玉,陳淵先是渾身一輕,通體舒暢,便知此物不凡,尋常修士只要擺在旁邊,無需煉化,便能清明思緒,時間一長還能百脈俱通,塑造後天道體!
不僅如此,更有許多玄妙意境從中流轉出來,停駐於陳淵心中,塑造傳承功法之玄妙。
哪個要和你們分個高低?
覺仁打斷他道:“軒主已有對策,不會讓洞虛動搖!”
卻說老道士氣息一衰,但表情不變,伸手朝著天上一抓,那陰陽交織之氣落下,融入掌中後又有靈光迸發,最終凝成一枚白玉,潔白無瑕,接著屈指一彈。
連陳淵都沒有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這時聽著這些話,卻是若有所思。
說罷,他再一揮手,那一枚枚靈符當場飛起,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一一落到了軒轅右等人的額頭上,連不知什麼時候起身、臉色陰沉卻又默然不語、尋了一處角落盤坐調息的猙獰君也不例外。
夾縫之界中,覺仁等三人看著這一幕,頓時臉色凝重,絲毫也不覺得陳淵是在故作領悟。
沒想到,陳淵這邊一出口,居然全都想要!
這對於老道所在意之事而言,不僅不是壞事,反而大有便利!
他眉開眼笑的道:“小道友你真是好眼光!看出了自身與老道之間的相性,以你的資質,學了老道的功法、法門,定是如虎添翼、如魚得水、如日中天!到時候面對那群太古之賊,亦可打落他們的氣焰、鎮壓他們的威風!”
“那麼吾等能否也……”
瞧瞧,什麼叫洞穿虛實?這麼多老資格的清靜仙魔、那些背景深厚以至於見多識廣之人,都不曾察覺的盲點,卻被陳界主一語道破!
這就叫格局!
可不等他們和陳淵問起來,老道士已是當先給出了答案:“若是用這大陣滋生的靈符傳渡傳承功法,自然受到許多限制,可若是老道以自身的精血元脈、凝聚元神碎片,塑造傳承密錄,便沒有那些個桎梏了。誠然,如此一來,會損耗根基,動搖境界,終身難以更進一步,但貧道本是死人,被人自光陰長河中撈出,遲早還要歸去,這些擔憂都不算什麼。”
蒼老之聲卻嘆息道:“本想以這傳承之事為引,將人引出,但如今見了今時的人道氣運之子,卻又覺得,那人引不引出倒在其次,莫要亂了傳承才好。”
說你的很有道理,非常有說服力,但若沒有前面答應那位陳界主的部分,我等說不定就都信了!到底是誰宗門嫡傳、一脈後裔啊!
白玉便落在了陳淵掌中。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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