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整個神武洞天震動起來,破滅與崩裂出現在了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碎裂、破滅、崩毀!
這個已然被摧殘到了衰老、虛弱的洞天,在這一刻處處皆是裂痕,已然有了滅亡之相!
洞天星辰之上,原本隔絕各處的黑霧開始不受控制的擴散、席捲天地永珍!
萬靈哀嚎!
不光是人族,那些在這等艱難環境中掙扎求存的獸類,在黑霧紛亂中被滋生出來的諸多兇猛異類,都感受到了洞天將滅的徵兆,於是到了自身末日,更被黑霧侵蝕,陷入最為痛苦的境地!
如此種種,在這一刻都隨著濃烈的衝擊,反饋到了陳淵的心中!
“洞天,毀滅?”
轟!
陳淵的五感,被狂暴的力量所衝擊著,那源於天道與時光的力量爆發開來,即便以他如今的肉身強度,竟都感到有些難以承受了!
幾乎是轉瞬之間,陳淵手上印訣一變,三頭六臂的天道玄黃真身就再次顯現出來,同時天道法相往前一撲,將這他的真身包裹起來,緊跟著就朝真身中滲透。
兩個天道相合,瞬間就將陳淵的戰力修為推升到了一個極度恐怖的地步,甚至有一股破碎聲從虛空中傳出,似乎是打破了某種平靜!
茲啦!
但即便如此,那狂暴的衝擊,還是在陳淵的體表留下了道道淺痕!
“這是……匯聚了整個世界的滂沱之力啊!而且不僅如此,其中還混雜了時光的侵蝕之力!”
在他動念間,光陰鏡之影與洪荒鏡本尊同時出現,凝固了當下的時光,更是封鎖了這一片空間!
時空在這一刻停滯了下來!
連帶著即將崩毀破滅的洞天,也在這一刻凝固於星空!
但整個世界的力量,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兩面鏡子上竟同時浮現出裂痕!
陳淵一驚,抬起兩條手臂,抓住了兩面鏡子,源於真身與法相的天道之力朝鏡中灌輸,同樣源於世界的底蘊,加持在鏡子上,終於勉強維持住了這兩面神秘古鏡。
但那世界崩裂的恐怖壓力在迅速增大!
“即便凍結了時空,而且只是侷限於這一片包裹了神武界的星域,也無法持續太久,最多還有七個呼吸的時間!”
他的心念運轉如電。
“我若想脫身不難,方才隱藏於此的賊子已然觸動了空間,必是通往洞虛之路,在時空凍結之時,完全可以脫身離去,但此界可就徹底崩毀了!哪怕經歷時光沖刷,如今這一整個洞天中,也該是有億兆生靈吧?居然在那太古一族的惱怒之中,都要歸於湮滅!?”
時間雖短,而且一露面就遭遇衝擊,但神念一掃,已足夠陳淵搞清楚發生了何事,推測出大概。
他身子一轉,就從那澎湃衝擊中脫身出來。
在這一刻,無論是天道碎片、氣運亂流都已徹底凝固,卻只剩下一股時光氣息,還在噴湧,但大部分都是被光陰鏡牽引著收攏過去,灌注其中,令整個古鏡的氣息逐漸增強。
陳淵不管這些,落在已面目全非的黑炭邊上,低頭一看,見得了一朵破滅之花。
他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這朵花幾乎將一個洞天的時光、氣運和天道都收攏其中,最終混沌破滅,哪怕是我也無法從中採摘,除非境界能更高一些,但現在終究是來不及……嗯?”
突然,他神色微變,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呼喚,隨即抬頭看向上方。
那歷經歲月滄桑的古老山峰上,一道模糊之影若隱若現。
“你是?”
那道虛影一晃,就到了陳淵的面前。
陳淵定睛一看,卻還是看不清楚,宛如霧裡看花,不由心神一震,驚訝於這道身影的境界。
“時間無多,老夫也只能暫存片刻,無法與你詳細解說了,你既是我人族修士,又掌握了時光之法,還身懷天道氣息,心中更有對神武萬靈的憐憫,自是隻有你可選了!如今神武天道已崩,只剩餘韻,但已有精髓,可讓你煉化真身,只盼你得了這神武天道的殘蘊與老夫最後的一點道果雛形碎片後,能給這神武生靈一條活路!”
“什麼?”
陳淵心頭一動,還未來得及回答,那虛影忽然合身一撲!
哪怕陳淵有兩層天道護持,竟不能抵擋這虛影,只能任憑那虛影一下撲入胸膛!
與其說阻擋,不如說兩層天道感應到了虛影的善意,並未阻止,反而順勢牽過來!
轟轟轟!
陳淵五感轟鳴!
霎時間就明白了那虛影的來歷。
“神武真魂!”
下一刻,一道無上武魂在他的體內迸發,牽引著那四方紛亂的洞天之力,乃至那破滅之花中蘊含著的洞天精華,開始朝著陳淵匯聚!
轟隆!
下一刻,他那煉化了一方天道的真身玄身,竟是處處崩裂!
恐怖的世界之力,開始在血肉骨骼之中流淌!
他的肉身,開始進一步的蛻變!
雷霆閃爍,虛空震盪!
隨著陳淵肉身的進一步崩裂、重組,一股亙古久遠的氣息,從他的玄身中瀰漫出來,那源於死亡的玄身,竟開始本質蛻變!
同一時間,在古老的時光海洋中,一點漣漪顯現,並逐漸震顫,朝著遠方擴張!
便在陳淵接受神武真魂傳承、逐步掌握第三個天道之力,肉身進一步蛻變,朝著一個完全不可測的肉身境界蛻變的時候,那個破碎了光陰之果、給與陳淵蛻變覬覦的劫族,卻已踏足虛空之中的一道漆黑通道中。
只不過,在陳淵肉身震碎虛空、時光扭轉破滅之時,這一片虛空也直接受到波及,讓這一條虛空通道瞬間扭曲、破碎!
“怎麼可能!?”
這英俊男子頓時臉色大變,自破碎的通道中跌落出去,瞬間手捏印訣,一道道的濛濛漣漪頓時覆蓋在其身上,將他籠罩成一顆混沌蛋,隨著空間漣漪而動,似要跌落到虛空深處。
不過,自有一點時光之力如同絲線一樣從中延伸出來,拖拽著這顆混沌蛋,一點點的沿著那虛空通道緩慢前行。
如此,過了三個月的時間,這顆蛋終於自層層虛空漣漪中脫身出來,隨即瞬間破碎,露出了臉色蒼白、氣息虛弱的英俊男子。
他的眼中還殘留著驚恐,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見那空蕩蕩的虛空中,卻有一枚奇異令牌懸於其中,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掐指一算,神色微變。
“三個月!這次居然直接沉睡了三個月麼?好在,在時光之種徹底消耗前,總算是回到了道標航道之中。”
平息了眼中的驚恐,此人卻還有幾分驚魂未定,但長舒一口氣後,漸漸鎮定下來,回憶前塵,依舊心有餘悸。
“那等變化,居然直接波及時光道標,絕非洞天崩塌所能造成,莫非那個鎮壓了姿紅的人族修士,在最終時刻動用了什麼壓箱底的手段?”
一念至此,他的神色越發變化不定,但隨即又搖搖頭。
“就算有底牌,也不決計不可能在光陰與世界的破碎中存活下來,那是必死無疑的。只是我這次吃了個大虧,卻也無法找回場子了,可惜了那聖果,可惡!唉,眼下還是先與其他幾人匯合吧。”
驅散了心中的種種雜念,此人卻又不可避免的想起這次的機會,心痛的難以自控,卻還是不得不斬去雜念,然後手捏印訣,整個人變作一道黑色虹光,徑直鑽入了那塊令牌之中。
令牌一震,將此人所化黑光吞納後,引領到了一片奇異長卷之中,長卷內竟有數之不盡的景象片段,如雪花般閃過。
這人就彷彿頂著暴風雪前行,穿過了層層雪花,最終整個人升騰起來,從這片奇異空間中離去,落到了一處庭院中,只覺坐在一張石凳子上。
在他的面前,是一張石桌,已有兩人坐在邊上,一個身著黑衣,留著長鬚,帶著高帽,神色從容,另外一個身高體胖,滿是富態的男子,他留著八字鬍,身上衣衫華貴,眯著眼睛笑呵呵的。
“須衛,你終於來了,”富態男子看著忽然出現在面前的英俊男子,不僅沒有意外,反而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比該有的時間,慢了一盞茶,看來是光陰之果栽種的不順利吧?”
英俊男子須衛沉默片刻,看著面前的長鬚男子與富態男子,低聲道:“守蟲、覺仁,你們當初在我和姿紅栽下光陰之種時就離開,不光是因為這洞虛界被人族的太玄掃去了塵埃的關係吧?”
富態男子覺仁還是笑眯眯的,但微微睜開了眼睛,眼底露出了一抹寒光:“人道太玄掃去塵埃,吾等過去加持在洞虛界上的諸多封禁、制約便都被一掃而空。哪怕時光迴旋,禁制重新歸來,那至少也得是三年之後了,但如今洞虛封禁鬆動,說明人族找到了被抽取掉的修行時光之鑰,我等若不及時趕來不知路徑,等那人道太玄將立下光陰隔絕屏障,誰都進不來。”
“就算是現在……”那長鬚男子守蟲也開口了,他的聲音略顯尖細,“若不是吾等指路,伱這在虛空中偏航混亂的,又如何能抵達?你可知道,如今這洞虛界已是能進不能出,即便是吾等,現在也要為隱匿身形,將這人道軀殼為防護。至於你說的,為何當初不看好你等種下光陰之種,這不是明擺著的麼?”
他低笑一聲:“你以為遨遊長河、手握輪轉、幾經輪迴的尊者們,真的會給與你等這般漏洞,在這種關鍵節點時、在人族可能反攻倒算重新獲得威脅吾聖族的能力時,留下這麼一個漏洞?”
須衛的臉色陡然間難看起來,他的眼中流露出兇色:“你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只不過我知道的比你多一點。”守蟲的臉色也轉為冷漠,“你以為那神武界的天道之魂是怎麼來的?他本是一尊人道太玄,在征戰時光時,被至上太祖抽取時光所波及,才會只剩殘魂,卻還不死心,不僅沒有消散,還回歸了人道星空,成了護衛洞玄的一顆星辰,手掌真武!所以,從最初之時,你的目標就不可能實現!”
須衛當即暴怒道:“你等既然知道,居然不明言!卻藉口他事脫身!”
他虛弱的身軀中,迸發出幾道漣漪,讓這一片庭院扭曲起來。
“莫生氣,莫生氣。”那覺仁笑呵呵的道:“須衛老弟,你等那時一心狂熱,還佈下局面,讓吾等只能二選一,要麼遵從,與你等做同犯,要麼就只能遠離,那時就算說出這些,又有何用?你等真的會信?”
說話間,他伸出胖嘟嘟的大手,往前面輕輕一按,就直接平息了周圍漣漪,更是撫平了扭曲,讓庭院恢復如初,隨即語重心長的提醒道:“須衛老弟,別怪哥哥我沒提醒你,如今這洞虛可是處處都是兇險。就在這三個月中,不光那人道太玄掃去塵埃,還有不知什麼人,遠遠施展手段,梳理了冥土,立下了傳承之道,引得不少人族的清靜自封修為,前來此處,你這般冒失,萬一引起了什麼人的注意,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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