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渾天法訣》分為上下兩部,上部引導洞天之主,鎮壓紅塵迷障、排斥萬千低語、鎮住心頭幻想,越虛而成清靜,而下部……”
古柯聽著詢問,當即介紹起來,只是說到後面,他的聲音低沉了幾聲:“……則是一幅太玄觀想圖!此圖據說蘊含著太玄之境的修行法門。”
太玄!?
在拿到了那本《指仙錄》後,陳淵就知道了這個名稱和境界,便直接問道:“這太玄觀想之圖,說的可是成就太玄仙之法?這部功法可以直指太玄之境?這太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境界?”
古柯遲疑了一下,才道:“太,乃是至極之大,玄,則為幽遠、玄奇,太玄之說,只得正是擷取到無窮廣大、無窮玄妙的星空之理!至於這個中玄妙,便不足為吾等所知了。”
陳淵聽著此言,默默思量著:“洞虛是洞天,太玄是星空?那這清靜之境在兩者之間,不知有多少玄妙。”
他可還記得,那部《指仙錄》中,對清靜之境的描述,是“有日臨空,澄清宇內,因此無私無垢,無容無則”。
“但除了此書之外,我還得了其他幾種說法,還包括那位清靜妖尊親自解說,但每一個都有差別,並非完全相同。不過,考慮到洞虛之境無人能成,妖尊也是跳級生,而那著書之人同樣不曾修行到清靜仙之境,亦是道聽途說,有所區別,在所難免。”
這麼想著,陳淵又看向那碧綠玉簡,這既是修行之法,理應是比較詳細的吧?
“能修行到太玄仙的秘本,以境界而論,在紫霄宮中也該是珍貴之物,怕是輕易不會外露?就這麼送給我?”
他在說話的同時,又不由想起那本《指仙錄》,其中亦有觀想之圖,只是頗為詭異。
但古柯一聽這話,表情略有幾分不自然,就道:“太玄聖人之境何等玄奇、奧妙,這境界不夠的時候,貿然觀望,即便是福德仙也難以承受,若非必要,萬望不要輕易觀想,否則災禍不小,至於如何能成,還需有人相助……”
“這相助之人,得是你們紫霄宮之人吧?原來是空頭支票。”陳淵馬上明白過來,所謂的下部觀想圖,恐怕只是難以分割出去,所以才附帶在其上,否則的話這次對方拿出來的,恐怕只有上部。而其言語之意,更說明根本不怕洩露,因為無法修成!
但即便這樣,此物依舊十分珍貴,所以陳淵也不客氣,長袖一甩,便將東西收了過來,隨即道:“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入手冰涼,伴隨著的還有一抹淡淡的威壓,順著手便侵入了體內,要瀰漫在陳淵的心中,但轉眼就被他鎮壓。
如此物件,當然不可能只是用來彌補誤會的,更多的是以此為藉口,將陳淵往他們紫霄宮的陣營里拉攏,再不濟也要一起去做點事,從而加深革命情誼。
這等處世手段,陳淵無論前世今生,可都做過不少。
“道友快人快語,那我也就不繞圈子了。”
古柯見狀先是一愣,隨即就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心裡就有欣喜之意,他這次本來的目的,是彌補之前自作主張算計陳淵所帶來的惡果,但除此之外,確實還有其他想法,尤其是在知道陳淵著人蒐集仙魔大會的訊息之後。
於是,略作思量後,他就直言道:“再過幾日,那仙魔大會便算是召開了,此會本就是南天宮在其中串聯促成,看似有個約定的日期,但涉及到的勢力太多,只要碰到一起,很快就會產生矛盾,而且來了此界的人,皆有其目的,沒心情耽擱太久,最終必然導致南天庭將日程提前,用以緩解矛盾。”
“道友經驗豐富。”陳淵點點頭,沒有評價太多。
古柯見陳淵既不搭話,也不追問,無奈之下,只能繼續道:“所以我想用此物作為酬勞,邀請道友與我同往仙魔大會,參與這一次的共商。我知道道友最近正在詢問此事,想來也有自己的打算,只是這仙魔之會的根源,是洞虛之境,道友……道友你既已合道一界,自是無法再踏足此境,是以這本書冊更為適合道友。”
“開會還要找個伴?”陳淵已然明白對方的意思,卻故意道:“仙魔之會的地點我已知曉,再加上此會並沒有什麼邀請、排斥之說,只要過去,總歸能見著人的。”說著說著,他將手裡的玉簡一揚,“該不會我要是不答應這要求,就得把東西還給你?”
“……”
古柯一時無言,就連鎏金儻和行水都面面相覷。
按理說,要彌補之前的誤會,不該拿出這等品階的物件,之所以會奉上,還是想連帶著讓陳淵出手,在仙魔大會中相助他們,算是環環相扣,畢竟如此珍貴之物,只要收了,哪有人會好意思不相助?那可是要得罪紫霄宮!
對於古柯、鎏金儻這樣身在一個界域的單獨門人而言,得罪了陳淵不僅損失了盟友,未來還要遭受困難,可對於尋常的仙魔而言,無論潛力如何,得罪了紫霄宮這樣的大勢力,一樣得不償失,會陷入無盡風險之中!
“說笑的,莫要當真。”陳淵忽然話鋒一轉,“不過你們讓我陪同去往仙魔之會,總不會只是旁觀吧?”
這般峰迴路轉,讓古柯的心情也有起落,可到底是苦修多年,很快便鎮定下來,也不去追究陳淵的變化,馬上就解釋道:“到時難免會有衝突,可道友如今便能反掌鎮壓水露魔女,若能掌握這書中之法,相互輔之,到時便是仙魔遍地,也是難以撼動分毫!”
“如此說來,是讓我去作保鏢?”陳淵眯眼一笑。
古柯心裡頓時一突,正待進一步解釋,卻聽陳淵繼續問道:“我姑且問一句,只是跟著你們去往仙魔之會,在可能爆發的衝突中,護持爾等的安全,沒錯吧?總不至於還要我保送爾等獲得洞虛之境吧?”
古柯聞言,精神一振,馬上回應道:“那洞虛之境虛無縹緲,吾輩便是求取,已知是難以確定之事,如何能讓道友來擔保?只需在仙魔之會中護持吾等即可,若有可能……”說到後來,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道:“我等會與道友簽訂道心之盟,絕不會隨意驅使、指使。”
“道心之盟?”陳淵知曉這約束法門,以道心為誓,一旦違反,便受反噬,就算是仙魔也不例外,“既然如此,那還要仔細敲定細節,萬一爾等主動招惹強敵,我為了護持,豈不是也要深陷其中?我向來謹慎行事,不喜歡招惹麻煩,萬一被……”
“道友大可不必如此顧慮。”古柯搖了搖頭,“吾等此去,無非是給南天庭一點面子,順便蒐集一些情報,斷然不是去找麻煩的,當然,道友若不放心,此言也可加入約定。”
蒐集情報的目的,正好與陳淵相同,加上還能額外獲得一本修行真解,陳淵倒也沒有拒絕,於是也不囉嗦,和他們說好了諸多條件後,便定下約定。
因為古柯等人本就想著用一次共同經歷來拉近關係,再加上陳淵方才幾次言語迴旋,著實讓他們心緒難寧,所以這道心之盟的約定對陳淵的約定非常少,只定下他古柯等人不主動挑起事端時、護持三人安危,並且在面對難以抗拒之敵時,可以主動退走。
相比之下,對古柯三人的約定,可謂細緻苛刻,以至於在定好三日後同行、離開旗山宗後,行水都忍不住道:“師叔,這次的約定是否太過嚴格?雖說咱們有著紫霄宮的名頭護身,也不會主動去招惹禍端,可萬一那陳道友招惹禍患,引起紛爭,按這約定,豈不是吾等還要替他出手?”
“嗯?”
古柯猛然駐足,像是驚醒過來,但過一會,卻也只能無奈道:“這……陳道友看著就是個謹慎的人,再加上他對洞虛之境無慾無求,只待吾等好生相待,豈會主動招惹是非?”他見行水還待再言,便擺擺手,“莫要多說了,回去做一下準備。”
“有紫霄宮的人同行,正好讓他們頂在前面,我在暗處隱藏,既低調、又不引人注目,想來可以安安穩穩的蒐集情報,不刺激任何一方。”
旗山宗的靜室內,陳淵這般想著,隨即看向手中玉簡。
“嗯,這仙魔之會既已定調,便無需多想,先看看這跨過洞虛的清靜之法,到底如何吧。”
念落,他驅起一道神念,灌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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