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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天道幽且深,今古茫昧然(1/2)

作者:戰袍染血
過往雄城的影子不斷從歷史中歸來,在眾多惶恐、驚訝、崇拜、感激的目光中,將因畫卷被抽取後消散的景陽城重新構建出來。

跟隨著紫霄宮的幾人抵達城邊,姚琴駐足觀看,他眼看著眼前不斷組合、重建的城池,心頭的震撼越發清晰。

離著遠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何,此刻近在咫尺,才能深切的感受到,那種源於天道的偉力,是何等恐怖而又雄渾!

整個現實,在那種偉大存在的眼中,就好像是一張畫布,被人信手落筆,勾勒出的輪廓,就會變作真實!

不同於心相對映的影響,這種對現實的修改,打破了虛實之間的某種阻礙,是一種源於規則、扭曲真假的偉大手段!

鎏金儻看了他一眼,笑道:“道友似是第一次見得這等改天換地的大神通?”

姚琴點頭感慨道:“早有耳聞,亦曾遠觀,但這般身臨其境,確實是第一次。”

鎏金儻也感慨道:“原來如此,不過即便不是第一次,吾等每一次見得,也免不了心中驚歎!這其實就是洞天之主的手段!對一個洞天擁有著真正生殺予奪的權力,其實不算什麼,真正能體現出洞天之主本質的,終究還是這種對於規則、對於有無的掌握。”

“洞天之主?”姚琴聞言,心中一動。

“不錯,”鎏金儻正色點頭,“那位陳道人,眼下正煉化這大成王朝的天道,一旦功成,也就成了這新生界域幾位爭奪天道的逐天者之一,要正式加入到這一番廝殺爭奪中!可謂兇險至極!吾等請道友來此,正是想要請道友傳話,希望陳道人能放棄這般念想,全力相助吾等!”

“相助諸位?”

姚琴聞言一怔,旋即想到了幾人的身份。

那紫霄宮在諸天萬界的勢力格外龐大,是不止一個洞天界域的主宰。

這是也看上這個新生界域了?

但……

想到陳王的性子和種種作為,姚琴默默搖頭,他可不覺得那位主,會把吃到嘴裡的肉主動讓出來,甚至會不會給紫霄宮面子都不好說。

更不要說,他姚琴更不覺得自己能有讓陳王退讓的面子,怕是連貿然傳話都有危險,一個不小心惹惱了對方,反而要惹禍上身。

一念至此,他立刻就要推脫。

“道友先別急著推辭。”鎏金儻在姚琴開口之前,就當先開口,“我等如此提議,固然有一部分是出於自身利益,但更多的,還是替這新界蒼生萬物、為那位陳道人著想。要知道……”

“這些話就不用說了。”姚琴搖搖頭,直接打斷了對方,“縱橫家一般的言論,就算有一點作用,在天道洞天這等珍貴之事面前,又算得了什麼?畢竟,那可是吾輩修行更進一步的期望。多少人朝聞道,夕死亦不覺可惜,更何況是已然觸及了洞天玄妙?”

鎏金儻一怔,與他同行的同門亦是面色各異,偏土更是乾脆張口欲言。

但就在此時。

“這位道友說的不錯。”

淡淡的聲音傳來,身披百色霞光的女人自空中緩步走了下來,伴隨著的是一股柔和、卻又無所不在的威壓,令周圍升起一股溫暖之意。

姚琴心頭的種種陰霾、念頭,在這股溫暖的影響下,皆有消散之勢,但那心靈深處,一張心魔臉譜驟然顯現,驅散了他的種種念想。

“這是什麼手法?無聲無息的,便侵染了我的心智!”

姚琴心中驚訝,轉頭一看,見著來者模樣,立刻想起了聽過的傳聞,便拱手道:“莫非是凰仙尊者當面?”

“你知道哀家?”凰尊本來還詫異於姚琴這麼快就能清醒過來,但聽得對方之言,便又多了幾分期許,“那你也該知道,哀家自來不會強奪界域。”

姚琴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他不曾見過此人,但聽過許多傳聞,知道這是一位老牌福德仙,乃是妖族出身,得道時日甚久,而且背景深厚,就連紫霄宮對她都禮遇有加。

對比眼前情況,似乎印證了這個傳聞。

凰尊見他點頭,便笑道:“這樣就好了,你若是那位陳道友的同行之人,便替哀家傳一句話,就說哀家的亡夫隕落於勾陳,其傳承道統若是得陳道友繼承,哀家甚慰,而且這樣算起來,也都不是外人,更不會存心壞他的修行道路,但新生界域的洞天根源太過複雜,貿然煉化,隱患與威脅太大,很有可能迷失在過往時空!哪怕他能以自身作為道標!”

“這話從何說起?”姚琴是真的糊塗了,陳王分明是外來之人,怎麼這一個一個的,都把他當做是此界出身?

凰尊眉頭微皺:“還是不願?”

姚琴遲疑了一下,說道:“還望凰尊能明言,這其中到底有何兇險?而且,我家……主公也不見得是此界出身吧?”

凰尊搖頭道:“若不是此界出身,得了夫君的傳承,如何能兩百年成就福德?難道是靠著自身道路?至於兇險……”

突然。

“火鳳的傳承固然不錯,但要成就二百年福德之境,也未必就只有那一個機緣。”

一個清朗卻又冷冽的聲音從旁傳來。

凰尊一聽,眼中立刻有藍色火苗跳動,她滿臉怒氣的轉身,看向了來者。

“蘊靈仙!”

蘊靈仙衣袍飄飄,渾身仙氣湧動,人立於一處,便有通透、輕盈的靈動清氣縈繞周圍,將他與整個世界割裂開來。

“此人就是那個蘊靈仙!?”行水悚然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偏土亦是凝神觀望,如臨大敵。

鎏金儻則眯起眼睛,打量著對方。

迎著幾人的目光,蘊靈仙神色如常,他道:“爾等退去吧,陳世集的性命本該屬於我,他所得的機緣,二百年成就福德的偉業,也是竊自吾之根基,與火鳳傳承半點都不沾邊。”

嗡嗡嗡——

其人話音剛落,四周正在重構的雄城忽然停滯片刻,而後嗡鳴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事發突然,姚琴雖是一介仙人,亦感腦海刺痛,恍惚間更是窺見了一點片段,似是煞氣山谷、危崖之下的模糊景象。

“這是什麼?”

“這便是煉化天道的兇險之處!”鎏金儻的表情越發鄭重,“吾等飛昇的時候,是合道為仙,雖是將仙籍寄託於一方天道,但終究只是從屬,並不會承受天道之威!但煉化天道則不同,那天道乃是一個洞天、一個世界的沉澱,涉及的資訊何等龐大,驟然煉化,承受衝擊,便有可能迷失其中,徹底化作天道的一部分!方才,大概就是陳道人煉化天道時,受了反噬,其本身的記憶、經歷逆流,順著天道,被身在大成的生靈所察覺,這也是吾等希望道友傳話的原因所在!”

姚琴一聽,驚疑不定,他雖見識不少,但牽扯洞天煉化的秘辛,還是第一次聽到。

“天道浩渺,不是靠著機緣巧合得了道行的人能降服的。”蘊靈仙再次出言,他伸手一抓,手上靈氣盪漾,也如抬筆作畫,生生扯出一道漆黑線條構成的門戶,通往有深不可知之處,“還是讓我為這一段意外的造化淵源畫上休止符吧。”

“蘊靈仙!”突然,凰尊嬌叱一聲,身上的溫暖之意陡然燃燒,剎那間化作熊熊烈火,“你既敢來,便該是哀家為亡夫復仇之日!”

火光湧動,破碎了那道門戶,將蘊靈仙籠罩其中。

蘊靈仙眉頭微皺:“愚蠢,你莫非看不清形勢?火鳳尚且不是吾之對手,何況是你?”他抬手一彈,便就濃烈離火驅散,邁步前行,就到了凰尊跟前,伸手抓向對方!

嗡——

但就在這個瞬間!

天地間又是一陣扭曲,恍惚間眾人又見得了一片奇異景象,乃是連綿高樓,不見盡頭!

“嗯?又是天道反噬?這是哪裡?”

儘管吃驚於凰尊出手,但行水等人還是面露疑惑。

姚琴則眉頭緊鎖。

“莫非陳王真會在煉化天道中受到反噬?那我這……是就此解脫,還是與之陪葬?”

這麼一想,他頓時難以淡定,什麼其他想法、眼前的劇烈變化,就都不放在心上了,腦子裡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陳王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混沌光輝之中,陳淵凌空盤坐,周身為一道道奇異光輝所籠罩,像是置身於光的海洋之中。

每一道光輝中,都有長河呼嘯、萬眾之聲,承載著過去的歷史與當下的生靈寄託之念。

朦朦朧朧間,他彷彿見得了造化神藏幾千年的歷史程序,那種種過去就像是發生在眼前,令陳淵生出某種錯覺,彷彿自己抬手去撥弄,便能直接干擾過去的歷史!

“這並非錯覺。”

胸中銅鏡微微震顫,時光的力量在他的身上顯現出來,淡淡的、有如月華一般的光輝透射出來,纏繞在手臂之上,璀璨的命格在他的體內照耀四方!

頓時,陳淵的思緒貫穿了前後因果,明晰了當前的狀態。

“我當初以陳世集、摧山君的身份,留下了諸多傳承和影響,甚至還親自塑造了部分天道,無論是從宏觀層面到微觀層面,都在這個世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改變了歷史的走向。在這之後。”

“在我離開之後,當初的身份化作陳祖之名,在世間流傳。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意外,哪怕造化神藏最終升格成為小洞天、洞天,我這陳祖的名聲大概也就如當初的造化道祖一樣,也就是個擺在神案上,供人拜祭、傳頌,變作一個歷史符號。”

“偏偏,升格之後幾個神藏聚合成一體,化作一個嶄新界域,如此一來,我這個陳祖的名號,立刻就有了不同尋常的意義,幾乎成為了造化神藏的命格標籤,無論是大成一方,還是其他各方,都反覆提及,甚至試圖掌控,一來二去,這個命格便被賦予了不同尋常的意義,成為了牽動一方界域的根本所在!”

他緩緩抬起手,微微觸摸了那一道奇異光輝,頓時一片過去的歷史照映在眼前,無數過去的聲音縈繞在耳邊,萬物生靈、森羅永珍如同走馬燈一樣快速環繞,最終凝聚成一道

“再加上我與天道之間的聯絡,又擊敗了謀取造化神藏天道權柄的竊賊,內外相交,功德顯現,這陳祖的命格已經到了最為璀璨、濃烈的時刻!只要將這過去的歷史徹底煉化,便可以在福德之境時凝聚洞天種子!”

陳淵的眼中倒映著千百年來的歷史變遷,更是在那過去的歷史內,看到了幾個模糊不定的影子,各自都擁有著翻江倒海的神通,或者魔氣洶湧,或者道法自然,或者仙氣隱現……

陳淵只看了一眼,就辨認出這其實就是天魔羅睺等塑造神藏之人,以及如那造化道主一般驚才絕豔之輩,在造化神藏中留下的影子,是開闢和塑造此界歷史的重要根基。

陳淵心念一動,便知在自己如今這奇異狀態中,似乎動念便可這些痕跡抹除,印上自己的身影,改變過去,卻不扭曲未來,從而奠定自身的烙印根基。

但他未有動作。

“我雖不會放任此界為他人搶奪,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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