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國?”
林長生心中一跳,小心的看了陳淵一眼。
這位說的時間該到了,就是說的此事?這也在他的算計之中?
稍微想了想,他便想到這件事,十有八九還是和元老會有關。
陳淵問道:“他們都說了什麼?”
新任總理大臣就道:“說是邀請諸夏之主前往訪問。”
“諸夏之主?”陳淵笑了起來,“也算是言辭達意,既然如此,就由你來安排吧,儘快讓我動身前往。”
“等等!”
林長生本來還在思考這八國之邀裡,藏有什麼隱患與危險,沒想到陳淵根本就不問清楚,就要前往!
這還得了!
“這八國背後,定然與那光明元老會有關,這次照會邀請,分明就是鴻門宴!況且諸夏尚未穩固,眾人只是表面臣服,底下暗潮湧動,你人一走,怕是要有反覆!”林長生說著,又提出建議:“不如讓言必國前往,他明日就能透過團體表決,選他為黨魁,到時他就是名正言順的諸夏總理大臣,同樣可以視作被邀請的。”
“?”
言必國一愣,看向林長生的目光中滿是疑惑與迷茫。
林長生沉聲道:“諸夏,經不起再一次波折了。”
“放心,我自有安排。”陳淵將手一揮,身上就有道道漣漪盪漾開來,循著地脈氣運,轉眼掠過四方!
在他的眼底深處,道道雷霆顯現,與整個諸夏中土的電光訊號共鳴。
呼——
強風震盪,艙中起伏。
坐於機械飛舟中的陳淵,卻是安坐如山,反倒是在他後面落座的林長生,接聽著一個又一個的傳訊,處理的手忙腳亂,表情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疑惑,以及最後的釋然。
“真是想不到,那些看似棘手的問題,真的能那麼輕易就平息,不過……”
到了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來:“陳先生,你是怎麼能同時知曉那麼多事,又將遙遙應對的?簡直有如親臨。”
再往後坐著的諸葛履等人,也在林長生問出這句話時,頗為留意的抬起了頭。
“動手的不是我,而是因果。”陳淵並未回頭,“處處皆在的歷史沉澱,讓因果之力有了最為合適的載體。不過,這個載體本身依舊是脆弱的。”
他的話,讓飛舟上的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腳步聲在這時響起,年輕的職業女性,來到了陳淵面前,彎下腰,低語道:“首都那邊收到了國際通話的請求,他們想讓您示下,是否要轉接過來。發出請求的,是撒岇國的大統領拜耳先生,他是代表八國聯盟,想要確認一下我們的具體參會人員,以及您的具體行程。”
“撒岇?”陳淵想了想,“我記得這次我們的目的地是科洛弗王國吧?”
“撒岇是西方第一大國,”林長生在旁提醒:“他們國土遼闊、資源豐富、科技發達,並且人口眾多,是如今西方陣營的霸主和領袖,甚至就某種程度而言,科洛弗王國也只是撒岇的一處行省,那位科洛弗首相更像是撒岇署理群島事務的總督。”
陳淵順勢問道:“那麼為什麼目的地還是科洛弗呢?”
林長生不厭其煩的解釋道:“因為科洛弗西方世界最古老的國家之一,古科洛弗地區也是在一千多年前,最先開始宗教改革、逢迎他們如今那位神聖之主的第一個國家。”
“我明白了。”陳淵點點頭,然後遊目四望,“讓言必國來應付那位拜耳先生吧,我猜這只是一次例行試探,並不會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交涉。”
事實也是如此,當蒼老的拜耳先生,出現在螢幕上,用三分詫異、三分輕蔑、三分嚴肅、一分尊重的詭異神情,和言必國進行簡短問候的時候,陳淵就坐在言必國的邊上,一臉路人模樣的圍觀旁聽。
二人的對話十分沒有營養,無非就是老一套的外交辭令,只是一開始增加了拜耳恭喜言必國當選新一任總理大臣的內容,然後就是回顧兩國友好交往的歷史,等到了最後時刻,才算是稍稍圖窮匕見。
“我們聽說,最近貴國又有增加工業部門、提高工業補貼的想法,這十分不妥。”拜耳顫抖的嗓音中,透露著濃濃憂慮。
言必國也是有經驗的政客,正打算用套話回應。
沒想到陳淵卻搖搖頭,對著螢幕道:“關伱屁事。”
“……”
現場頓時一陣寂靜。
拜耳卻只是稍稍停頓,臉上就恢復了和藹的笑容,他說道:“這位想必就是陳方釋先生吧?我很清楚您的力量,但個人的力量再強,也不能超脫世界,而世界是所有人的,工業會帶來汙染,改變世界的氣候,您大概還不知道,就在昨天,全世界單日平均氣溫升溫水平首次突破二度,這代表著過量的熱能排放,在永久性的摧毀我們的世界!”
“我倒是聽說,過去一百年,就屬你們排放的多。”陳淵說著,就對言必國道:“聽到了吧,這個世界會越來越糟,相關的機械造物得儘快普及,不能他們這群人都享受了一百多年了,我們才剛開始就結束。”
“……”
“先生,我想您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
“世界是大家的,憑什麼只有你們能糟蹋?我們也要糟蹋!行了,這外交遊戲是時候結束了。”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便結束了這次對話,但就在說話的同時,他也循著聯絡,從那位最強國度大統領的聯絡中,捕捉到了一點因果脈絡。
“果然,此世除了諸夏之外,因果氣息近乎連綿一體!宛如一個內外傳承渾然一體的宗門!果然是被傳了道了。”
另一邊,被打斷了的拜耳老人,並沒有惱怒或者不快,反而露出了老謀深算的笑容,對身邊的華服老者說道:“和您預料的一樣,他和情報一樣自負而蠻橫,這會讓計劃更容易實現。”
“不要掉以輕心,我的孩子,拜耳。”更為蒼老的聲音響起,“他所擁有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所以要時刻做好計劃被強行中斷的打算。”
“您放心吧,對於如何操弄這一切,我十分熟悉。”
很快,飛舟的高度開始下降,透過舷窗,陳淵等人能看到一座光鮮亮麗的機場。
地面做迎接的,是一眾西裝革履的政要,為首的正是那位拜耳大統領。
更遠處是儀仗隊,兩邊有許多拿著攝像裝置的媒體從業者。
看得出來,他們對這次來訪十分重視。
不過,當倉門開啟,陳淵當先走出來的時候,迎面走來的那位白髮蒼蒼、步履蹣跚的老卻驟然愣住了。
“你是誰?你不是更不是方先生!”他先是露出驚訝之色,彷彿根本沒有見過陳淵,也不曾有過一次遠端通話,反而義正言辭的發出了指責。
遠處,噼啪噼啪的聲音不絕於耳,那一個個記者鉚足了勁的拍照,口中嘰裡呱啦的說個不停。
陳淵並不會這種語言,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理解那些話中的意思。
“太可怕了!這是一場醜聞!”
“傳聞是真的,東方經歷了一場政變!”
“這是一個新鮮出爐的獨裁者!我們必須要想辦法拯救我們的東方盟友們,幫助他們從這個瘋狂的獨裁者手中解放出來!”
……
“聒噪。”
陳淵搖搖頭,抬起手,漫不心思的一掃,劍光如雷,轟鳴間將那群聒噪之人徹底湮滅,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深坑。
現場頓時安靜了。
正在從飛舟裡走出的林長生等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
拜耳等人同樣愣在當場,他們根本想不到,會有人這麼肆無忌憚、這麼不假思索,這麼……不按規矩出牌。
“剛才是他們,現在是你們。”陳淵看著這群人,“不要用這些無聊的小伎倆耽誤時間,正主在哪?”
現場再次死一般的安靜。
那些偽裝成儀仗隊的西方修行者們瞪大了眼睛,他們實在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東方人,關鍵是對方隨手施展的力量,散發出的餘波,就讓他們心驚膽戰!
魔王!
這是一個喪心病狂的魔王!
無法無天,肆無忌憚!
一時間,那位迎接陳淵的老人,都不知該如何應對,因為他能從陳淵的眼中看到躍躍欲試的殺機!
這個男人,是真的會不分場合、不管身份的將自己鎮殺當場!
“好了,拜耳,尊重的客人由我來的招待。”有著明顯上翹尾音的聲音傳來,衣著考究、滿身貴氣的老人,在幾名超品異人的護持下,穿過自發讓開的人群,用字正腔圓的諸夏語說道:“您好,尊敬的陳先生,您可以稱呼我為孔聖,這是我為自己起的諸夏名。”
“孔聖?”陳淵眯起眼睛,瞬間心有所感,意識到此界的縫合歷史中,恐怕也有那麼一位儒家的代表人物,“口氣可真不小!”
“今日未必就不如古人。”那孔聖看著陳淵,意味深長的笑著:“我自問對偉大世界的貢獻,未必就比不上那位貴國曆史上的至聖先師。”
“好!臉皮夠厚!是個老賊!”陳淵豎起了大拇指,像是在誇讚。
這等直白的說法,就算以孔聖的城府,也不由眼皮子直跳,然後皮笑肉不笑的道:“閣下在歷史上也是有身份的人,今日我等誠心邀請,你一來到就殺傷他人,是否有些說不過去?旁人指出,卻還出言威脅,著實是讓人失望,可謂是見面不如聞名……”
陳淵抬起右手,指尖劍光吞吐,慢悠悠的道:“如果還說這些沒用的東西,那就不用說了。我的時間十分寶貴,不是來這裡浪費的,邀請我來的,大概是你背後的主子,那多餘的話還是不要說了。”
孔聖聞言,瞳孔一縮,臉色有了明顯變化,隨即點點頭,深深看了陳淵一眼,道:“好,請跟我來。”
陳淵卻根本不給他一點面子,說道:“挺會給自己加戲,帶路吧。”
孔聖眼中閃過一道寒芒,隨即冷冷一笑,轉身就走。
以他的身份,除了主的斥責,已經幾百年不曾被人當面違逆,更何況是陳淵這般挖苦、貶低、嘲諷?
等著吧,現在的囂張,都將化作你的墓誌銘,將你釘在斷頭臺上!
等會還有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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