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雲霧迅速擴散,在無聲無息中、在無人察覺時,遍佈了殿中各處。
晶瑩通透的光輝,自陳淵的指尖激射而出!
整個恢弘殿堂在剎那間安靜下來!
紛亂、吵鬧在這一刻凝固,眾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道突然出現的身影,看著那道突然迸射而出的通透劍光!
嗤!
這劍光速度極快,念頭一轉的功夫,就到了雲從龍的跟前,他悚然一驚,心底生出強烈至極的警兆之聲,手上捏出印訣,口中喊道:“孽畜!還不來護我!”
那渾身雷光的兇獸咆哮一聲,身化閃電,轉眼就出現在雲從龍的前面,衝著陳淵怒目而視,張口就噴出一道洶湧雷霆霹靂,吞沒了襲來的劍光後,似乎還想繼續朝陳淵衝去!
但下一刻,漩渦湧動,滾滾雷光瞬間就被那劍光吸收殆盡,隨即那劍光徑直刺入了兇獸的胸膛,在它的慘叫聲中,直接貫穿了身軀,從背後破出,直指雲從龍!
雲從龍眼睛猛地瞪大!
“這……不可能!”
嗡嗡嗡!
下一刻,他身上又有諸多光輝湧動,法寶飛出,赫然是各種壓箱底的術法、法器、法寶感應到了其人危險,自發顯現,要護住他的性命!
嘩啦啦!
但下一刻,眾多護身之法、器物盡數破碎,不管是什麼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珍貴術法,還是名動天下的至寶法器,遇到了這道劍光,就好像是紙糊的一樣,盡數破碎!
“噗!”
雲從龍如被巨石砸中,全身一震,口噴鮮血,但還來得及慘叫出聲,頭顱就已經被劍光貫穿!
“這……”
後面的闞寧一愣,隨即也瞪大了眼睛,滿眼的驚駭與難以理解!隨即心頭警兆大盛,趕緊往旁邊一鋪,但依舊晚了一點,那破開了雲從龍頭顱的劍光竟還未消弭,刺穿了闞寧的肩膀後,直接激射直著殿中穹頂!
咔嚓!
頓時,無數裂痕在穹頂上蔓延開來!
“就這麼點本事,也敢嘲諷一氣劍光訣?論戲份,你給這本劍訣提鞋都不配。”陳淵說著,邁步前行,身形飄忽扭曲,如同水中倒影。
“不好!算錯了!得走!”
在眾人尚未回過神來的瞬間,那奉魂居士卻第一個清醒過來,將大氅一揮,罩住身子,化作一團黑風,就要直接離去!
“來都來了,怎麼就要走?不是說要追究我打亂陰陽的罪行嗎?”
突然,一隻虛幻不定的手按在了這團黑風上,探入其中,將化入其中的奉魂居士捏住,猛地就提了出來!
“陳淵!你真的未死!?”奉魂居士那張滿是虯鬚的臉上已被驚訝與恐懼充斥,但他並不打算坐以待斃,手上印訣一轉,就有刺耳鳴叫響起,直指人魂!
但下一刻,星空心魔降臨,宛如天敵一般將那鳴叫聲收攏過來,往前一衝,遁入了奉魂居士的眉心,陳淵順勢一點,就有一縷仙靈之氣灌注其中!
奉魂居士一下僵在原地,表情、四肢全數凝聚,直挺挺的落了下來,再無聲息。
見到這一幕,納蘭守述、紅衣玄女等人也回過神來,面露驚駭。
“前後不過幾息時間,這麼一個返虛之境的修士就被鎮住了?”
可不等他們有進一步的動作。
“嗷嗚!”
突然,那兇獸又慘叫一聲,身上的升級、精元、氣血猛然暴漲,隨即在某種奇特路徑的開始朝著雲從龍輸送!
這個被擊穿了頭顱的雲門少主,猛地大喊一聲,接著長出一口氣,竟睜開了眼睛,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憤怒。
“居然有人敢殺我……居然……”
嗡!
下一刻,一隻手直按下來,捏住了他的腦袋,往地上一砸!
轟隆!
白玉地面處處龜裂!
雲從龍更是七竅噴虹流血,腦袋深陷於地上!
“吼!!!”
那兇獸似是茫然驚醒,回首就朝陳淵咬了過來!
咔嚓!
剎那間,雷光湧動,將周遭籠罩,塑造出一片雷霆世界!
心相對映,改換世間!
劫氣湧動之間,殿中眾修心頭顫動,感覺自己的劫難即將降臨!
那兇獸的嘴裡,更有一股強烈的吸扯力,幽深難測,似乎連線著另外一個世界,要將面前的一切都拉入其中!
“還真是個堪比合道的兇獸!再配上那荒古之軀……”
斗笠老叟護住孫女,臉色凝重,但隨即就瞪大了眼睛!
一道殘月光輝,在虛實不定的陳淵身上顯現,跟著他反手就是一掌,那掌中星光湧動,化作大手印,直接按在兇獸身上!
轟!
那兇獸身上的血肉竟一下子被打得四分五裂!
什麼雷霆劫難,盡被以力破之!
“嗷嗚!”
兇獸一聲慘叫唔鳴,身上的電光都一下消散大半,四肢一軟,趴倒在地上,縮著頭,夾起了尾巴,眼中更是露出了畏懼之色。
“鎮。”
陳淵神色漠然,將手往下一印!
大須彌山訣!
轟隆!
高山由虛化實,直接壓住了兇獸!
納蘭守述見著這一幕,眼神一凝,露出了驚疑之色。
“師父的修為,竟比當年還要強上許多,這只是一道喚靈投影,竟能鎮住這等靠著守山之陣,都未必能驅逐的兇獸,如此一來,我……”
“嗯?”
蒼穹深處,雲霧之中,懸浮著一座高山。
其山頂峰,坐落著一座道觀。
觀中並無神臺、神像,有三名白髮之人閉著眼睛,盤坐其中。
兩男一女。
忽然,其中一個留著長長鬍須的老者身子一顫,睜開了眼睛,眼底有道道奔雷閃過。
“老夫與雷獸的聯絡已然中斷,不過它並未殞命,該是被封鎮了。”蒼老而又充斥著滄桑的聲音響起,老人並未開口,那聲音如同迴音一樣,在空曠的道觀中迴響。
隨即,一個女聲響起:“如此說來,這次投石問路也算有了效果。犧牲一個雲從龍,至少探出了洞玄宗的底子。嶽峰沒有說謊,那個未死的過往之子,應該是藉助天道氣運的殘留,在渡劫失敗之後又有際遇,成就了散仙之位。如此一來,先把人手都收攏一些,暫時不要去洞玄鬧騰了,看能否將洞玄子收服……”
“不可!”一個威嚴之聲打斷了女人的話,“已經損失了幾個雲門少主,令雲門之威名受損,若連拜山的雲從龍都折了,對天下宗門的震懾力就要被動搖了!這震懾力,是在雲門全盛時立下,如今雲門擴張,內裡反而衰弱,就靠著過往之勢才能號令各家,一旦動搖,便有可能土崩瓦解!畢竟,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就呼喚老祖。”
那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點疑問:“莫非你今日就要與那洞玄子對上?情報尚不齊全,貿然出擊,才有可能動搖威望與震懾力!”
“本座自有主張。”
另一邊。
洞明殿中已是鴉雀無聲。
方才還異常肅穆的殿堂,此刻已是千瘡百孔,但在場之人卻無人在意這些。
莫說因為過往情誼過來的紅衣玄女等人表情複雜,一時竟忘記了言語,就連靈樞姥姥與老叟青冥子這兩位煉虛高人,此時亦是滿臉震驚與猶疑。
“那兇獸身懷劫法,能引得修士之劫難,竟被一掌拍碎,這是以力破之的法門,可……可那至少得高出一個境界啊!”
洞玄掌教納蘭守述,以及長期駐守宗門的於紅珊、齊永業等人,也在震驚之下,忘記了出言。
他們與師父分隔了百多年,即使如於紅珊這等日思夜想自家師父的,也有些忘卻了自家師父過去是如何強勢,如今這種種記憶,又有了回潮跡象。
“師父?真的是你?”
宣展捂著胸口,打破了沉默與平靜。
他的嘴裡不斷有鮮血流出,整個人的氣息正在快速衰退,身上的那股鋒利劍意,也在急速衰弱,但臉上卻是欣喜與興奮。
陳淵稍稍停手,轉頭看了他一眼,就道:“你都這般年紀了,怎的還是這般性子?一碰到事就不管不顧,甚至用上了禁法,燃燒壽元,卻根本不分清能否對付得了敵人,我就是這麼教你的?跑路這麼重要的技能,還沒學會?”
他諄諄告誡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人都死在這,還有誰來做事?”
陳淵這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訓斥,宣展臉上的興奮登時凝固,腦海中回想起拜師後的種種遭遇,不由縮了縮脖子。
但陳淵說歸說,屈指一彈,一股濃郁的生氣灌注其人,瞬間就撫平了宣展虧空的氣血與根基。
“多謝師父!”宣展當即精神一振。
“師父。”
就在這時,那位洞玄宗的當今掌教、納蘭真人、納蘭守述自空中飄然落下,他看了一眼殿門邊上的齊永業,已然猜出了緣由。
“師父當真沒有真的隕落,實在是件喜事,弟子恭請師父回山,再掌宗門……”
“打住。”陳淵看了他一眼,“我是沒心思來管這些事的,你也看得出來,我當下並非真身,只是投影降臨之軀。雖說如今的宗門,確實有些地方與我的想法有著出入,不過……”
他眯起眼睛,看著這個神態、氣度都隱隱有一代宗師之相的大弟子,繼續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既然現在的掌教是你,那如何掌舵,便都是你的事了。除非你哪一日要做欺師滅祖、殘害同門手足之事,為師那時自然要來清理門戶。”
納蘭守述微微點頭,似乎鬆了一口氣,隨即倒也不繞圈子,便說:“師父但請放心,徒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宗門與傳承,斷然不會做有損此念之事。”
“這位就是洞玄老祖!?看著可比爺爺你年輕多了!”
殿堂一角,那老叟的孫女看著陳淵甫一露面,便摧枯拉朽的擊破了雲門之人,鎮住了氣焰囂張的奉魂居士,連那氣勢兇猛、生平僅見的兇獸,也不過一個照面,就被打成那般模樣,近乎被馴服了一般,驚歎連連。
“這人的歲數,按說是比你爺爺我小的,不過他的這個修為……”
老叟眯起眼睛,說話的時候眼中閃爍著思索之色:“確實是駭人的很!分明只是一道投影之魂,本體並未在此,單是操弄靈氣與神通,就能有如此戰力,尤其是以力破劫,這個這個……”
他的眼中流露出欣喜之意,心道:“本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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