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忽有黑雲湧起,狂風吹得砂石四散!
兩道黑氣有如離弦之箭,速度快極,直指那小丫頭!
但身影一閃,江定啟擋在了小丫頭身前,兩手揮動,寒冰氣息湧出,轉眼之間就構成了一道晶瑩剔透的寒冰牆,擋在前方。
轟隆!
兩道黑氣碰到這寒冰牆,當即就被中途擋住。
但碰撞間爆發出來的恐怖衝擊力,依舊讓整面牆晃動不休,表面更是浮現出一道道裂痕!
江定啟的心裡,絲毫也沒有攔住了黑氣的欣喜,反而是直往下沉!
“這兩道只是虛幻的真魂,碰到寒光屏障,竟然有如實物!?還能造成這等痕跡?”
沙沙沙——
與此同時,更有雜亂腳步聲從旁傳來——
“這是怎麼了?”
李百道、周忠等人匆匆而來,他們乘坐著機關車,在車隊被兩個冷麵黑衣人襲擊的時候,並未波及到他們,卻也見著動靜,趕來探查,結果一到此處,就瞧見了江定啟動手的一幕。
可還不等他們問得清楚,便聽著一聲脆響,隨即破空聲起,一道黑煙打碎了小丫頭懷中的玉盒,徑直迸射出來,直指江定啟!
一氣湧出,鋒利如光!
“咦?”
遠處,忽有輕咦響起。
“這是!?”
江定啟卻顧不上深究,心中警兆顯現,便就匆忙躲避,但變生肘腋,猝不及防之下,終究是被波及了,半邊手臂一下就被貫穿,留下了觸目驚心的血洞!
但更讓人心驚的是,那黑煙並未因此離去,反而順著血洞朝血肉深處滲透!
“不好!”
江定啟勃然色變,意識到了什麼!
“真魂、真念!沒有血肉!那蓋世魔君要復甦,本就需要一個血肉容器!此次其他兩個玉盒出現,三分的魔魂齊聚一處,發生共鳴,讓那女子盒子裡的魔魂掙脫出來!我防著前面兩道真魂,卻沒有料到背後真魂的偷襲,這下可是糟糕了……”
他臉色狂變,意識卻忽然刺痛,感到一個暴虐、殘忍、強大的意志在心中出現,如山洪暴發一樣瘋狂的侵蝕自己的意識!
“你敢算計我師兄!”
後面,林友可看出端倪,尖叫著祭出一把嫣紅飛刀,便要指向那小丫頭。
“你做什麼!?”小丫頭本也是一臉驚愕,捧著破碎的玉盒呆愣在原地,但隨即感覺到了致命威脅,趕緊後退,跟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林友可。
“林道友,切莫衝動!”
李百道等人見著這等情形,自己這邊居然還要內訌,人都麻了,卻還是勉強道:“當務之急是救助江兄啊!”
林友可彷彿驟然醒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想要救他可難了。”兩個黑衣人微微一笑,臉上的冷意都消散了很多,“你們還是想一想,怎麼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啊——”
他這邊話音剛落,江定啟忽然抬起頭,仰天咆哮!
嘩啦!
他身前的冰晶牆壁瞬間碎裂!
兩道黑氣長驅直入,也融入了他的肉身!
他身上的傷口當即扭曲、聚合,轉眼之間便就癒合,緊接著他的氣勢猛然膨脹,但散發出的氣息卻是驟然扭曲,散發出一股邪魅、邪惡的味道!
“這到底是怎麼了?”
劉玲兒、紫鵑也趕了過來,見著這一幕,越發不安。
淡淡的威壓盪漾開來,充盈周圍,壓住了眾人的身心,讓他們連挪動腳步都做不到了!
他們這才意識到危險!
“糟了!吾等皆中了禁制!”
“給老子開!”
周忠二話不說,渾身勁力一湧,便要掙脫出來,但旋即便察覺到四周的那股壓力更加龐大,竟而化作氣浪,直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劉玲兒、小丫頭等人更是腳下不穩,直接被壓倒在地上!
“完了!”
小丫頭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與之對應的,就是一圈又一圈的黑色靈光,從四周顯現,在江定啟身上纏繞。
“還敢掙扎?不自量力?”兩個黑衣人搖頭嘆息,“你們越是掙扎,死的就會越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近似於一種奪舍之法,但略有不同,是以真魂強奪肉身,同時將自身的境界拓印到新的肉身上。”
一個聲音,忽然從幾人的身後傳來。
一身道袍的陳淵,在滾滾氣浪中閒庭信步,來到了幾人的跟前,目光卻盯著肉身急速變化、正在吸收黑色靈光的江定啟。
“奪舍?”林友可聞言臉色大變,“真是奪舍?!”她的眼睛倏的一下就紅了。
李百道遲疑了一下,盯著滾滾“陳師,還請你出手,救一救江兄,他是個磊落的漢子,更有俠義心腸,不該有此結果!”
揮手間,驅散了四周的氣浪重壓,令幾人從沉重的負擔中解脫出來後,陳淵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周忠等人從重壓中解脫出來,便不由長鬆一口氣,隨即對自家這位神秘莫測的導師越發敬畏。
而那小丫頭則是眼睛一瞪,看了一眼幾丈之外,以江定啟為中心,依舊還在翻騰的恐怖氣浪,又瞧了瞧周圍這一片風平浪靜的景象,就好像有一面無形的牆,把那種種氣浪,都擋在了遠處!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你是陳甲?雲陽塾那個三十年不入階的講師!?”林友可見著這一幕,終於明白過來,“原來你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她先是震驚,繼而臉上露出了渴求與興奮之色,根本顧不上場合與地點,直接跪倒在陳淵身前:“求你救救我家師兄!無論是什麼要求,我都……”
“別急,我說了,現在還不是時候。”陳淵不喜歡謎語人,所以也自己也不做謎語人,當即就道:“此刻真魂與你那師兄身心相合,正在結合的時候,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兩魂纏繞,難分彼此的時候,這時出手,會損傷了你那師兄的真魂。”
“什麼!?”林友可經歷了心情的大起大落,這時也沒了主意,聞言方寸大亂,“這可如何是好?”
“等。”陳淵淡淡說著,“等那所謂邪魔之君佔據上風,取得了這具肉身的掌控權,將那江定啟的意志壓制到心靈深處,也就方便動手了。”
“這怎麼能……”
啪!
陳淵抬手一拍,便鎮住了心急如焚的林友可,隨手扔給周忠:“看護好了,莫要讓她壞事。”
周忠只是一愣,隨即鄭重道:“得令!”
林友可瞪大了眼睛,卻難以言喻動彈,但滿心焦急的想要掙扎,卻是毫無用處。
這些說來話長,但從陳淵現身,到他鎮住林友可,前後不過幾息。
對面的兩個黑衣人,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了。
“你是陳甲?你的名號,我等也早有耳聞,沒想到竟是個隱於塾學中的高人?你要插手吾等之事?你可知道……”
“聒噪。”
陳淵屈指一彈,五色靈光自指尖激射出來,如靈蛇抖動,瞬息流轉,直指兩個黑衣人!
“不自量力!”
兩個黑衣人還是冷冷一笑,而後各自捏起印訣,疾風一起,形成輪轉,要擋住這道靈光。但下一刻,他們的臉色陡然劇變!
“不對,這是超品之靈光!”
驚叫中,兩人的術法被直接擊碎,而後身體更被靈光貫穿,慘叫著跌倒在地上,還未來得及高聲呼喚,淡淡的冰晶已經籠罩了二人身軀,將他們化作兩座冰雕。
安靜。
見到了這一幕的李百道等人個個目瞪口呆。
儘管在這之前他們便反覆猜測,自家這位陳師的修為到底到了何等境界,但無論如何都料想不到,兩個那般強橫的敵人,只是一指便被擊倒!
就連試圖掙扎、卻始終未能如願,以至於心有哀怨之念的林友可都倏的瞪大了眼睛。
但對陳淵而言,這近乎是滿級大號橫行新手村,並無什麼值得驕傲的,心中更無波瀾,因為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忽然轉頭問道:“看夠了麼?”
“有趣。”
一個林友可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忽然響起。
說是熟悉,是因這毫無疑問是自家師兄的聲音,但之所以陌生,卻是這聲音透露出的那股子戲謔、殘忍、玩弄之意。
心下慘然的林友可,尋聲看去,見到的是滿臉邪氣、咧嘴邪笑的江定啟,那眉眼之間哪裡還有過去的半點影子!
毫無疑問,奪舍已然完成!
此刻站在此處的,已不是江定啟,而是自歲月中走出的一代魔君!
一時間,眾人只覺得遍體生寒,滿心驚悚!
那魔君看著陳淵,眯眼道:“某家著實想不到,這幾百年後,人間居然會出現你這等高手,將這靈光凝結到了如臂使指、隨心所欲的地步!”
“你分明早就恢復了意志,卻為何始終站著?”陳淵卻忽然道:“那兩個人也算是助你脫困的幫手,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殞命?”
“兩個老鼠的性命,你居然也在意?這般婦人之仁?還是天生虛偽?只是這一點,某家就想要將你虐殺!”魔君冷冷一笑,忽然話鋒一轉,“某家自是要感謝他們的,因此原本打算殺了他們之後,再送他們的親戚朋友下去團圓,也算是一樁佳話!你將某家要殺之人殺死,這也是取死之道!”
話落,竟是突然暴起,兩袖甩出晶瑩冰魄劍,以黑氣紫血侵染駕馭!
原本靈性盎然的神兵利器,頃刻間竟是墮入魔道,那洶湧的殺意,卻讓李百道等人心中一寒,想著這人在歷史上的兇名,不由為陳淵擔心!
但隨即就見身影一閃,陳淵不知何時竟出現在了魔君身後,笑道:“原來如此,由點及面,再配上你那有如血河一般濃郁的陰毒氣相,說是曾經禍亂天下、滅殺無數的一代魔君,也是說得通的。”
那魔君心頭一跳,身上血光如漩渦,轉眼吞噬了整個身體,隨即一道血光在天上百丈處出現,重新凝結出他的身體。
他眯起眼睛:“什麼意思?你在考較某?敢用這種口氣與某家說話?”
“哪怕天下之人都說你是蓋世魔君、壞事做盡、十惡不赦,那我也要親自驗證了之後才能確定,而不能旁人說什麼,我就信什麼。”陳淵身子一晃,竟是瞬間到了那魔君跟前,而後一手抓出,五色靈光纏繞五指,盪漾出層層漣漪,將那魔君匆忙間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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