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十數盆燦燦菊花正在這初冬時節開的鼎盛。
一簇簇花朵被風一吹,香滿全院。
沈愈精神也為之一振。
“那好,您這隻桃花杯我要了!”
隨著哐的一聲脆響,於茂林直接將裝有現金的密碼箱放到了八仙桌上。
開啟箱子,裡面滿滿當當的現金耀人眼目。
這一幕讓站在景水陽身旁的週二微微皺了下眉頭。
他的眼睛也稍稍眯了眯。
不過他並沒有說話,相反臉上還帶了些笑容。
沈愈一直在觀察對方,見此不由暗道一聲佩服。
這小子心理素質真的是強!
唯一的康熙窯真品,也是最值錢最好的物件被人撿漏買走,這傢伙竟然能做到面色不改。
打落牙齒活血吞,單單這份養氣功夫就硬是要得。
沈愈自問若是自家老爹在這裡,把自己的真品十二花神杯賣出去一個,還是低價賣出去的,自己絕對做不到面不改色。
當然,沈愈也不會像週二這般坑人。
現在沈愈心裡竟然生出一絲期待,他想看看這個週二到底是怎麼給景水陽挖的坑。
為什麼沈愈很期待,因為他沒想到景水陽竟然不帶一個掌眼先生就來掏老宅子。
眾所周知,像景水陽這種富豪買古玩,為了不被坑騙,肯定隨身帶有眼光獨到的掌眼先生。
就算重金聘請養在身邊的有事或者病了來不了,往往也會花高價去著名古玩店或者拍賣行請一位鑑定師陪著自己。
而今天,景水陽除了帶了兩個貼身保鏢外並沒有帶掌眼先生或者鑑定師。
這一點很奇怪!
要知道,就算按照四十萬一隻花神杯定價,那也是四百八十萬的古董,並且買一組,其價格還要高上不少。
這至少說明一點,景水陽很是信得過週二。
換句話說,週二很是能忽悠,他可以將景水陽單槍匹馬到自己家裡來買“如此貴重”的物件。
“這傢伙就不怕騙了景水陽吃不了兜著走?”
沈愈決定冷眼旁觀。
這邊的老周根本不知兒子的真正目的,他痛快的收了於茂林的四十萬現金,然後笑呵呵的拿起筆準備跟於茂林簽訂古玩轉讓協議。
“等等!”
景水陽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再次出聲阻止。
他這一聲等等喊出來,不禁於茂林拉下臉來,就是老周也是面露不悅之色。
景水陽深吸一口氣,他指著於茂林緊握不放的桃花杯,用有些顫抖的聲音一字一頓,“周伯,你四十萬就把一個康熙朝的花神杯賣了,你知道這玩意上拍後的起拍價是多少嗎?起拍價是兩百萬,幾輪加價下來,賣個四百萬沒問題。”
說完,景水陽再次看向於茂林,“我說姓於的,你40萬買人家幾百萬的古玩,你好意思嗎?”
於茂林自是不甘示弱,“四十萬是老周給我報的價格,不是我自己出的!再說我買我的東西,幹你屁事?”
景水陽聞言,一雙殘眉瞬間蹙起,他猛的轉頭,“週二,你怎麼回事?你跟我說的是兩百萬一隻,怎麼給別人卻是四十萬,你把我當傻子坑?”
週二滿臉苦笑,“陽少,你我相識數年,我什麼時候坑過你?你有所不知,我跟我父親說的是要價四百萬一隻,他有些耳聾,估計是聽成了四十萬,我現在也只能是打落牙齒活血吞,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總不能出爾反爾吧!”
景水陽想了想,突然緩和了語氣,“老於,你我雖然說不上很熟,但也見過多次,稱一句舊識不為過吧?我也不瞞你,我今天大老遠的跑到東江,就是為了這一套花神杯,我不是自己用,而是給我家老爺子,他老人家最喜花神杯,可說是嗜杯如命。
“這樣,你看這樣行不行,你這個桃花杯我用三百萬的價格買下來,然後你願意給周伯多少是你的事,怎樣?”
景水陽這番話看似說給於茂林聽,實際上是說給老周的。
他意思很明顯,這杯子賣給於茂林只能得到四十萬,而若賣給他景水陽就是三百萬。
老周沒有表情,於茂林更是直接拒絕,他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一般,“你家老爺子喜歡,我就不喜歡了?今天談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談這桃花杯。”
“你!”
見於茂林拒絕自己,景水陽猛的一拍八仙桌,臉上露出一抹噬人煞氣,“姓於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高價買杯子是給你面子,今天我就是把這桃花杯搶了,你也不能拿我怎樣!!!”
嘭!
於茂林直接將手裡的礦泉水瓶朝景水陽丟了過去。
景水陽躲的比較快,但是他身後一個保鏢卻是被砸中肩膀,疼的齜牙咧嘴。
“我去你孃的,你特孃的當老子嚇大的?今天別說是你,就是你哥,你家老爺子來了,也沒用!你特孃的再咋咋呼呼,今天我讓你躺著出去。”
於茂林也是真動了氣,他歲數都快能做景水陽的叔伯,可景水陽竟然敢公然威脅他,這口氣無論如何也不能忍。
景水陽身後兩個保鏢見此直接擼起了袖子,不過當沈愈往於茂林身邊靠了靠,然後一雙冷冰冰的眸子瞪過來,這倆傢伙氣勢瞬間弱了下來。
好在景水陽知道沈愈的身手與底細,知道自己這倆保鏢上去也得捱揍,索性不在說話,只是眼神亂轉,似乎在想如何將剩下的十一隻花神杯弄到手。
最終,在老周與於茂林各自的堅持下,這個桃花杯以六十萬元的價格成交。
於茂林是有備而來,直接帶了合同。
雙方又是簽字又是摁手印,忙活好一通。
“老周,剩下的杯子我不要了,誰願意要,只要出的起錢,那就賣給他!你這些杯子都很值錢,千萬不能賣便宜了,有的人啊看似人模狗樣,都是慷他人之慨,等他自己掏錢買物件卻是吝嗇的很。”
知道剩下的十一個杯子只有一個是官窯,其它都是高仿,於茂林很是期待景水陽都買去。
景水陽知道於茂林是在嘲諷他,不過他也不生氣,此時,他已經將那隻官窯荷花杯拿了起來。
一瞬間,週二的眼睛也跟著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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